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我好像問過他,他說他從小到大一直有一個暗戀的姑娘,那個姑娘我還很熟悉。
我的后脊背冒了冷汗,那個姑娘莫不就是我?
他臉色凝重:“是的,就是你,我暗戀的那個姑娘一直就是你。從小到大,我一直就在你的身后,只是你從來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看我。”
我說:“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已經有你的安然了呀,你何必要說出來呢,一直藏在心底,對大家來說不都是好嗎?”
他臉色微慍:“白子然,你長心了嗎?”
我說:“我長心有什么用?我們都不是當年的自己了,以后你我的人生還得朝著不同的方向行進?!?
他伸手欲再來牽我的手,但我豈能如他的愿?又退后了好幾步。
我說:“大頭,看在咱們過去的份上,有話好好說可以嗎?”
他眉頭緊鎖的樣子仍然很好看。
他說:“沒有安然,從來就沒有安然。子然,從小到大,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什么時候正眼瞧過別的女生?”
我疑惑,謝老師說過的,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一張嘴。
“那,你和安然是怎么一回事?聽我媽說,你們兩個成雙成對的,一起上了警察學校,又一起進了同一個單位。我媽眼睛沒瞎,我也不是三歲孩子,沒有那么好騙?!?
他臉色不大好,由白轉青。
“那只是安然一廂情意的意思,我沒有辦法阻止她考什么大學,也沒有辦法不讓她跟我進同一家單位。但這并不表示我跟她有一種什么超過同事,同學,朋友的情意?!?
“可你冒充胖虎的時候可說了,你有一個同鄉的女朋友,不是安然是誰?”
喬子默的臉色又恢復成了月白色。
他說:“白子然,聰明如你,你怎么會看不透我的意思?那個時候,我只是不想造成你的困擾而騙你的而已,試想,一個單身男青年,成天給一個女青年發信息,你會有什么想法?我害怕你不再理會我。”
我仍然搞不清楚,如果喬子默這些年一直喜歡的是我,為啥子他一直不肯說呢?
當然,我向來是一個行動派,他向來是一個悶葫蘆,但是他這也太悶了一些。
我在想,這些以來,他看著我喜歡歐陽,喜歡慕橋,再到暗戀秦教授,最后在高陽這孫子手里栽了跟頭。
他一直悶不吭聲,還冒充胖虎與我聊天,他沒有悶出抑郁癥來,也算是人間八大奇跡了。
我直接了當地問他:“大頭,既然你喜歡我,為啥你一直不說呢?你不說我又啷個曉得呢?”
他憂郁的眼神比清水河的河水更深邃。
“白子然,那個時候我說了你就會喜歡我嗎?”
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個時候,我時常處于他的高壓之下,想要逃離他都來不及,更不要說與他來個郎有情妾有意。
想一想我渾身上下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吧,就算他說得有道理。
但是誰給他的勇氣?在他以胖虎的身份與我聊同學情誼了兩年多,而且還一直不肯說出真相,現在又突然跑出來跟我表白?
我說:“你現在說跟以前說有個錘子的區別,難道你以為現在我就會接受你那個變態的愛嗎?”
他猶豫地又往前走了幾步,我立馬又朝后頭退了幾步,直到退無可退,靠在那棵老楊柳樹干上,求生欲特別地強。
我在想,如果他想要來一個樹咚的話,我難不成要跟個烈女似的跳到清水河里來頭來個秋泳?
不,不行,夏天的話,我還勉強可以接受。冬泳的話也可以勉強接受,至少還有這一個說法。
秋泳,師出無名啊~~~
雖然現在秋高氣爽,但這冰冷的清水河也夠我喝一壺的了。
現實特別殘酷,他見我無路可退,非常邪魅地緊走了幾步。
果然來了一個樹咚。
一只手撐在了我左肩之處,他的身高使得他要低下頭來,才能跟我交流。
一股陽剛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我內心那個緊張,手心都冒了汗。
我在想,他要是來硬的,我該是拒絕呢,還是假裝拒絕呢?還是欲拒還休的拒絕呢?
我說:“大,大頭,你可不要亂來?。 ?
是我想多了,他有可能是站累了,手撐在樹干上休息而已。
他拿眼兒子定定地瞅了我足足有65秒,終于說話了。
“白子然,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絕對不會放開你。我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喬子默開始追求白子然,直到你答應為止。”
我說:“要是我一直不答應呢?”
他說:“那我,我就一直守在你身邊?!?
我說:“假如將來有一天,我有了男朋友,結婚了呢?”
他說:“那,我等到你離婚。”
我又說:“我要是一直不離婚呢?”
他又說:“那,我總能等到你老公去另一個世界報道的那一天吧!”
我說:“要是你比我老公命短,或者是我比我老公先去另一個世界報道呢?”
他微微一笑很傾城。
“那,我們兩個就可以在另一個世界相遇相知了?!?
靠,在他這里說不通了。我不想再跟他耍嘴皮子。
秋風瑟瑟,天氣并不熱,但我額頭冒了汗。
我說:“你可以將你那個爪爪拿開嗎?”
他固執得很,他從小就很固執。
“不,我害怕一放開,你就跑了?!?
我真誠地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跑。”
他仍舊不放開:“嘿嘿,白子然,我認識你二十來年了,你不說話我都曉得你在想個啥子。我一放手,你就會跑得人影子都不見了?!?
媽的,我承認這個世界上還是喬子默比較了解我。
我有點絕望:“好吧!說一說,你到底要怎么樣?”
“其實也沒有怎么樣?我只是想問一問你,當初為什么要跑到利安鎮去找我?”
我裝傻:“切,我什么時候去利安鎮找過你啦?別自作多情?!?
他嘆了一口氣,拿手戳了我腦門:“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我們剛上大學那年寒假,我和安然去過你們家,安然看見你們家墻上掛的照片了。她告訴我說,你冒充陳香香去找過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