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宇，一位初中生。就讀于AH省的一個小縣城的一所中學。

一個清晨，初一下學期，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小男孩，雙手揪在一起，眼神看起來有點惶恐不安，也有著對新學校的向往。和外公一起在實驗中學的門口等著。

外公看起來不算老，頭發雖然沒剩下幾根，但是由于以前當過兵的關系，身體站得筆直的，顯得有點正當年的感覺。

他們在門口等著副校長，莫小宇本來是在浙江的省會杭州讀著一所私立初中，但是由于學習不怎么好，就被重新發配回鄉下老家了！

上午7點多，副校長總算是到了學校，騎著個小的電瓶車，慢慢悠悠的騎進來了學校。

莫小宇的外公叫秦浩如，看到副校長來了，急忙上去打了個招呼，副校長看見也回了個禮，停好了車，帶著這爺兩一起進了校門，徑直的往尊師樓走了過去，也不知道到底上來了幾樓，莫小宇腦子里也不知道到底在想著些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到了校長辦公室，副校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看著秦浩如，問：“這就是你的那個外孫吧！”

“對，之前打好了招呼的，他之前在杭州念了一個學期，本來小學成績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那邊讀的教材版本不同的原因，成績直線下降，這不，就又把他送回來了老家在讀一年嗎！”

“哦哦，是這樣的啊，我已經和老師打好了招呼，這孩子就去初一5班吧，就是最左邊的那一棟樓。”

說完了，兩人互道一聲再見。

秦浩如就帶著自己的外孫往教學樓那邊趕，下路尊師樓，莫小宇發現這個學校好大，不算上尊師樓有四棟樓。一棟上面寫著勵志樓，一棟上面寫著狀元樓，勵志樓和狀元樓中間也有一棟，不算是很大的樓，上面沒寫名字，只有這一個小4樓的樣子。

走了幾分鐘，總算是到了副校長說的教學樓，這棟樓看起來大概有個5層的樣子吧。樓下有個老奶奶在掃地，秦浩如一見就往上迎，拽著莫小宇的手，一路快走過去。

莫小宇在旁邊看著，總覺得秦浩如好像認識這個老奶奶，說是老奶奶，其實也就和他外公看起來一個年齡的，不過當時他太小了，看誰都大他一輩。

秦浩如問著初一六班在幾樓，那奶奶看著莫小宇，問道：“這就是你那個外孫吧。”

“恩，剛從杭州回來，這孩子認生，見了生人就不太愛說話。那個5班在哪啊，教學質量怎么樣？”

“這你就放心了，我兒子就是在5班當數學老師的，這5班啊是初一年級的重點班，就在二樓右邊那個。”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先陪孩子上去了，現在這個點都錯過一節早讀課了。”

“行，你先帶著孩子上去吧！”

上路樓以后，莫小宇問外公，“剛才那個奶奶是誰啊？怎么看起來認識的樣子？“

外公道：“那是原來老家的親戚，你之前在老家讀小學的時候見過啊，怎么了，不記得了啊？”

說話間就到了初一五班，里面也沒老師，看起來是到了課間，外公抓到一個班級里面的同學就問，”老師辦公室在哪？“

“在樓下一樓靠右邊的就是。”

“哦哦，好的，謝謝同學啊！”轉過頭來，看著莫小宇，對他說：”你現在講臺那邊的椅子上面坐一下，我去樓下找你班主任，幫你報道一下。“

說完，便自顧自的下了樓，莫小宇坐在外公說的位置上面，一雙小眼睛怯生生的看著這個教室門口，因為是下課期間的關系，往來的同學進進出出的。

突然有一個人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他轉過頭來，是一個女孩子，胖胖的，不算太胖，屬于微胖那一種。

他看清了來者的臉，眼神也從疑惑變成驚喜：“王小涵！你是在這個班讀書嗎？”

女生點了點頭，“對啊，不只是我，黃瀚也在，許學苑也在！都半年沒見你了，你去哪了？“

“我之前半年在我爸媽那里讀書，在那讀書不行了，這不又給我調回來了老家嗎！“

說話間，叮鈴鈴的一陣鈴聲響起來了。

“那行，上課了，我先回到座位了，有空再聊了，反正都在一個班級！”

