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回頭看了看，視線飄忽，無奈接受了事實。放下手里搗鼓的折紙，對柜臺前的人說到:“會叫叔，你很懂禮貌啊。”我自己都聽不出來是怎樣一種心情，莫名想湊到鏡子面前，好好認識一下自己。

歸根結底，哪怕是必然的事實，依舊很不愿意承認自己老了。

“我沒別的意思。”小男生立時解釋，這種畫面換在電視劇里，可能會是更直接的表達，比方“你個老家伙，哪來的臉皮惦記小姑娘。”

“我就是想來問問，叔你最近看到宋青沒？”

這一聲聲叔叫的挺歡實的，眼里也盡是誠懇。

心里盤算了一下，我的年紀應該也就比他們多個四五歲。好吧，懶得打理自己的男人看起來可能確實會顯老。

“應該沒見過。”我說，“大半年時間了，這里換我當家前她就辭了。雖然理由是說我不漲工資反而降工資，說是寧死不會為萬惡的資本家打工。”后半句我盡量說的委曲，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小男生哦了一聲，也不知怎地就露出一副釋然神色，拜托我說:“叔，那你有她的消息能不能告訴我？”

媽蛋，癡漢？

“做長輩的還是要多嘴一句，就兩個人在一起這種事，還是看雙方自愿，強求不來。”

“叔，我喜歡她又沒錯。”小男生有些嫌棄我的多管閑事，“再說她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誰腦殼有病。”

這話聽著總覺著不對味，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總之，拜托了。”

有夠執著，于是我提醒他，“要不買束花吧？”

“你答應了？”說著掏出錢包，稍微猶豫，“給我一束有誠意又不太貴的。”

我打斷他，“當我沒說。”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顆釘。”

“我哪有唾沫？”忍不住白眼一翻，“年輕人追求喜歡的東西沒錯。”

“宋青不是東西。”

呵，這話接的那叫一個好。

我說:“我祝福你啊。”

“謝謝叔，那花？”

“都訂完了。”

“哦。”小男生收了錢包，斜了一眼柜上折的歪歪扭扭的盒子，指出了幾處不對，好像有兩把刷子。說著拿了過去，進行了一場回爐重造。還別說，比我做的好太多了。

……

宋青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奇怪的看著柜上一堆紙山，表情奇怪，特意跑出去看了看東方。

友情提醒她都要天黑了。

宋青一本正經回來，“所以我在看太陽是不是從東方落啊。”

看她如此好心情，我好心提起之前的事，果然是對她很重要的事，不然何至于那么嚴肅。

呵，我就不信還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他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

“沒啊。”

“仔細想想。”

“想想？”我停下來，眼珠子轉了幾圈，恍然道，“他說宋青不是東西。”

宋青鼓著眼珠子，咬牙切齒道:“你最不是東西。”

我突然很委屈。

宋青不以為然，走到一邊的待客區，窩在沙發上，小聲喊著“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