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云訣》中的“云”有兩層意思,一是吸納靈氣收于丹田的過程,就像水汽匯聚成云一般,二是它包含的兩個法術:駕云、喚雷術,都和云有關。
在看到“駕云”兩個字的時候,顧徊腦海里不由浮現出“飛翔”兩個字,但又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事實上也是:
“駕云”可以看作是一個可升級的法術,它在丹田能夠匯聚生成靈力的時候就能練習,但在一開始只能控制靈氣于腳下,形成一層靈氣隔層,如此既能借靈氣之力托舉身體,又能減少地形的阻礙,在速度和力量上也就能得到很大幅度的加成;
這一階段的優點顯而易見,但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靈力消耗很大,而在它消耗一空后,加成自然也就沒有了。
第二階段是修煉到陰魂境,此時,魂魄之力增強,也就能真正的從周圍環境中調集水汽,在腳下形成兩朵云,如此對靈力的消耗就會大為降低,但除了跳得更高和短暫的滯空,再加上從高處墜落,只要不是太高或者受到某些特殊的因素的影響,比如,被敵人追殺和其它法術的破壞,等等,基本上摔不死外,其實還是不能飛行的;
真正的駕云飛行是在筑基之后,到了那時,身魂相融,對術法的理解加深,法力也會有質的提升,才能聚云升空,凌空飛渡。
至于“喚雷術”,同樣也是一個可升級的法術,和“駕云”不同的是,只要能吐納靈氣,就能練習和使用它,但此時的“喚雷術”只能在自身生成細微電流,在對敵時幾乎沒有多少幫助。
不過,它雖然對敵上作用不顯,但卻能借此刺激身體,對煉體有所幫助,而在掌握了某些秘法的人手中,也能借電流的刺激,短時間內發揮出遠超自己平時掌握的力量,尤其是在速度方面。
顧徊見到的醉劍的速度,正是他利用了這一點做到,但并不是通過吐納的靈氣,而是通過秘法,以犧牲精血和某個器官的一部分為代價實現的。
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好像中了對頭的詛咒,雖不缺功法和丹藥,在吐納靈氣這一步卻一直沒能入門。
了解到這一點后,顧徊心中要防備的東西又多一項,可惜醉劍也不知道對方是怎樣做到的,于是他決定以后盡量不招惹是非,不沾染因果,如果必須要動手,那就要盡可能的將一切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絕不能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
而有了夢寐以求的功法后,他很快就開始嘗試修煉了。
不知是他的身體里已經有現成的靈力的緣故,還是因為《鍛云訣》的吐納之法相對簡單,再加上轉化的怪屋之內靈氣相對充沛,他并沒怎么費力就掌握了吐納靈氣、運行周天,經過這個“錘鍛”的過程,然后在丹田里生成了一小團綠豆大小的云狀靈力。
吐納靈氣,運行周天,好處不僅是生成靈力,它們對于他疏通全身經脈的作用也非常明顯。
可惜的是,盡管他一晚上就生成了粟子大小的靈力,但一修煉《血蓮經》,它們就都為成了淬煉血液的燃料和養分……
和《鍛云訣》不同的是,修煉《血蓮經》所得的靈力是存在于他的血脈之中,雖然理論上靈力都在他的身體里,但真正修煉起來才發現,兩者之間的差距卻不次于江河和湖泊,他無法通過《鍛云訣》記載的功法發動那兩個法術。
如果找不到變通的方法的話,這本功法對他的意義就只剩下一個吐納之術了,而讓他眼饞的駕云飛行和召喚雷電,也只能和他無緣了。
不過顧徊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也肯定不會因此傻到放棄《血蓮經》——該經雖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才能修出神通,不像《鍛云訣》直接就有對敵手段,但一個屬于一等的“經”,一個屬于三等的“訣”,前者直接修自身,后者目前來看僅能修煉到筑基境,從功法上看還更偏向于外部手段,對他來說該選哪個幾乎都不用考慮。
而且,吐納靈氣能消耗掉沒有化成靈液的靈氣,周天運行之法則能幫助打通經脈,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夠用,并很快就讓他將全身所有的經脈疏通完畢,但當時所想的先天之境卻并沒有到來。
對此他早有預料,因為通過和醉劍的交談,他已經知道要想修煉到先天之境,除了百脈俱通之外,還需氣血圓滿,如此陽氣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從督脈逆行,通過百會穴,與任脈中逆行之陰氣相交,陽陰結合,才能蘊養身體留下的先天真氣,進入先天之境。
