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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山澗閑話

出了山洞,見到猴子果然在洞口處的藤蔓上吊著,一副憊懶樣。官朗沒好氣地將它一把摘下,胡亂塞進靈獸袋中。

潘文打個哈哈道:“官道友這只靈寵端的厲害,竟能在此絕地輕易脫身。”

官朗心中一驚,方才戰斗時猴子顯露身手,怕是要泄露些跟腳,轉念一想,此事多半瞞不住,苦笑道:

“這廝逃命一向有些本事,不過關鍵時刻不怎么靠得住。”

又別過頭去,對身后那群散修拱拱手道:

“既然大家平安脫先,那就此別過,咱們后會有期罷!”

“這……”

那些人本是跟著幾位筑基修士來的,如今那幾位前輩早一溜煙跑了,他們失了依仗,頓時不知何去何從。又剛得官朗仗義相救,見他們人少實力卻很強,有眼力的早瞧出官朗是拿主意的那個,紛紛起了入伙的心思。幾人交頭接耳一番,一個老修上前說道:

“我等得道友救命,若是不棄,我們愿意同行。”

“就是,大家結個伴,人多力量大不是!”

那邊有人附和,官朗雖說不怎么看得上這些烏合之眾,不過有些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想著索性好人做到底,便做主道:

“好,那便一起走!”

見眾人大多有傷在身,提議先尋處地方休整,才好繼續探寶,眾人自然言聽計從,呼啦啦駕起飛劍,向遠處飛去。

飛出去老遠,才感到重土之力漸去,修士們不禁大松一口氣,那種身陷泥淖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見前方不遠處有處山澗頗為祥和寧靜,官朗便提議在此地宿營,眾人都有些法力不濟,紛紛按下遁光,隨他往山澗中降下。

到了近前,見到山石草叢中有點點藍色熒光閃爍,有眼尖的修士立刻認出,叫道:

“那是冰寒藍蝎!”

知道這種群居妖獸最難對付,何況冰寒藍蝎又是極毒之物,那人有些遲疑,正想問官朗要不要換個地方,卻見筑基女修已率先落在山澗之中,竟似有雀躍之意。

慕容晚娘本命便是蝎子,以前常在妖獸山脈中尋找毒蟲,采集毒素,供那本命蝎子吸收,最常取用的便是冰寒藍蝎的藍色牽機。她一身使毒的本事,根本不懼毒蟲,見到這些蝎子反倒像見了親戚似的。

筑基女修捏個法訣,打出一道直徑丈許的光圈法術,像是隨手在山澗中用光彩匹練畫個圈圈。又取出一只脂玉做的瓶子,抓起一把糖豆似的東西灑進圈子里。只聽得草叢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成百上千只藍蝎爭先恐后鉆進光圈里,圈里一片藍光,從空中望下,真如一面藍色鏡子。

正看得肉麻,又覺得新奇,聽官朗招呼道:

“既然慕容前輩已降服毒蝎,那就在此住下可好?”

眾人都以他馬首是瞻,自無二話,在山澗中落下。

敢出來冒險的修士自不缺野外生存經驗,無須調度,有人選好地方,將些多余的樹木伐去,辟出一大塊空地,搭建帳篷。生活做飯,各自忙乎不提。

……

“呸!狗屁的仁義道德,一旦有事還不是各掃門前雪。”

老修對著篝火堆啐了一口,一臉不忿之色。

官朗微微皺眉,將自家酒葫蘆遞了過去,那人道聲謝,接過葫蘆喝了一大口,又贊起靈酒來。一番接觸,官朗知道那群散修都是從麗澤城來的儒修,那邊風土人情與官朗故鄉芝麻洼頗類似,兩廂越聊越是近乎。不過儒門修士慣于站在道德高地針砭人物,對那些人拋棄同伴的行徑仍舊耿耿于懷。見他滿腹牢騷,官朗寬解道:

“仙路漫漫,艱險相隨,一些坎坷道友何必放在心上?”

“呃……恩人教訓的是,我到底是小氣了,不如你們道家那般逍遙。”

“那你不如轉修道家。”官朗揶揄他道。

“呵呵,道友說笑了,說笑了。”

見他尷尬,官朗不再與他玩笑,畢竟這位叫陳弓的儒修乃是煉氣八層的后期修士,年齡修為均遠高自己。又好奇內地散修生態,虛心向他請教起來。

“一潭死水!”陳弓無奈嘆道。

內地就那些個地,人口繁衍卻無止境,修士戰爭的根本動因便是人地矛盾。不過如今的修士戰爭大多不傷凡人,不是賣掉就是遷走,官朗有親身體驗,十分清楚這一點。空出來的土地往往用不了多久又被占領家族的領民填滿,那些小家族無不如履薄冰,活的并不輕松,散修的日子就更加艱難。

“既然艱難,為何不去外地討生活?散修畢竟往來自由。”

官朗會錯了意,把人家的謙虛之辭當作了實情。

陳弓干咳兩聲:

“拖家帶口的,去哪里都不容易。我們內地的散修雖然收入微薄,但勝在穩定,又無安全之虞。在外漂泊,時刻命懸一線的日子也不是人人過得。”

