謝黎不安地絞著手，可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外人，不適合插話的他急地后頸都冒汗。

“表嫂！你醒啦！”謝黎連忙喊道，他相信表嫂醒了一定能會幫表哥說話的。

姜月是被剛才的吵鬧聲驚醒的，也是她本來就沒有睡熟，這樣醒來并不舒坦。

“媽——”姜月虛弱地呼喚。

姜母連忙收起眼淚，輕柔地把姜月從床上扶坐起來。

這時，姜月也注意到了正在“罰站”的榮齊，一身病號服，頭上裹著紗布，看起來有點可憐。

“你……”姜月說不下去了，她垂下濃密纖長的兩片睫羽，陰影撒在略微蒼白的臉上。

榮齊呼吸一窒，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她倒在面前的那一幕，那種心疼到快要瘋掉的感覺，他沒有勇氣再體驗一遍。

謝黎：“表嫂，我哥是來給你送雞湯的！”

榮齊突然開始緊張起來，他手足無措地抹了抹手汗，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但姜月只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榮齊淡淡道：“謝謝。”

榮齊：“……”

姜月：“聽說你失憶了。”

榮齊：“……嗯。”

姜月：“我們……”

“不離！”榮齊連忙打斷了姜月，這完全出于下意識。

姜月愣住了，連本來要說什么都忘了，她只記得他剛才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因為緊張差點破音的“不”字。

姜母紅著眼怒斥榮齊：“離不離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你不交代清楚前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信不信我叫你凈身出戶！”

榮齊崩潰地抱頭，他不記得了，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謝黎趕緊向姜月投去求助的目光，兩手合十，悄咪|咪地拜了拜。

果然，姜月幫榮齊解釋：“媽，是我把他趕出去的，和他沒關系。”

姜曜眼里閃過一絲驚訝，無奈地轉過頭。

姜月：“哥，他失憶了，你別為難他。”

姜曜：“……”

這丫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聽到這里，姜母的面色才緩和了許多，她揉著姜月的手背，安慰著姜月，也安慰了她一顆老母親的心。

——

榮齊嘴角若隱若現的弧度只留在了醫院。

回到家，榮齊只留了玄關處的一盞燈。

很奇怪，榮齊雖然丟失了五年的記憶，他卻對五年后的東西都還保持著些許的印象。

他熟悉回家的路，熟悉家里一切構造，熟悉怎么使用人工智能設備，他甚至熟悉一切設備鎖的密碼。

他真的只是把姜月忘的一干二凈。

愧疚自責、著急不安，好些復雜且殘酷的感受全一股腦地塞在他的胸口，快要將他撐爆。

“我給你的足夠深情，被你遺落……”

手機響了，榮齊抹了一把臉，接通了電話。

“榮總，后天有一個峰會，想問您能去嗎？”

榮齊微愣片刻，道：“不去了。”

“好的。還有一件事，上次您要找的資料，我也已經發您郵箱了。”

榮齊：“好，謝謝。”

掛斷電話，榮齊沉思片刻，打開了了電腦。

電腦是有密碼的，榮齊熟練地輸入一串數字，他猜想是姜月的生日。

打開Gmail，置頂的文件名是：洛晴天

榮齊：“……”

他手忙腳亂地叉掉文件，好不容易喘勻氣，便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