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見面實際上沒有過去太久,并不相熟,也沒有陌生到需要刻意在彼此面前刷臉的程度。只能說我這里更像是一個“避難所”,因此才被身邊的人需要。
姜雨柔可能過于信任我了,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出于人道主義關懷我做了強烈的阻攔,結果給一陣粉拳招呼,不得已讓開門來。
姜雨柔進門后,不忘來一句“口嫌身直”的挖苦,我并猶豫著是否給她留一個“奪路而逃”的門。
轉過頭,她嘖嘖兩聲,嫌棄客廳的裝飾太過簡樸,“以后誰嫁給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看在她又如此眼光的份上,我忍了。
“找我有事?”想著是在自己家里,不能輸了陣。
姜雨柔走到窗邊,望著下方,“沒什么事。”
想了想還是沒有什么重話可以說。
稍有冷場,她將窗簾盡數拉開,轉過身來,問我,“這是第一次來你家?”
我點頭。
“哦,這樣啊。”
我怎么接話?
姜雨柔自己翻了冰箱,拿出牛奶的同時不忘表揚,“沒想到除了雞蛋番茄,你這冰箱里還能有其他東西。”
我對美食其實沒什么天賦,大概是失了味覺。
“以前有請家政。”
姜雨柔恍然,走了過來,又問:“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家里沒酒。”
“當然不是在這。”
成年人的夜生活不是應該安安靜靜在家里讀雨果的《悲慘世界》
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癡》
與姜雨柔短暫對視,我放下了這個念頭。
臨出門翻了件大衣,給姜雨柔搶了去,只好再翻找出一件絕對有某種紀念意義的大衣,在寒冷面前,再悲慘的記憶都不值一提。
“意外的土。”到了樓下,姜雨柔抬起手,轉了半圈,打量了一番今晚的衣裝。
懶得接話。
半圈轉到前方,她轉過來,眼色認真,提醒說,“可別想著跟我喝酒喝出什么故事。”
既然如此,何必這種時候出現在我跟前?真當我是個沒火氣的?
“唉,你不會真有想法吧?”
我看著她,說到,“我是天底下最俗的那種人,眼里的女人只有漂亮臉蛋、傲然胸脯和大長腿。”
姜雨柔裹緊大衣,驚恐萬分,“這不就是我?”
迷之自信。
“冒昧問一句,你幾歲?”
“既然冒昧,自然就么得答案了。”她轉了一圈,又縮了回來。
慶幸我那厚重大衣隔絕了她的氣息。
至少在這個時候,我似乎不應該介意自己做個俗人。
這么冷的天氣,誰不樂意跟女孩子聊點暖心窩的東西。
姜雨柔看出我的險惡用心,正經起來。
我錯過了機會。
于是也裹了裹大衣,自己取暖。
眼前這個女人,好像是突然就在我的世界里跳出來,毫無預兆。應該是我“最長情”的相親對象了。陳沛菡私下不經意提及,姜雨柔大抵也有著某些不愿意割舍的東西,因此才會走到跟我相親的地步。
我無意扮演什么重要角色,也就沒理由,也無必要知道這里頭的細碎。
當然,若婚姻只是一個結果,那么也就不會在意彼此是懷揣著怎樣一種心情,一步步走出那個結果。
姜雨柔當然是極恰當的結婚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