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皇帝

金朝概況
金朝,是由東北地區的女真族所建。女真人的祖先起源于黑水靺鞨,居住在黑龍江的中下游地區,以漁獵為生。唐朝時稱為靺鞨,五代時有完顏部等部落,臣屬于渤海國。公元10世紀前期,遼朝攻滅渤海國后,為了削弱女真族的實力,曾把女真族中漢化較深的一部分人遷徙到遼陽以南,編入遼的戶籍之內,稱作熟女真,而未被遷徙的,也就是留居粟末水(今松花江北流段)以北、寧江州(今吉林扶余縣)以東的一支部落,則稱作生女真。這樣大約過了一個世紀,生女真逐漸從漁獵生活趨向定居,散居在今阿什河附近。這一帶“土多林木,田宜麻谷”,女真人種植五谷,制造舟車,修蓋屋宇,燒炭煉鐵,社會生產力逐漸發達起來。最后完顏部的貴族集團統一了女真族的各個部落,開始了女真族的興盛時期。
公元1113年,女真族的杰出酋長阿骨打繼為完顏部的首領。當時遼朝統治者對女真族盤剝壓榨,有加無已。契丹貴族的壓榨和奴役迫使生女真的各個部落聯合起來,紛紛歸附完顏部阿骨打,對遼廷進行武裝反抗。阿骨打率眾秣馬厲兵,經營農業,積蓄了雄厚的物質基礎。公元1115年初,阿骨打正式建國稱帝,國號為金,建都于會寧(今黑龍江阿城地區)。而后,女真族首領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統一女真諸部,金朝和遼朝之間展開了爭奪北方統治權的斗爭。
金朝建國后,先與北宋定“海上之盟”向遼朝宣戰,于公元1125年滅遼,后欺北宋軟弱,撕毀與北宋之約,兩次南下進攻中原,于公元1127年滅北宋。鼎盛時期的金朝統治疆域包括今天的中國淮河北部、秦嶺東北大部分地區和俄羅斯聯邦的遠東地區,疆域遼闊,使南宋、西夏與漠北塔塔兒、克烈等部落臣服而稱霸東亞。
金襲遼制,建五京,置十四總管府,是為十九路。遼朝契丹統治者于各族的居住中心地區設立京城,共有五京,即上京臨潢府(為京師所在地,今內蒙古赤峰市林東鎮)、東京遼陽府(今遼寧省遼陽市)、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中京大定府(今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市)。金海陵王遷都后,在遼五京的基礎上逐漸形成金代的一都五京:中都大興府(今北京)、上京會寧府(今黑龍江阿城南)、南京開封府(今河南省開封市)、東京遼陽府(今遼寧省遼陽市)、北京大定府(今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市)。會寧府是金朝第一個都城,稱“上京”,完顏阿骨打于公元1115年肇建;公元1153年海陵王完顏亮遷都大興府,稱“中都”;金朝第八位皇帝金宣宗完顏珣受蒙古帝國掠奪與威脅,于公元1214年宣布向南遷都至開封府,稱“南京”。
金朝作為女真族所建的新興征服王朝,其部落制度的性質濃厚。初期采取貴族合議的勃極烈制度,“又有國論勃極烈,或左右置,所謂國相也”。國相地位很高,是軍事部落聯盟首領的宰輔。這種制度在金建國后還保留,并進而與女真勃極烈制結合,構成皇帝以下中央統治機構的職稱,即國相勃極烈。而后吸收遼朝與宋朝制度,逐漸走向集權的漢官制度,使金朝的政治機構得以精簡而強大。