因為上課的緣故，莫小宇也沒好意思一直霸占著老師的凳子，出了教室門，在門外等著外公。

突然，他感覺到樓下有人再叫自己，往下一瞄，原來是自己的外公，外公在朝他招著手，示意讓他下來，莫小宇看見了以后，背著自己的大書包就往樓下趕過去。

樓下和外公站在一起的是一個看起來就很嚴肅的中年阿姨，外公看見了莫小宇過來了，就對身邊的阿姨說，”這就是我的外孫，吳副校長把他安排在了5班。“

“行，我知道了，孩子現在還沒有書吧，先帶他去拿書。”

“恩，好的！小宇啊，這就是你以后的班主任，快叫章老師！”

莫小宇聽了外公的話，急忙說”章老師好。“

章海霞微微頷首，點了點頭，就往靠左的那個教室走了過去，邊走邊說，“你先去那個空教室搬個好的桌椅到樓上去，樓上也沒有了多的桌椅，就只能從下面往上面搬了！等搬完桌椅了，記得下來和我一起去領新書，我就在樓下等你們！”

進了那個空教室，里面沒太多的灰塵，看起來經常被打掃的樣子。

外公進去以后，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挑選了一個桌椅都完好的，搬著這個桌子就往樓上趕，莫小宇見狀，也搬著椅子往樓上走。

五班里面都已經開始有老師上課了，所以外公也沒去打擾他們上課。

把桌子輕輕地放在走廊上面，就又往樓下走，莫小宇放好了椅子，也往樓下走，章老師還在樓下等著，看到這爺孫兩已經下來了，就往前走著，邊走也邊和外公說著話，了解著莫小宇的學習情況。、

他們往狀元樓和勵志樓中間的那個教學樓走了過去，到了一樓，門口一個老大爺正坐在一樓的一個房間門口，老大爺看見章海霞，就打了聲招呼，“喲，章老師，這么早來啊，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們班來了一個新生，沒有書，我就特地來你這領一份書。”

“哦哦，那行。我給你進去拿啊。”

這整棟樓，一樓只有那一個房間，里面就只有書，所以房間看起來就很大，看上去得有個四五十平方米的樣子。

這房間里面堆著各式各樣的教科書，那老大爺，一式一份的將書拿好了，塞到莫小宇的手里面。

從里面的桌子上面拿出來了一張表，和章海霞說道：“書領完了，該簽字了。”

章海霞拿起筆刷刷的就簽完了。

從簽名的速度上面，和字跡的工整程度上面看，就能知道章海霞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主。

拿完了書，在快要靠近教室的時候，鈴聲有叮鈴鈴的響了。

這爺倆趕緊加快速度，往上面走過去。

到了教室，章海霞指了指后面的空出一塊的地方，示意讓莫小宇把椅子搬到后面去。

搬完了桌椅，外公又單獨的莫小宇叫到外面，吩咐了幾句，讓他好好學習，團結同學，不要在學校里招惹同學，如果有人欺負他了，要和家里說。

吩咐完了閑話，就讓他回自己的教室了。

坐在最后一排的莫小宇，透過最后一排開著的教室門，看著自己的外公和自己的新班主任說著什么。

看著眼前的新班級，教室里面大多是不熟悉的面孔，他有點想念自己原來在杭州的中學同學了，嘴邊哼起來了許嵩的廬州月。

這是在原來的私立初中，一位好朋友知道他要走了以后，給他留下的，讓他聽的一首歌。

他就聽了幾次，因為家里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mp3，聽到的那幾次可能還是那位朋友用他的mp3給他聽的，詞他記得一清二楚，曲也是。因為這是一首對他很重要的歌，他還把詞抄在一張紙上面了，后來也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第一次會對他的朋友這么想念，可能也是因為這位朋友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吧。小學畢業時候，莫小宇也沒很舍不得一個人。

不過在小學畢業時，他還怕忘了這么同學的名字，每天晚上都會背一遍同學的名字在睡覺，確定了一個人沒少了以后才能入睡。

“叮鈴鈴”

上面的鈴聲，把莫小宇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他們這早上有4節課，下午有3節課。

這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節課，進來教室的是章海霞，手里面捧著一本英語書，同學們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已經把書拿出來了，莫小宇看著準備好的大家，由于自己發呆的關系，啥都沒準備的自己，顯得與他們有點格格不入。

章老師把書放在講臺上面，清了清喉嚨，咳了兩聲，對著班級說著，“今天是上課的第一天，希望大家能把過年的放縱的心收一收，把心思再放到學習上面，我們的目標是兩年半的中考，等大家考上了自己心儀的高中，有的是時間能給大家放松。這個學期，我們班也來了一位新的同學，這位同學原來讀的不是同一個教材，希望大家能夠去幫助他。莫小宇，要是學習上面有不懂的，你可以去問一問旁邊的同學，實在不會的，不好意思問的，可以去樓下的辦公室問我。”

