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衡揮劍如潮,光圈不斷,漸漸地全身都被光圈繚繞包裹住,團團如蓋,人在其中,竟看不清蹤影。
陸楓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兩手下垂,靜立不動,兩眼死死地盯著武衡身上的光圈,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而周圍千百旁觀的武當弟子的神色卻是精彩紛呈,各有特色,茫然的、呆滯的、癡傻的、懵懂的、似懂非懂的……
——諸如武衡與陸楓這般的切磋比試,隔空過招,簡直聞所未聞,雖沒有真刀真槍般近身到肉,但緊張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個中兇險如何,唯有兩位當事人才最清楚了。看見陸楓疑難的神情,趙雨菲不禁握起拳頭,替他捏一把汗,但稍一細想,又覺釋然:
不管怎么說,武衡都是門派大師兄,派中唯一滿足出師條件的高手,成名已久。就算最后陸楓落敗,也是可以接受的事實;不但不是恥辱,反是光榮。
翛然,陸楓出拳了。
這一拳,無論角度或是速度,都很普通,乍看無任何玄妙之處,似打棉花一般輕巧不使力;但他一拳既發,一發不可收拾,隨后連綿不絕地出拳,或直搗、或橫甩、或下捶,拳勢越打越快,越打越密,最后拳影重重,排山倒海般生成巨大的聲勢。
觀者轟然。
到了此時,陸楓的真正實力才很直觀地表達出來。他們就算看不明白其中的奧妙,光看聲勢就知道不凡。
對面的陸楓似乎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壓力,嘯聲連連,舞劍的速度再度加快,最后整個人變為一大團白光,一絲縫隙都看不見。
陸楓突然沖天而起,人在半空,但拳勢更猛,遠遠地,圍觀的人便覺得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力勁。不過很快,陸楓重新落回木樁上,招式倏然一變,竟變得慢吞吞起來,如老漢推車,又似老樹盤根。
此種變化,直讓圍觀的人呆若木雞,思維完全跟不上,一顆心大起大落,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只見陸楓目光犀利,先注視自己的拳頭,然后順著拳頭遞出而前移,最后,盯在武衡身外的一處光圈上。
于是,讓人更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目光到處,光圈破滅。
緊接著陸楓第二拳又出。
每出一拳,每看一眼,武衡外圍的光圈必然會破滅一個。
“哇哇哇!”
對此武衡簡直無能為力,罕有地發出氣急敗壞的吼叫聲,猶如困獸,拼命揮起寶劍,然而劍上好像懸掛著重物,失去了一貫的靈活敏捷,再無發刻畫出新的光圈補救。
砰!當陸楓出到第十三拳時,武衡全身光圈仿若一個大大的肥皂泡,一下子散滅。隨著光圈散滅,他整個人失去了控制,所站立的木樁爆炸開來,有點狼狽地落在地面上。
此時,勝負已分。
圍觀弟子鴉雀無聲,渾若做夢。大部分根本看不出大師兄是怎么敗的,為什么會敗?
難道,這就是境界差距?
武衡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陸楓:“你,又為什么不出師?”
陸楓飄然落地,道:“因為還有完成【出師任務】在身。”
“十萬銀票,我會轉賬給你……”
說完,武衡轉身就走,上山,幾個飄忽,消失于山徑之上。
系統公告:武當派弟子武衡完成門派【出師任務】,得到掌門張三豐的認可,藝成出師,告別一眾同門弟子,離開武當派,正式闖蕩江湖……
看到這條公告,陸楓微微一笑,趕緊趁著圍觀同門還沒有反應過來,孑然離開。
“武衡大師兄敗了,這怎么可能……”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話說,剛才你看出了什么?”
“哎,我能看出的話,我早就是‘門派十大’了。”
“這么說,難道拳宗比劍宗還要厲害?我也要練拳宗去……”
等擂臺的兩大主角離開,眾人才如夢初醒,七嘴八舌地談論著。
……
“師兄,師兄等等我。”
密切關注陸楓的趙雨菲小跑地跟了上來。
“咦,你的跟班們呢?”
面對陸楓的調侃,趙雨菲面色一紅,不正面回答,贊道:
“師兄,你好厲害啊!沒想到武衡大師兄也不是你的對手,如此說來,你就是門派上下最厲害的高手了。”
陸楓呵呵一笑:“在武學的范疇內,從沒有誰誰最厲害的說法。所謂勝負,不過是一時的。只有不斷的努力,才能真正突破自己。真正的勝負之分,關鍵在于戰勝自己。”
趙雨菲用手捋一捋垂落在胸前的黑發,大眼睛一撲一閃的:
“可惜我沒有看懂你們到底是怎么過招比試的。呵呵,說這話你不要見怪,就像看木偶戲。”
陸楓一笑置之:“等你以后達到出師的境界,你就會懂的。”
趙雨菲嘆了口氣:“那可能還要好多年才行。”
“你現在用在修煉的時間還是那么少?”