猛安謀克最初是一種軍事編制。在氏族社會時期,出獵也就是生產,阿骨打常講:“我國中最樂無如打圍。其行軍布陣,大概出此。”出獵壯年、老弱都參加,年壯者為正兵,弱小的為阿里喜。其組織按什伍進位編制,有伍長(擊柝的)、什長(執旗的)、謀克(百夫長)、猛安(千夫長)。猛安謀克最初是單純出獵組織,后來為平時射獵、戰時作戰的組織,最后為常設的軍事組織。它再進一步變革,便成為軍政合一的地方組織了。
金朝建立之初,女真族尚為漁獵農耕的混合制度,而它所控制的漢地,農業經濟早已高度發展。從金熙宗到金章宗的半個多世紀里,北方社會經濟有一定程度的恢復和提升。東北地區社會經濟比遼時發達,如冶鐵業有明顯進步。在金世宗與金章宗期間,原來使用奴隸生產的猛安謀克戶也逐漸轉化成地主,封建經濟制度得到更大發展。表現土地占有關系轉化的主要方面有限田、授田、征收賦稅、區別平民和奴隸等,女真貴族借此擴大土地占有范圍。
金朝在文化方面也逐漸趨向漢化,女真貴族改漢姓、著漢服的現象越來越普遍,朝廷屢禁不止。金初沒有本族文字,金自制女真字,除用于官方往來文書外,還用于大量翻譯漢文經史著作。在遼、宋先進文化的影響下,在很短的時間內,民眾的文化素質、文學修養迅速提高。在文學藝術領域,涌現出了一批取得突出成就的漢人、渤海人、契丹人,在詩詞歌賦、書法繪畫方面女真人中也不乏成就卓著者。醫學方面,金元四大家(劉宗素、張從正、李東垣、朱震亨)的學說對中醫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數學方面,天元術的精進對后來元朝數學帶來重要的影響。歷法方面,《重修大明歷》的修編顯示了較高的成就,沿用了100年。
金世宗與金章宗時期,金朝政治文化達到最高峰,然而至章宗后期逐漸走下坡路。金軍的戰斗力持續下降,即使統治者施以豐厚兵餉也無法遏制下降趨勢。女真族與漢族的關系也一直沒有能夠找到契合的道路。金帝完顏永濟與金宣宗時期,金朝受到北方新興大蒙古國的大舉入侵,朝廷昏庸內斗,加之河北、山東一帶民變不斷,最終被迫南遷汴京(今河南開封)。而后為了恢復勢力又與西夏、南宋交戰,實力消耗殆盡。公元1234年,金朝歷經十帝120年,在蒙古和南宋南北夾擊之下滅亡。
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
完顏阿骨打,是金朝的開國皇帝,廟號“金太祖”。出生于公元1068年,公元1115年建國稱帝,至公元1123年8月病死,終年56歲,在位9年。年號收國、天輔。
阿骨打,是女真族杰出的領袖,也是一個很有作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的祖父烏古迺,系生女真首領。遼朝為了控制生女真,封烏古迺為生女真節度使。
生女真族建國前,盡受遼國統治者的殘酷民族壓迫,不僅要定期向遼廷進貢各種特產,如人參、貂皮、生金、名馬、北珠、蜜蠟、麻布等等,而且要忍受遼廷派駐官吏對女真人的人身侮辱。遼天慶二年(1112年)春天,遼主春水在混同江(今松花江)鑿冰釣魚,舉行頭魚宴。酒至半酣,遼天祚帝命來朝的各部首領依次跳舞,唯有阿骨打拒絕。天祚帝再三催促,阿骨打也不舞,天祚帝差點將其處死,阿骨打帶著憤憤不平的心理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遼天慶三年(1113年)10月,阿骨打繼任完顏部落首領,決心抗遼。經過1年左右的準備,阿骨打于公元1114年9月,會合各部的射手2500人,開始大舉進擊遼朝,率兵進攻寧江州,與渤海軍相遇,遼兵潰敗。11月,阿骨打率3700兵馬,在出河店大敗遼兵,乘勝占領了賓州(今吉林農安東北)、咸州(今遼寧開原一帶)等地。
