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蘇味道此時就處于八卦的中心,被一群花花綠綠的女修簇擁著,在人群中甚是扎眼。他有自知之明,是以并未報名參賽。
自從妻子亡故,心性便淡泊許多,并不愛湊熱鬧,今日是來給紅雨團的團長花妙想捧場的。
前次隨著紅雨團一道進山,頗得紅雨團上下照顧,蘇味道心中十分感激。不過,被一群女修圍著,四周的男修眼神可就不怎么好了。
也不知是出于怎樣的迷思,紅雨團自頭領花妙想以降,對那些酸文假醋的儒修格外沒有抵抗力。如今陳美酒風頭正健,除了他,就屬蘇味道在紅雨團女修中人氣最高了。
花妙想是個大女人,是個進了【百修榜】的大女人。
除了名字讓人浮想聯翩,花妙想與那些嬌憨可人兒一點邊都不沾,見過她的人一定會在心里叫她“女巨人”。
一個仙子,如果高大到讓這一帶最強壯的男修都要仰視的地步,縱然她身材纖秾合度,姿容俏麗,也沒有什么男修敢主動接近她。
對于紅雨團的女修來說則另當別論,有花妙想這位女漢子罩著,那是很有安全感的。
花秒想本人并不想做女漢子,事實上,她對這個稱呼簡直深惡痛絕。
可是,她偏偏就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花妙想是體法雙修。
體修極其稀少,體法雙修更少,體法雙修的散修可以稱得上罕見了。
練體,通常是一件相當昂貴的事情。莫說是散修,即便強如艾山左家,也未曾培養出一位體修。
體法雙修的女散修,花秒想絕對是孤品。正因如此,陳美酒將她列入【百修榜】的地榜,且高居第五的位置,大家認為是十分公允的。
三十六強戰,花妙想簽運極好,碰上了三位煉氣初期的一位。
若官朗在場,此時一定會笑出聲來,花妙想的對手正是令他一輪游的王蠹魚。
當然,王蠹魚以煉氣初期殺進三十六強,足以傲視群儕。可以想見,新版百修榜定然有他一席之地。
范舟輕松地吹了聲口哨,他把全部的二百二十塊靈石買了花妙想勝出。
賠率自然高得離譜,按范舟的想法,穩賺不賠的買賣,就算只贏一塊靈石,那也是不賺白不賺。
花秒想之所以會煉體,源于早年間得到的一部體修功法。結果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練成了金剛芭比。
為了不失優雅,她通常只有在獨自與妖獸廝殺時,才會以體修對戰,以磨練肉身。
今天這種情況……
花妙香有些憐憫地看了看眼前的小不點兒,大踏步向前,一拳揮出。
王蠹魚能站到這里,除了實力和上好的運氣外,他還精通許多偏門法術。可今天英雄全無用武之地,他都沒看清對方怎么來到自己面前,怎么出的拳,便已倒飛出去,被直接轟下了臺。
“咦~”
臺下發出一片牙酸的嘆息。
明知沒什么懸念,但這種展現實力差距的方式,也太直觀,太沖擊了。
范舟明顯失了算,雖然他賭贏了,按賠率卻只贏了十分之一塊靈石。
這種情況,莊家是不會支付的。所以,被收了一塊靈石的抽頭,范舟拿回了二百一十九塊靈石。
“我真是頭豬?。?!”
范舟在心里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也就一個上午,三十六強第一輪全部打完。煉氣初、中期的選手無一幸免,統統被淘汰,自然包括左榮。
打到這一步,運氣什么的,已經沒有意義了,完全憑實力說話。
十八強是清一色的煉氣后期,其中修為最低的煉氣八層修士只有兩人。有八人榜上有名,自然印證了【百修榜】的含金量。
上榜的參賽修士共有九個,而上一輪被淘汰的那位,居然是人榜中高居第二的胡社。
“胡社是被謝無倫淘汰的,謝無倫才真正領會了扮豬吃老虎的真諦。”
范舟給官朗講述了三十六強戰的精彩片段,最后十分篤定:謝無倫得了老范家的真傳。
“他之前打得都特假,贏誰都費勁。而且這人在散修中也沒什么名氣,據說是個獨行俠,從不與人搭伙。被陳美酒漏掉,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范舟對這種明明可以靠實力,卻偏偏用演技的家伙表現出強烈憤懣和鄙夷。
他其實更懊惱沒能看穿此人,否則那一場可是賺靈石的大好機會,足足有五倍賠率!
想了想,官朗正色道:
“前段時間由著你鬧騰,怕壞了你的興致,有些話我未與你深談。這段日子看下來,修士的處境猶如走鋼絲一般,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這些人的經驗,正是我們該借鑒的……”
又將前一段時間遭遇邪修打劫,差一點便被殺人奪寶之事說了。
范舟從未有過生死間的危機感,聽他說的驚險,也是嗟呀不已。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范舟終于虛心受教。
官朗又道:“擂臺賽也快結束了,到時你就從左家修士一道返回。老老實實在半湯山呆著,你就消停些吧,等我年底回去后,咱們再從長計議。”
說著,取出一塊玉簡交給他。
“功法我已給你買了,這部【五行正經】做你的主修功法,應正合用。我也請教過震云師兄和榮師兄,都說沒問題。回去后好好參悟吧?!?
“是,謹遵師兄之命?!?
范舟收好玉簡,規規矩矩給官朗行了禮。
下面的比賽,場場都是龍爭虎斗。這時候無論淘汰誰,都是十分可惜的事。
九強之后,便分成三組。每組第一直接進前三,敗者不再排名次。前三再通過循環對戰,決出最終三甲。
擂臺賽進入最后三天的倒計時,總共只剩二十一場,將擂臺賽推向了最高潮。
此時有幾位不速之客出現在比斗場中,大剌剌地登上觀禮臺,正是前些日子毫無動靜的劉、左、石三家修士。
三家不期而至,可忙壞了在現場主持的魏奉行。老魏素無與大家子打交道的經驗,一時間難免手忙腳亂。心中暗暗把顧師兄罵了八百遍。
“該他出來撐場子的時候,人卻找不著,真是難為死我老魏了!”
來人中除了三家少主,還有位相貌極年輕的劉家修士,居然是筑基前輩。
三家修士一進長春坊,顧野王就知道了。他此刻就在仙福樓的客房,不過并不打算現身。
“劉遇、劉敢、石越、左雄,好嘛!三家少主、精英盡出,聯袂而至,這倒有些意思了。你去盯著便是,我倒想看看,他們能出什么幺蛾子?!?
“是。不過老魏好像在找您,您看……”
“不必理他,你們自行其事便是?!?
“好的,小弟明白。”
頭發花白的賈強匆匆告辭,返回比武場。
擂臺賽的吸金能力一度驚掉他的下巴,對顧野王佩服地五體投地。越接觸越發現此人深不可測,如今他已十分具備了做其狗腿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