似他這般都有凡人親眷要看顧,倒真不是可以瀟灑自如,陳弓敢出來亂跑,是因為族中還有位后輩修士。接下來陳弓一席話,倒讓官朗開了些眼界。

原來在內地仙城散修與邊緣外圍的生活方式大有不同,狩獵尋寶什么的是不用想,周圍都是有主的熟地,但修士可以做的營生確實不少。

有一技之長的自不消說,跑買賣販運的大有人在。還有被雇去參加家族間修士戰爭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勾當;更多底層修士是從事靈植、育獸這些基礎行業的。

大凡修真家族都有自家的靈田和畜場,這些東西凡人侍弄不了,本家修士又不愿意做的,只好雇外邊的散修來干。這種工作報酬不高,但是很穩定,又沒什么門檻,會幾手簡單的【云雨訣】、【清潔術】之類的小法術就可上崗,說白了就是修真界的農民和飼養員。

陳弓本人是煉氣后期修士,自然不稀得做這類活計,他憑借和東家的一點兒交情,在麗澤城的一家煉器鋪子干著奉行的差事。他倒不懂得煉器,不過察言辨色、能說會道的功夫是有的。經年奉行歷練下來,對于法器、靈材這些那是門兒清。

官朗心中一動,尋思著自己儲物袋里尚有許多認不得的物事,是不是請這位給掌掌眼?又怕拿出的東西驚嚇到對方,平白露了自己跟腳。

他倒有些多慮,都是明眼人,誰曾見過煉氣初期修士百萬價地往外掏靈石?跟腳早就露個底兒掉。何況他與兩位筑基女修的關系曖昧不清,都當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活命之恩姑且不論,其實陳弓等人跟著他,也是起了結交的心思。

正自躊躇間,又聽陳弓說道:

“此外,在下不才,還做著一家道場的兼差,教習些法術訣竅,亦可貼補一二,收入馬馬虎虎,勉強維持日常用度罷了。”

陳弓說起起自家事,言語間頗有些自得,看得出他混得并不差。聽他說到道場,官朗來了興趣,請教下來才知道麗澤城的道場很多,煉丹、制符、靈植、育獸、法術、道法……教什么的都有。有修真家族辦的,也有散修合伙開的;短期的,長期的,林林總總,五花八門。甚至還有專教女修駐顏塑身的,教授房中之術的,據說生意也火的很。

“內地重商!”陳弓此言不虛,官朗不禁有些意動。

他這趟來蟲漠,沒想到會發那么大一筆財,更沒想到旦夕間卻又不翼而飛,可謂是大起大落。雖說還剩下不少,但有許多是屬于晚娘的,他也不好自專。這種冒險的生活畢竟不是常態,為長遠計,還是要回歸平淡的。

他倒不是沒考慮過加入楓丹門,如今楓丹門的門檻不高,憑借與王蠹魚的交情,相信可以入門,不過范舟和蘇西一定是要共同進退的,蘇西還好說,可范舟資質太差,就算入了宗門,他倆還是受人擺弄的角色。

過了二十多年不能自主的生活,剛有些覺醒的自我意識令他打心眼兒里不想再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相信范舟也會這么想。

另外,晚娘跟著自己可是為了搏機緣的,他若是入了宗門,人家憑什么跟你?還有祖傳玉簡的秘密,似乎推動著他走一條不尋常的道路。

可是長期以來最大的困擾就是自家修煉上毫無指導,完全靠自己個兒琢磨,時常有種盲人騎瞎馬的感覺。這還不算,最頭疼的是還得指導兩個小的,自家就是半桶水,可是難為死他了。

官朗眼珠子一轉,想起阿飛的邀約。“那個叫阿飛的不也是在麗澤一帶,說不得日后去青蛙會看看,在麗澤城中修煉個十年八載,也可學到些東西。”

正這么打著主意,陳弓卻向他打聽白鹿城和楓丹門的情況。

“消息都傳到你們那邊了?”官朗故作驚訝問道。

“可不是,天下震動!”陳弓語帶夸張,不過散修關心此事倒是真的,他們這撥人本也計劃著走完蟲漠這遭,便去南疆瞧瞧,若真有傳言的那么好,說不得就留下了。

“我想去你們麗澤城,你卻想往妖獸山脈跑,這可真是圍城啊!”官朗心中苦笑。

連日勞累掙命,都有些累了,胡亂吃些東西,安撫完傷員,大家各自回營帳休息,只有幾個年輕后生還圍著篝火喝酒聊天不提。

官朗尋個空子,哧溜一下摸進晚娘的帳篷,不過吸取了前次教訓,再入人家閨房必定先要通稟的。

“何事?”晚娘并未休息,正在調制剛從冰藍寒蝎身上取下的蝎毒,漫不經心問道。

見女子面前擺了一堆瓶瓶罐罐和一只小木鼎,正聚神做法,官朗饒有興味的看了一會兒。簡單問答幾句,知道她煉毒和配制淬體藥劑差不多,都需要提煉鞣制,功效才得最好。耐心等她忙完,官朗取出一張隔音符化了,才鄭重說道:

“猴子那廝有古怪!你幫我參詳參詳,是個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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