公元1115年,阿骨打即皇帝位,建國號大金,改年號“收國”,建都會寧府(今黑龍江阿城南)。他說:“遼以賓(又作鑌,精煉的鐵)鐵為號,取其堅也。賓鐵雖堅,終亦變壞,惟金不變不壞。金之色白,完顏部色尚白。”阿骨打所建立的金王朝,標志著女真族奴隸制社會的確立,同時也標志著它即將代替遼實行全面的統治,它的發展在東北歷史乃至整個中國歷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阿骨打確立了由新興奴隸主貴族組成的領導機構,其施政方針是:在基本上不改易“舊俗”的情況下,依照本朝制度,以農為本,發展奴隸制。金建國后,通過一系列的改革,推進了社會的發展。作為國家形態的軍事、政治制度,已經初步地建立起來。
首先廢除原來的部落聯盟長制度,把部落聯盟的最高軍事首領改稱皇帝,確定了皇權統治;把都勃堇、國相、勃堇發展為中央統治的最高權力機構——勃極烈。這種變革實際上就是把氏族制時的古老的貴族議事機構改造為新的統治機構。勃極烈保留了古老議事制的一些痕跡,但實際上已經是輔佐皇帝的統治機構,是全國最高的行政管理中樞。
改猛安謀克為地方行政組織。猛安、謀克原是一種軍事組織,其中猛安是部落單位,謀克是氏族單位,每一猛安包括8~10個謀克,他們是以血緣為紐帶建立起來的。金太祖阿骨打繼位后,把領兵的千夫長、百夫長改革為受封的地方領地、領戶之長,這是對舊氏族制的一個重大改革。與此同時,猛安謀克已與地域性組織的村寨結合起來,這就最后以地緣代替了血緣的氏族組織。此外,還禁止同姓結婚;確定新的法制,實行“刑贖并行”的政策;注意優恤降者,招撫逃亡者,使其安居樂業。這些制度,對剛剛建立起來的金朝穩定統治秩序發揮了積極作用。
女真原來沒有文字,與鄰族交往借用契丹字。建立金朝后,阿骨打命歡都之子完顏希尹創造女真文字,完顏希尹依據由漢字改制的契丹字拼寫女真語言。女真字頒布后,金國有了官方通用的文字,促進了女真與其他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
在進行改革鞏固金朝政權的過程中,金太祖阿骨打并沒有放松對遼朝的進攻。收國元年(1115年)正月,金太祖剛一稱帝建國,就親自率領兵馬向遼朝北邊重鎮黃龍府(今吉林省長春市農安縣)進攻;第二年閏正月,在討伐渤海人高永昌的過程中,乘機占領了東京全部州縣。公元1117年金太祖加號“大圣皇帝”,改年號為“天輔”。當年金軍攻占顯州,乾、懿、徽、成、川、壕(均在遼寧省境內)等州相繼投降。天輔四年(1120年)四月,金軍攻下遼朝的上京臨潢府,遼天祚帝逃往西京,金軍勝利班師。這時,遼朝疆土已被金兵占領了一半以上。天輔五年(1121年)五月,遼都統耶律余睹投降,使金太祖進一步掌握遼朝國內情況,決定再度出兵奪取遼朝全部領土。十二月,金太祖命弟忽魯勃極烈完顏杲為內外諸軍都統,以完顏昱、完顏宗翰、完顏宗干、完顏宗望為副,統領金兵渡遼河西進攻遼。天輔六年(1122年)元月,金完顏杲攻下遼朝中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和南京析津府,遼朝天祚帝被迫逃奔夾山。金太祖在宋軍從南路的配合下,進入了遼都燕京,接受了百官朝賀,并命完顏斡魯、完顏宗望繼續追擊逃往夾山的遼天祚帝。
