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只能把遇見歸于緣分,把分開歸于命運。
宋青有一陣子沒有出現,我這里切實像個誰都可以來的旅店,她們不過也是來的頻繁一些的旅客。外邊的世界如何,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包括她們所有的經歷。
于是也就波瀾不驚了。
時間到得十月里,天氣轉寒。窗下綠化帶里新做過的風景,昨夜一陣秋霜,不知道從哪里攜來的白白的粉底,涂抹在花葉上,白的,絨的,頗似幾分孩童的調皮所為。小區外邊,行道樹楓葉殷殷,或是銀杏燦燦。
迷醉了爛漫。
花店的業務有了拓展,幫人代寫書信一類的東西,也有專門設計過周邊明信片,風景大多是顧小白的鄉下莊園。
多年未見的鄭儒階某天突然出現在店里,帶著妻女。婚后明顯發福了一些,何芳菲卻沒什么變化,硬要說上一點,大抵是換了個更適合母親角色的發型。不由想到古時候對于這方面的記述,如今倒是隨意很多了。
風景一程一程,走下去總會發現自己期待的那一種。或者曾經在路上不經意錯過的,丟棄了的,也還會在某一瞬間出現,再一次深深感動自己。
也許已經不記得最初選擇的到底是個什么樣,但是后來的路上也一次次的尋求著什么。最初遇見錯過,后來都有了另外的一種方式去解釋,去接受。
我始終留不下誰,始終也不可能在誰的生命中長久的留下,無法讓誰參與自己的故事,也終究做不到以某個并不說得過去的身份參與誰的故事。
那些是是非非,不過也在后來世事紛繁之間變得不再那么真切,也就有了不去理會的理由了。
向來找尋的只是在記憶與丟棄之間做出的某種權衡。
我還是我,只要始終不忘記這點也就足夠了。
始終做不到的一點,忘記那些以為能夠忘記的東西,或許故事本身也是存在某種連自己都不察覺的深厚意義吧。
當然了向來不會想的那么遠。
后來,我們也就不再過多的去問為什么。
繼續下去的,多少已經習慣了自己此時所扮演的角色,也就不再過多的說些什么,又或者做些什么。既然知道再做什么都是徒勞,有何必再庸人自擾。明確自己的立足點,實際上是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們的故事從來就沒有結束過,但那段時光,我們真的有錯過太多。在那段名為青春的時光里,我們在某個點分道揚鑣。那段老去的年華,只是被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掠過。從此面對各自的喜怒哀樂,一切蠢蠢欲動的心思塵封在了過去,在心里從此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我緬懷那年,也想念那時未完成的故事。只是我深知自己已經回不去,再不可能會有那樣的經歷。縱然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也不可能有那時的心境,再去遇見,深愛那個人。
有些人的出現與離開,因為一時沖動,因為一時的厭倦。離開時留下的萬千所謂深情祝福,可憐的蒼白無力的話語,終究還是凌亂了某些人的心。我看不透,也想不明白,終究那些故事只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不能當真。
故事里,我們有過瞬間的難堪。那些不舍,到底無力的輪回了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