現在他的百脈雖通,但氣血卻不圓滿,而通過修煉《血蓮經》,他還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正如樹木在生長中,會因干旱洪勞和其它外部影響,盡管外面看不出來,但年輪卻有明顯的不同。
對顧徊來說,不說成長和工作過程中的種種變故,僅是癌癥就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傷害,這些傷害都已經記載在了他的骨骼、肌肉和經脈之中。
如果不將它們修復,想在這種狀態下的氣血圓滿肯定要簡單得多,因為需要的量少,但成就先天帶來的提升就會有相當大幅度的減弱,這也是為什么同樣是先天,有的強有的弱的原因所在。
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影響,身體是修煉的基礎,基礎沒有打牢,肯定也會影響到后面的發展,甚至早早就消耗盡了前進的潛力。
顧徊自然不會如此短視,尤其是發現他的血液和修煉出來的靈力,兩者之間互相滲透影響,不斷的發生變化,而經脈上因為傷病形成的暗傷,過幾天就會發現沒有了,這讓他意識到,《血蓮經》在淬煉血液的過程中,隨著血液的變化,同樣也會改變著他的經脈和身體。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它意味著只要用心修煉《血蓮經》,就能彌補原先身體留下的不足和暗傷!
……
李藏終于回來了,并且帶回了順利建好屋子的消息。
在得到了《鍛云訣》后,顧徊對于功法的需求就不是那么強烈了,但多一個靈氣來源總是好的,所以,他夸獎了李藏幾句,又給了他一瓶用一小塊“蕨菜”泡的酒作為獎勵。
完成了顧徊的要求,又得到一瓶好酒,李藏沒多做停留,就歡天喜地的轉回三岔鎮。
因為阮娘子算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所以在回到三岔鎮后,他先去看她,卻發現她竟然氣息微弱的暈倒在地上,怎么叫都沒叫醒,而十幾天沒見,她竟然變得干枯消瘦,如果不是熟悉的話,他都快認不出她來了!
作為武者,對于氣血會非常敏感,所以他很快發現阮娘子氣血虧虛得厲害,他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鬼!
但是,這間房子是顧徊用過的,而他作為武者,也在外面闖蕩過,知道鬼魂出現的地方會留有一股陰氣,但他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剩下的他也想像不出哪里出了問題,但第一時間想到了顧徊,就將阮娘子安頓好后,他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茶鋪。
對這個消息顧徊也很詫異,因為他很確定在這段時間里,沒有任何人或者其他什么東西闖進過那間屋里,但阮娘子怎么會突然病得那么厲害?
他想不出,就直接控制那間屋子觀察過去,然后很快就在床底下柜子里發現了厚厚一卷紙,這些紙上全都是一樣,全部畫滿了主奴印,看數量的話,怕不是得有一千多個!
那些主奴印,開始只是形似,但越到上面,越是清晰且多了一分符印的韻味,等到了最后幾十份,甚至已經具有了符印的威力!
原因除了它們是用指尖血為原料所畫外,它們的畫法和細節也幾乎完全符合了主奴印的要求,這意味著,它們需要靈力附著其上。
但是,阮娘子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她沒有修行過,身體里也沒有靈力,要做到這一點,唯一的可能就是進入了畫符的狀態,然后消耗自身精血帶動靈氣了。
流血就已經損耗元氣,畫符的損耗更甚,如此也就怪不得變成現在如此虧虛的模樣了。
想到前段時間她的遭遇,顧徊倒是大概能想到她這樣拼命的原因,也有些敬佩,更重要的是,她既然已經成功,說明悟性上不錯,說不定適合修行,于是,他就將《鍛云功》傳給了她。
至于現在的虧虛,在“蕨菜酒”和培元丹面前,又算什么問題?
然后他就發現,完全是意料之外得到的《鍛云訣》,原本以為是他的機緣,但在阮娘子的手里,修行的速度幾乎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鍛云訣》在他手里只用了煉氣的一小部分,這樣算起來,它到底是誰的機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