天輔七年(1123年)八月,金太祖在返回上京的路上溘然長逝,其弟完顏晟即位,這就是金太宗。公元1125年,遼天祚帝在逃往西夏途中,為追兵所俘,遼朝統治終結。
遷都皇帝完顏亮
完顏亮,為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庶長孫,金朝第四位皇帝,謚號“海陵王”。生于公元1122年,公元1150年即位,至公元1161年被亂箭射死,終年40歲。年號天德、貞元、正隆。
完顏亮在位12年,荒淫殘暴、殺人無數,但嚴肅吏治,能夠聽取臣下的有益建議。遷都燕京之后,加強中央集權,進一步鞏固了金王朝的統治。在金朝歷史上,完顏亮是一位頗有作為的皇帝。
完顏亮靠政變奪取了皇位,為消除后顧之憂,大肆殺戮宗室貴族,通過殘酷鎮壓大批女真貴族,逐步鞏固了他的統治地位。同時,大封家族親信,并大批任用漢人、契丹人、渤海人和奚人等,與其共同掌握大權,使金朝組成了一個多民族的最高統治集團。
金太祖、太宗時,行漢官制,目的是籠絡和安撫降人。熙宗時,為加強皇權,削弱異己力量,改革舊制,仿遼、宋制度設三師、三公,以三省為最高決策機關,諸勃極烈對國事的決定權為三省所取代。完顏亮即位后,把金熙宗期間的三省六部制改為一省六部制。第一,弱化三師、三公作用,將其變為最高榮職,只給俸祿,不給權力,最終廢掉了三師、三公兼領三省事制度。第二,實行一省制,在正隆元年(1156年),頒行正隆官制,廢除中書省、門下省,只保留尚書省,直屬于皇帝,作為中央政權最高執行機構。尚書省以左、右二司分掌六部,左司轄吏、戶、禮三部,右司轄兵、刑、工三部,置郎中、員外郎各一員。第三,取消行臺尚書省,使政令統一于朝廷。第四,廢除元帥府,仿漢制改為樞密院,由朝廷任命樞密使、副樞密使,統管軍事,以此來改變都元帥掌重兵,中央難以指揮的局面。海陵王通過對官制的改革,確立了一省六部制的中央官制,機構精簡、效率倍增,各機構協同共事、互相制約,更加有利于君主集權。金朝的政治制度,經過這次改革后基本確定下來,海陵王以后的皇帝都再沒有重大的變動。
在改革朝廷官制之后,完顏亮采納多數大臣的意見,決定把金朝的都城由上京遷到燕京。當時有人依陰陽五行規劃燕京宮室,完顏亮駁斥說:國家吉兇,在德不在地。如果皇帝不好,占卜善地,又有何用?隨后,他任命右丞相張浩主持修建燕京城,三年完工。
貞元元年(1153年),金朝把都城遷到燕京,改燕京為中都,原析津府改名為大興府,汴京改為南京,中京大定府改為北京。當時張浩修建的中都和金初期的都城上京相比要壯觀得多:中都城,城凡三重,大城周長37里有余,中間一重為皇城,皇城之內又有宮城。遷都后還仿照宋朝制度,設立盛大的儀仗隊。如公元1152年三月,完顏亮進入中都城的時候,乘玉輅(古代一種大車),服袞冕,僅黃麾仗(出行時的一種儀仗)人就達萬余,騎四千余,共分八節,皇帝、皇太后、皇后等在第六節。完顏亮以盛大的儀仗隊,浩浩蕩蕩地進入中都,彰顯皇帝的權威。
完顏亮將都城由東北一隅遷入中原,這是改革中的一項重大舉措,在金朝歷史上具有深遠影響,是女真族改革派同守舊派斗爭的勝利,也是推進女真族漢化的決定性一步,為女真族全面封建化邁出了決定性的一步。