“比以前好多了。”
陸楓注視著她,鄭重地道:“你要記住,沒有實力,是永遠當不成大俠的。犧牲自己成全他人,固然是美德。但一味的犧牲,毫無意義,只會置自己于泥潭當中。”
趙雨菲重重地一點頭:“師兄,我會牢記你的教訓的。”
又說了幾句話后,陸楓大踏步離去——與武衡這一戰,其注定會一戰成名,只怕已經成為門派的名人。這一戰,也一定會載入武當派的史冊。而對于名聲,陸楓一向都不“感冒”,從未曾主動去追逐過,因為那實在會招致太多的額外煩憂。不過如今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說的。
何人年少不浮夸?成名有弊端,可也有各種好處。
趙雨菲注視著陸楓離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立下一個誓言:
師兄,追趕你,是我在江湖上永恒不變的目標……
經歷擂臺之事,陸楓沒有進行蹲點打武學值的計劃,而是悄悄返回襄陽。回到“同福酒樓”時,徐沐澄給了他一本《雜難毒經》殘本。
“早上一萬兩銀子收的,好不容易才碰到有人出。”
徐沐澄道。
――被授權全面管理“同福酒樓”后,其投入得很快,基本充當了陸楓經濟代言人的角色。有機會,她就幫陸楓在市面上收購各類有需要的物品,倒也干得趣味盎然,有聲有色。
【替死鬼符】、【藏寶圖】、【天材地寶】等稀有物品,以及現在這本《雜難毒經》,都是陸楓交代她不惜重金都要買到手的。
陸楓拿過秘籍――
系統提示:你獲得了《雜難毒經》殘缺本――收毒篇。
《雜難毒經》原是《五毒教》的鎮派絕學,后并入唐門,融入唐門武學體系。此經分為三大部分:辨毒篇、收毒篇、煉毒篇……由于當前版本為絕學【殘缺本】,無限制學習要求,學成之后,可獲得諸多捕收毒物的方法經驗……
陸楓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學了,武學欄內,登時多出一個掌爪標志。
系統提示:你學會了《雜難毒經》殘缺本――收毒篇,你掌握了《五毒手法》,當前境界“初窺門徑”。
《五毒手法》,特殊類絕學技能,可用于收集捕捉各類毒物而不遭受毒物侵害,手法技巧度隨境界提升而提升,當前技巧度為20%……
徐沐澄歪著頭,問:“陸楓,難道你要學毒?”
陸楓搖搖頭:“不,我只是準備去抓一只蛤蟆而已。”
“蛤蟆?”
徐沐澄嚇了一跳:“什么蛤蟆?”
“一只很特殊的蛤蟆。”
對于陸楓的故弄玄虛,徐沐澄頗為不爽。不過對“蛤蟆”本身卻更敏感,于是不再追問。而是興沖沖地捧出一壇酒來,說道:
“這是我最新釀出的酒,元氣+3,力氣+2,神智-10,你說取個什么名字為好?”
陸楓嘴一撇:“干嘛要我取名字?”
“因為這是專門為你釀造的酒,你說,該不該你取名字?”
“專門為我釀造的酒?”
陸楓有些驚詫。
“不要嗎?不要我就叫王掌柜拿出去賣了……”
徐沐澄嘟起嘴巴。
“要,當然要!”
陸楓伸手把酒拿過來,打開,喝了一口,覺得入口甘醇,綿綿然,勃勃然,十分夠喉,不由一口氣把整壇酒喝掉。神智-10的屬性頓時發生作用,竟隱隱產生一種迷幻的歡愉之感,渾身覺得飄飄然起來,當下大笑道:“
此酒大善,就叫做【貴妃醉酒】吧!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快哉!”
徐沐澄聽見,臉不禁一紅。可見到陸楓笑容坦蕩,就知道他純然是信手拈來的名稱,別無其他含義。這可是徐沐澄釀酒職業突破到行家級的作品,所以要請陸楓命名。這【貴妃醉酒】的水平顯然要強過【鶴庭甘露】不少。
學會了《五毒手法》,陸楓沒有在城內過多停留,當場就召喚出“烏云踏雪”,奔赴“裕谷山”。
――“裕谷山”位于襄陽北面五百里處,山勢平坦,遍種山竹樹木。而上面只刷新一類基礎性NPC: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