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月后,滕秋又接到英蓉的信,信里都是問候關(guān)切滕秋的話,又說起她隨萬醫(yī)生來到城里,去了萬醫(yī)生喜歡去的孤兒院,在那里他們看到了許多孩子,為孩子帶去了許多禮物。
她說,她不再被自己的病情所墮落下去,她要愛自己,因為他而看見了蔚藍的天空,原來努力活著是這樣的讓人開心,她說,她感謝萬醫(yī)生,在她生命里點亮快要枯萎的心靈花朵……
滕秋為她感到高興,可同時也漸漸地明白,孔云恒將要在英蓉的心里失去了影子。
這天傍晚時候,寇書曉來找滕秋,送給了滕秋一件禮物,原來是一個大的八音盒,比她自己的八音盒大的多。
“你還記得,我上次說好像在哪里見過你鏈子上的金色圓環(huán)嗎?”寇書曉說著,拿出一張畫來,遞給滕秋:“你看。”
“這……”滕秋啞然。
“知道這是誰畫的嗎?”寇書曉問道。
“是誰?”她問。
“我的表姨娘,古女士。”他回答道。
“表姨娘?”滕秋恍惚,心里一下子變得混亂,可是沒一會兒,她開心起來,她知道也許古女士會知道點什么,也許自己還能找回當年離開的母親。想到這里,滕秋仿佛接觸到希望的光,像桑樹里冒出的云彩,她知道內(nèi)心的不放棄,在將來也一樣可以得到收獲。
“你這是怎么了,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喜悅?”寇書曉笑了笑。
“寇大哥,能帶我去找表姨娘嗎?”滕秋說道。
“可以啊,咱們現(xiàn)在就去。”他說道。
滕秋興奮,跟著寇書曉坐上車趕往古女士的住所。很不巧,古女士有事出去了,于是寇書曉便開車帶著滕秋散心,滕秋向他問起古女士的一些事情,寇書曉說起表姨娘古女士是個很好的人,只不過早年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十年后又遇見了自己后來的丈夫,他們有個女兒,只是后來也沒了,所以這是她的心病。
“表姨娘就一個女兒嗎?”滕秋問道。
“是的。”寇書曉回答道。
“我能感覺到,她是個好媽媽。”滕秋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表姨娘性子好,若是我,非得將那個偷孩子的人打死不可。”寇書曉說道。
“偷孩子的人?”滕秋納悶。
“是的。”寇書曉說起這個偷孩子的人是古女士丈夫家里的傭人,當年古女士與有學問的大戶人家的歐陽先生結(jié)為夫婦,只是一向不喜歡古女士的,嫌棄她是個二婚,可歐陽先生從不在意,與她一見如故,十分投緣,更深情于古女士。
歐陽先生的老母親總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后來他們有了女兒,卻也換不來老母親的喜愛,那一年,古女士生了重病,幾乎病危,因她的婆婆一向脾氣古怪,動不動打罵傭人,傭人記恨便偷走了她的孫女,玩起了失蹤。
“那,表姨娘呢?”滕秋問道。
“歐陽先生不愿表姨娘擔心加重病情,就隱瞞了事情,說孩子寄養(yǎng)在別人家。”寇書曉繼續(xù)說道:“沒多久,警察來了說偷孩子的人抓到了,只是落水死了,說那孩子受嚴重的風寒,后來高燒死了。”
“可憐吶。”滕秋嘆息。
“表姨娘聽見這話,一下子昏死過去,后來,她的先生帶她遠赴國外,在那里生活。”寇書曉說道。
隨著風吹落葉,飄飄零零,滕秋的心一下被掩埋了似的,那么難過,聽了古女士的故事,她想起當年自己母親離開的背影,真真切切,仿佛就在眼前。
“滕秋,我好像看見你哥了!”寇書曉停下車子,滕秋順眼望去,眼睛瞪的老大,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一個身著樸素的女人從寇書曉的車前走過。
滕秋急忙推開車門,望著離去的背影,她卻不敢喊出聲,只聽見身后有人喊了起來:“滕秋!”是鄭圓鴻來了。
忽然,前面的女人,匆忙回頭,鄭圓鴻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照相機,他隨手拍下了滕秋轉(zhuǎn)過身的畫面,連同前面女人回頭也被拍下。
滕秋震驚轉(zhuǎn)過身,與前面的女人四目相對,那女人呆住了,可是很快清醒過來,匆匆的跑了,跑的無影無蹤。
“是她……”滕秋捂住嘴,嚶嚶哭泣,寇書曉不明,走過來扶著滕秋:“怎么了?怎么哭了。”
“滕秋!”鄭圓鴻大步走過來,見滕秋哭著,便拍拍寇書曉的肩膀:“是不是欺負她了?”
“我哪兒敢啊!”寇書曉一臉委屈,鄭圓鴻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照相機,對滕秋說道:“你看,我特地給你買的,給你拍了一張,別哭了。”
“我看見,我看見……”滕秋說不出話來。
“看見什么了?”鄭圓鴻問道。
“哥。”滕秋一把抓住鄭圓鴻的手,握住照相機,對鄭圓鴻道:“我要看剛才你拍的照片!”
“沒問題,我們?nèi)グ颜掌闯鰜怼!编崍A鴻拉著滕秋離去,寇書曉一把拉住他們二人:“我看見……”
“你又看見什么了?”鄭圓鴻道。
“圓滿!”寇書曉指向?qū)γ妫崍A鴻望去,正看見滕夏與邢貴走在一起,二人聊的正歡快,邢貴抬眼發(fā)現(xiàn)了鄭圓鴻他們,向他們露出冷笑來,這仿佛是挑釁的。
“圓滿,怎么跟他在一起?”寇書曉疑惑不解,又說那家伙得瑟很吶。
“勾搭我妹妹,我饒不了他!”鄭圓鴻怒目圓睜,正要沖過去教訓邢貴,卻被滕秋一把拉住:“別去,在街頭,不合適。”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事情?”鄭圓鴻問道。
滕秋默默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那狗東西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鄭圓鴻怒氣沖沖,轉(zhuǎn)眼見滕秋失落的樣子,連忙拍拍她的肩膀:“對不起,是我不對,咱們?nèi)ハ凑掌!?
“你別擔心,爸爸也知道這個事情,我答應爸爸勸滕夏不要跟邢貴接觸,我一定會做到的。”滕秋說道。
“你們當我是個空氣嗎?”寇書曉拍拍胸脯:“教訓邢貴那個東西就讓我去吧。”
“你斗不過他的。”鄭圓鴻道。
“我知道,這回智取,不可莽撞。”寇書曉笑了笑,轉(zhuǎn)身上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