正隆六年(1161年)九月,完顏亮為了消滅南宋,統一江南,不顧群臣的反對率金兵分四路大舉南下,對南宋發動全面進攻。十月初八,正當大軍渡過淮水,進兵廬州(今安徽合肥市)的時候,東京留守發生了政變。
東京留守曹國公完顏雍,在女真族中很有聲望,乘完顏亮南征中原空虛之際在東京(遼陽)稱帝,這就是金世宗。完顏雍稱帝后,當即下詔廢黜完顏亮的帝位。十一月二日,完顏雍登位的消息傳到前線,有南征將士從前線逃回去擁立完顏雍,加之有三路水軍被宋軍擊敗,軍心動搖,軍無斗志。
完顏雍政變后,完顏亮并沒有北返,仍率金兵繼續向南進軍,直取揚州。十一月二十六日,完顏亮決心第二天集中兵力在瓜州渡長江取鎮江,當時完顏亮下令說:“軍士如敢臨陣逃脫,殺其將領;部隊逃脫,殺其主帥。”為此,許多戰士想伺機逃歸北去。其中,浙西路都統耶律元宜與猛安唐括烏野商議說:“新天子已立于東京,今當行大事,然后舉軍北還。”二人定計后,在第二天的拂曉,耶律元宜率領將士襲擊御營。完顏亮聽到帳外大亂,急取弓箭,剛取到弓箭便被亂箭射死。耶律元宜自為左將軍副大部督事,派人到鎮江與南宋議和后,班師北還。完顏亮死后,被世宗降謚為海陵王。
“小堯舜”金世宗
完顏雍,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之孫,金朝第五位皇帝,廟號“世宗”。生于公元1123年,公元1161年即位,至公元1189年病死,終年67歲,在位29年,年號大定。
在金朝歷史上,完顏雍是一個比較開明、有作為的帝王。他即位后,內安百姓,外和鄰敵,自身節儉,信用賞罰,注重農桑,使金朝安定富足,金世宗后有“小堯舜”的美譽,議者以為他有“漢文景風”。
完顏雍在東京(遼陽)稱帝后,于大定元年(1161年)十二月到達燕京中都,奪取了金國中央政權,開啟了金世宗一代帝業。世宗繼續定都中都,繼續走漢化道路,繼承和維護熙宗以來改革的成果。同時,他定都中都,一方面是為了便于對漢地統治,另一方面也向南宋表明,他不再推行完顏亮的南侵政策,而要與南宋結好。
完顏雍即位后,金朝政局內憂外患,內有金朝貴族爭權奪利,外有各族人民的起義。面臨穩定政局的首要任務,完顏雍一反完顏亶和完顏亮濫殺宗室貴族反對派的做法,一開始就表示維護宗室貴族和對海陵王手下的高官采取寬容大度的政策,安撫、籠絡女真宗室貴族;他不計前怨,重視用漢人、契丹人和渤海人等多民族執政,包括反對過他的人以及投降的人和非皇族的女真各部貴族,形成了一個多民族的統治核心,從而鞏固了金朝的統治。
完顏雍的各項改革,首推吏治改革。他精于選賢,知人善任,堅持三條政策:一是任人唯賢、唯才,不重資歷。他指出:“用人之道,當自其壯年心力精強時用之,若拘以資格,則往往至于耆老,此不思之甚也。”按照這種思想,朝中任用了一些出身低微的小吏。二是官吏的升遷以政績為標準,反對茍且因循。在他統治期間,出現了一批政治上有作為、正直清廉的官吏。三是官吏到了一定年齡,就應當辭官。他認為人到晚年,精力總是不足的,因此他規定朝中大臣“許六十致仕”,也就是允許六十歲辭去官職。他在吏治方面的改革除上述幾點外,還有對官吏賞罰分明、中央和地方官經常交流等,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吏治改革,保證了金世宗在政治、經濟等各方面改革的推進。
