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里渡邊對直子說“我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喜歡你”。很多年來,這是我對這部書唯一的印象,至于更多被寄予的種種厚望,事到如今仍舊沒有半點天分。在那個“少年強說愁”的年紀,故事僅僅如此,當然免不了被某些過于奇怪的眼光注視。
宋青很少會跟我談文學,即使不可避免,她也會將話題扯到很奇怪的地方,比方某一地的特有方言應該用什么樣的書面語表達才準確。繞是如此,整個過程也只是她的自問自答。更像是在對我進行一場科普。
眼下并是這樣的場景。
她與我說起某地方言都會在句末說一個“嘎”調,根據不同的語境,并有不同的意思。她淅淅索索舉了不少例子,不久后直接用上了。
游樂場最終沒有去成。
圖書館出來后,去了溜冰場,我站在場下看她熱鬧了一陣,滑到我跟前時,脖頸上已現一層細汗。
稍后打了一場桌球,以我的完敗告終,宋青終于證明了我就是個無聊透頂的家伙,而且不可救藥。
夕陽悄悄墜到高樓之后。暖黃色的線條零碎的撲閃過來,石板上身影被拖得老長。
宋青突然從后面沖到前頭,如一陣風。
沖出去一段距離,可能吃想起來還有我這一個同行人,再又停了下來,退了回來,踩著小碎步,嫌棄道:“能不能快點啊,我趕著回去看電視哇。”
莫名其妙。
“你自己回去不就行了。”
“就你的腦瓜,我這不是擔心你丟了嘛。”
“姑娘,咱們不同路。”
“總之快點啦,六點就開始了。”
余光瞥了眼時間,好吧,才有不到半小時了,這個時間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氣,可能也只能沖到我家。
“你不用管我,自己打車回去。”我想著自己不善于奔跑的現實,以及也根本沒必要奔跑的必要,揮揮手跟宋青告別。
“喂,我要跟你一起看。”
沒必要,沒必要,真沒必要啊。
宋青伸出手,拖拽著我往前奔。她這是像帶我私奔,奔向最遙遠地方。
不知什么時候雙膝一軟,我掙脫宋青,跪倒下去。
“我不行了……”
“蘇溪。”
“啊……”
“蘇溪……”
“啊……”
……
大口喘了好久,聽著自己心跳。宋青蹲在面前,眼里水汪汪的,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真的很好看,很難拒絕。
“打個商量?”我說。
“你說。”
“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心口的小鹿快撞死了呀。”
宋青愣了愣,我用盡目前為止畢生的勇氣,握住她,直勾勾的盯著她,“回去后,給我做頓晚飯?”
宋青應該是被我的突然襲擊嚇到了,近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頭。
長長舒了口氣,我站起身,做了個奔跑的動作,義正辭嚴,“那就拼了。”
像一陣風,沖了出去。
宋青不久后追上來,圍著我踩小碎步。
“蘇溪……”
“啊……”
“蘇溪,加油呀!”
“啊……”
……
夕陽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