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緊接著又詳細問了幾個問題后，常歡似乎真的是到達了忍受的極限，開始極為痛苦的哀嚎了起來。

不是說他沒有因此昏迷，而是他在昏迷的一瞬間，直達靈魂的痛苦又會讓他瞬間清醒。

“污濁的靈魂，可惜了?！?

江言忍不住輕嘆一口氣，眼中似乎有些不忍。只不過指尖有白光凝聚，下一瞬便“咻”地一聲激射出去。

哀嚎聲就像是錄音機卡殼一般停頓，汩汩鮮血直流，化為夜之鬼的常歡就這樣瞪大了無聲的雙眼，于痛苦中死去。

只不過江言并不能看見純凈的靈魂體，在思索之中常歡那沾染著蒼白火焰的靈魂浮現(xiàn)，張開嘴無聲哀嚎。

絕望伸出的雙手，極其怨毒的表情，似乎想要將近在咫尺的江言一并帶走。

靈魂體穿透而過。

生死兩世界，靈界規(guī)則本就如此。

在被蒼白火焰吞噬的一瞬間，常歡似乎看到江言背后的虛空之中，站著個女人。

女人面容絕美，一雙美眸之中沒有絲毫感情，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直至靈魂消亡。

“你說的果然不錯，這個人身上有著惡魔的氣息?！?

江言突然說話，打斷了虞的思考。

“那接下來，我們就去地下室看看吧！”

……

常歡家很有錢，能夠在寸土寸金的商新區(qū)買下一個近千平米的院子，還有屬于自己的地下室，這已經(jīng)遠超普通人的想象了。

據(jù)江言那不怎么廣闊的見識，少說也得上億。

于是潛伏進常歡家院子的江言忍不住砸吧砸吧嘴，感嘆般搖搖頭。

他按照常歡的描述，來到了那個破舊的房間前。

“底下有很微弱的惡魔氣息，不知道是不是殘留下來的。”

虞開口道。

就像是剛出安清苑的時候，虞感受到了常歡身上那極其微弱的惡魔氣息，才將其告訴了江言。否則以江言的脾性，怎么說也犯不上為了這么一件小事將人打飛。

至于為什么虞一開始接觸的時候沒有察覺到？江言之后也這么問了。

虞給出的回答是隱藏太深，就像是契約者會收斂氣息一樣，墮落者也會類似的方法。而常歡的夜之鬼，又屬于寄生型，所以氣息更加微弱。

在安清苑走了一遭之后，常歡太過廢柴沒經(jīng)受住驚嚇，才會導致先前殘留的氣息略微上漲。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凌晨兩點。

江言拉開木門，一個人摸黑走進地下室。由于身體受到略微強化的緣故，導致他的視力比之常人要好上不少。

咯吱——

咯吱——

江言看到了一個木偶騎著木馬。

“又是你?！?

木偶扭過頭，沒有來的說了一句話。

“是的，又是我?！?

江言看到木偶人，竟是長出一口氣，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當初沒有殺了我是不是很氣？”

木偶沒有回話，沉默醞釀了片刻之后，再次傳來聲音。

“那這么說，我失去聯(lián)系的諸多棋子也都是你所為了?！?

江言笑著點頭，但緊接著木偶繼續(xù)說道：

“十三個信仰者，七個分身，一個夜之鬼……”

就這樣細數(shù)著，江言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他沒殺這么多啊。

不過好在他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正代表著他不是孤軍奮戰(zhàn)嘛，出于對未知同伴的保護，他也就沒有出口反駁。

甚至身子站得更直了。

“你不會高興很久了，等我計劃完成之日，必定是你死期降臨之時?！?

木偶平靜道，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戾氣。

也是因此，江言臉上的笑容緩緩褪去，轉(zhuǎn)而變得有些冰冷。

不言不語，不再廢話。他的指尖有白光凝聚，略微勾動，散發(fā)微微光芒的白色光球瞬間朝著木偶激射而去。

砰！

木偶被洞穿，從木馬上摔了下來。

“殺吧殺吧，你就盡管殺吧?！?

木偶機械般的聲音在地下室回響，

“作為我看重的第八個人，你的命運早已注定?！?

……

在返回的路上，江言都在思考木偶所說的意思。

第八人？

這是什么？

“你有什么頭緒嗎？”

江言問道。

虞自虛空中浮現(xiàn)，腳尖輕點，穩(wěn)穩(wěn)落底。

淡藍色輕甲崩解，露出里面的一襲白色長裙，戰(zhàn)斗狀態(tài)盤著的長發(fā)也被她隨意披在肩上。

她就這樣跟隨江言緩步走著，聞言柳眉微皺，略微思索后說道：

“我不清楚，不過對方有可能在你身上留下了種子。”

下意識地，江言摸了摸左腕。

記得最開始遭遇木偶的那天早上，自己手腕莫名被割了開來。因為傷口不深，加之傍晚被凈化之火一并治愈了傷口，他也就沒怎么在意。

這次經(jīng)由木偶的特意提醒，不免讓他懷疑了起來。

“以你大天使的實力，也發(fā)現(xiàn)不出些許蛛絲馬跡？”

江言忍不住又問。

“不能的?！?

虞輕輕搖了搖頭。

別問，問就是規(guī)則。以往感受到的方便也首次讓江言感到了深深的無奈。

江言懷著困惑與憂慮入睡，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當然這也不乏他凌晨三點才爬上床。

江言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教室里依舊喧鬧。

畢竟還有八個月才開始高考，想要他們產(chǎn)生緊張感，估計得等到百日誓師的時候才行。

瞇著眼，他就這樣讓意識下沉、下沉，直到沉到漆黑至極的谷底。

倏爾一震，他猛地睜開雙眼。

“昨晚沒睡好？”

同桌打趣道。

“原來大學霸也會偷偷學習啊。”

周圍人也是忍不住笑道。

“還行吧，偷偷學習算不上?！苯該沃掳停胁粩唷?

自打他成為契約者之后，他就沒在學習上花費多少心思了。畢竟現(xiàn)在該學的其實也都學完了，他只要保持好狀態(tài)就行。

上課時候認真聽講，下課抽空做套卷子，這就是他現(xiàn)在對于學習的狀態(tài)。

不過周圍同學只是笑笑，在他們眼中，下課如果不玩樂就已經(jīng)算作很努力了。

“欸！江言！”

尹田鈴在外圍喊了一聲。她的影響力是立竿見影的，周圍聚集的人群都是不約而同的迅速散去。

“怎么了？”

因為上一次的消息，讓他對尹田鈴的態(tài)度稍微有所好轉(zhuǎn)。至于好轉(zhuǎn)到什么程度……大抵應該是一個皺眉的事情。

“你原來認識我叔叔啊！你怎么不早說！”

尹田鈴眼里似乎閃著光，湊近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頗有一副不夠意思的感覺。

“你叔叔可是巡邏隊的人，我怎么會認識他？”

江言皺起了眉頭，疑惑不解。

“但昨天晚上我叔叔來我家吃飯的時候，我順嘴提了一句你，叔叔立馬說知道……”

“難道因為你是年級第一的緣故？別人家的孩子鄰里皆知？”

尹田鈴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