完顏雍時期的官制,以尚書令、左右丞相和平章政事為宰相官,左右丞、參知政事為執政官。宰相增員,可以分散宰相的權力,以集權于皇帝一人,也可以使更多的官員參與政事。在法制上,完顏雍主張擇善而從。他認為舊的法律條文有不合適的地方,應當更改,唐朝、宋朝的法律有可用的才用。他說:制定法律條文,不要拘泥于照搬舊律,而且舊律中的一些條文還很難讓人看懂。歷史的法律,都是在不斷地修訂、補充。文化水平低的百姓,常因不懂法律而違法。如果對那些難懂的條文加以刪改,讓百姓一看就懂,那不是更好嗎?根據這個指導思想,在大定年間,金法律經過修訂更加完善了。
在經濟上,完顏雍積極恢復發展農業生產,恤民救災,減輕農民稅賦,推行移民墾荒之策。為了與民休養生息、安定社會秩序,完顏雍采取放免稅戶、免奴為良的系列措施,增加農業人口,提高了社會生產的積極性。他還重視農桑、獎勵墾荒,進一步開弛禁地,實行增產者獎、減產者罰等一系列措施,有效發展了農業和畜牧業。對于遭遇水旱災害的地區,實行減免租稅的辦法,減輕民負,穩定生產。完顏雍本人又提倡節儉,注意興修水利,鼓勵民間發展手工業生產。從大定年間開始,金朝的經濟得到了全面的恢復和發展,使世宗時期的社會出現了“戶口殷繁充實”“倉廩有余”的經濟繁榮局面。
金世宗完顏雍在位時,重視人才培養和科舉取士,在文化上延續金熙宗、海陵王以來的漢化政策。他本人熟讀漢文典籍,治國理政皆尊奉儒家思想,崇尚“民本”,體察民情,愛惜民力。他反對全盤漢化,認為吸收過多的漢文化,會使女真族腐化墮落,喪失尚武本性,因此在大定十一年(1171年)以后,金世宗頻頻強調維護女真舊俗,掀起一場“女真文化復興運動”。世宗還大力倡導人們學習和使用女真語、女真文,興辦女真字學,創立女真進士科,以及用女真大小字翻譯儒家經典,復興女真文化。
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一月,金世宗完顏雍病逝于中都宮中的福安殿,在靈柩前,遵其遺詔所定,由22歲的皇太孫完顏璟繼承皇位,這就是金章宗。
極盛金朝金章宗
完顏璟,金世宗完顏雍之孫,金朝第六位皇帝。生于公元1168年,公元1189年一月,金世宗駕崩,完顏璟于同日在靈柩前繼位,是為金章宗。至公元1208年病死,終年41歲,在位20年。年號明昌、承安、泰和。
一、女真封建化的最后完成
世宗時期,局部解放了奴隸。《金史·章宗紀》記載:章宗即位后于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二月,“詔宮籍監戶舊系睿宗及大行皇帝、皇考之奴婢者,悉放為良”,“制諸饑民賣身已贖放為良,復與奴生男女,并聽為良”。原寺院僧道控制的契丹奴婢也悉放為良,這是對女真奴隸的解放。明昌二年(1191年)二月,更定奴誘良人法,即廢除奴隸制并以法律的形式禁止誘良為奴。
完顏璟先后制定了有關猛安謀克的一系列規定,限制女真特權。例如,規定猛安謀克鎮邊后放免者授官格、軍前怠慢者罷世襲格、斗毆殺人遇赦免死者罷世襲格,更定鎮防千戶謀克放老入除格、承襲程式格等等。所有這些從表面看好像是在加強猛安謀克,實際上通過法制的規定,已削弱和罷除了猛安謀克的種種特權,并淘汰了一批平庸無能的猛安謀克,從而提高了猛安謀克的整體素質。
女真猛安謀克原靠占有圍獵地習武,明昌三年(1192年),完顏璟規定猛安謀克只能在冬季率屬戶畋獵兩次,每次不過十日。次年,他下令將行宮禁地和圍獵場所盡與民耕種。還地于民、還地于耕,顯然有利于封建農業經濟的發展。
允許女真人與漢人通婚。明昌二年(1191年),完顏璟同意尚書省建議,認為女真猛安謀克屯田戶與當地漢戶“若令遞相婚姻,實國家長久安寧之計”。泰和六年(1206年),他下詔準許屯田軍戶與駐地居民互相通婚。通過通婚的紐帶,女真民族加速了與中原漢族的融合。
在廢除契丹、女真奴隸制,推動社會由奴隸制向封建制轉化上,金章宗是最后的完成者。
二、統一與完備各項制度,經濟極盛
章宗繼承大定盛世,在位期間尊崇孔儒、完備漢官制、完善科舉制、健全禮樂制、祭祀先帝、修備法典,用法律形式,把世宗時政治、經濟等方面的政策和措施固定下來,并繼續推行。這些在完備漢制方面所進行的工作,是金代歷史發展的總匯,對于鞏固政權、安定社會、發展經濟、維護統治階級利益,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金史·章宗紀》記載:“章宗在位二十年,承世宗治平日久,宇內小康,乃正禮樂,修刑法,定官制,典章文物粲然成一代治規。”這是金朝最為繁榮興盛的時期,經濟發達,人口增長,府庫充實,天下富庶,史家稱為“宇內小康”。
三、女真漢化,文化發展最高峰
章宗生長于金世宗執政的“大定之治”時期,是世宗生前指定和培養的繼承人,自幼對祖父的文韜武略耳濡目染,對儒家文化融會貫通。登位后就在繼行祖父“仁政”之治的同時,極力效法北魏孝文帝否定本族舊制的那種翻然改進式的全盤漢化改革,不再因循世宗的民族本位主義做法。
章宗喜書法、精繪畫、知音律、擅詩詞。他雅好漢族士人的書畫作品,書法專學宋徽宗的瘦金體,筆跡酷似,以至后人難分彼此。清人徐《詞苑叢談》中甚至認為章宗“南唐李氏父子之流也”。元人燕南芝庵將其與歷史上的唐玄宗、后唐莊宗、南唐后主、宋徽宗并稱為“帝王知音者五人”。
他崇尚儒雅,國內一時名士層出不窮,執政的大臣大都有文采、學問可取,有能力的官吏和耿直的大臣都得到了任用,政治清明,文治燦然。
章宗是在金朝皇帝中漢化最徹底的一人,在位時“數問群臣漢宣綜核名實、唐代考課之法,蓋欲跨遼、宋而比跡于漢、唐,亦可謂有志于治者矣”(《金史·章宗紀》)。女真族的漢化也最終在章宗朝宣告完成。
四、軍事危機,天災不斷,社會矛盾,盛而轉衰
章宗時代,國內文化發展達到最高峰。但軍事能力卻日益降低,使屬國紛紛離異,并招引鄰國侵略。
韃靼是北方游牧民族部落之一,也是北方最強大的一族,長期保持著對金朝的臣屬關系。但自明昌六年(1195年)至承安三年(1198年),不時侵擾金朝邊境,破壞了地方人民的生產和安寧,也在軍事上直接威脅著金朝政權。章宗采取攻防并舉的戰略,一面多次出師征討,重創韃靼;一面采取防御措施,增設招討使加強邊防,在臨潢至泰州一線,開鑿綿延九百里的界濠。據考古勘測,金界濠深三至四米,寬十余米,內側還筑有墻堡,這是一項規模浩大的防御工事,有力地保障了北部邊境的安全。
金章宗對南鄰宋朝始終極力維護和平局面,遇南宋挑起戰端,金朝予以反擊。
雖南北兩線的戰爭都以金朝全線獲勝而告終,但大量的軍費卻使金朝財政入不敷出。此外,黃河泛濫等各種天災相繼出現,使國力開始衰退。章宗在位后期蒙古崛起,成為日后金國覆滅的隱患。
泰和八年(1208年)十一月,金章宗因患嗽疾,病死于福安章殿。按其遺詔,由世宗七子、章宗叔完顏永濟即位,這就是衛紹王,亦稱后廢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