莫小宇本來正在抽屜里面，找著英語書，聽到突然提起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抬起來了頭，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了全班同學都在看著自己，臊了一個大紅臉，點了點頭。

第一節課，沒講太多的知識，莫小宇聽的很認真，但聽懂了多少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從小他的用英語就不是強項，原來小學時候名列前茅也只是因為英語在當時算是個輔課，不算入總分的。他們一家人英語就沒有一個好的，自己的表弟秦文斌剛上3年級，剛接觸到英語，也顯得興趣泛泛。

放學了，他自己朝著為了照顧自己，而從農村搬到縣城，買了一套房子的外公家。

出教室門的時候，幾個小學的老同學都對著他打了招呼，問他家在哪？知道了與自己家不同路以后，出了校門也都紛紛各回各家了。

他一個人低著頭走在路上，可能是因為從小生活在農村的原因，他的心里總是一種自卑感，一個人走的時候，喜歡低著個頭，好像自己看不見別人，別人也看不見自己！

他家住在縣醫院后面的醫院居住房，他們買的是二手房，是一個醫生賣出來的。

別看這只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小縣城，消費可不比大都市低多少，房價也是高的離譜。或許是因為這個小縣城里面有兩個省級重點中學（高中）的原因吧！

由于搬進來還沒有多久，本來就有點路癡的莫小宇，就只會走一條自己熟悉的路，他是一個特別喜歡一條路走到黑的人，穿過黑色衣服以后，他就只會穿這種衣服，吃過一種泡面以后，他就只會吃這一種泡面。

到了家，外婆已經做好了飯菜，外公在廚房里面燙著瓷碗消毒，外婆在旁邊喝水，表弟坐在椅子上面看著已經打開的電視，看著熊出沒，被逗得哈哈大笑。

進來后，沒頭腦的說了一句：“你看啥呢？笑的這么傻乎乎的！”

“熊出沒。”

其實他已經看見了，看的是什么，只是為了打破尷尬，雖然和自己的表弟以前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但中間有半年因為在杭州讀書的緣故，所以兄弟兩個就顯得有點生分了。

在那半年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家里的老婆婆去世了（外公的媽媽），莫小宇可能是全家最晚知道這個消息的了吧，是本來好好念書的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媽媽不在家了，問自己的爸爸才知道，原來老婆婆去世了，他沒有哭，也沒有鬧，坐在電瓶車上，沉默著，看了看藍天，天還是那么藍，沒有下雨。心里有點悲戚，他想，老婆婆應該是去了天堂吧，他也想起來了原來的老婆婆一個人坐在自己幽暗的小屋子里面，眼睛失明了，不能外出，這樣活著其實也挺痛苦的吧。他問過為什么老婆婆眼睛看不見了，媽媽說，是因為老公公走了，所以把眼睛哭瞎了。

媽媽回家奔喪去了，他想著自己再也見不到老婆婆了，心里只有難過，拼命地想擠出來兩滴眼淚，卻是怎么也出不來。又有點恨自己不爭氣了，老婆婆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和表弟叫到那個幽暗的房間里，皺巴巴的手指從懷里面掏出來幾粒糖果，分給他們吃。

當到吃飯的時候，自己還沒回家，她總是扯著嗓子，在幽暗的房間對著外面喊自己的名字！因為老婆婆失明的緣故，也不怎么外出了，腿腳上面的肌肉萎縮了，常年拄這個拐杖，但就算這樣，出來走兩步的時候，有時候也會摔上兩跤。

每次摔跤了，總是會在房間里面嗚嗚呀的叫著，他和表弟在下面看著電視，有時候煩了也會罵上一句。

沒有難過，只有悲戚。兔死猢猻撒的悲戚，莫小宇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之前媽媽送自己回家的時候，路上發生了一起事故，貨車把電瓶車撞了，那一片的整個交通都堵起來了，盡管媽媽讓自己不要看，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看了，只是看見一點點，從貨車底下的縫隙里面看見一點點，他看見了一攤血，一個媽媽跪著，手里面抱著一個孩子，頭在貨車前轱轆這。

沒有可憐，沒有心悸，什么感覺都沒有，好像只是看見了一副很平常的場面。

午飯吃完了，外公照例出去打著麻將，打著幾毛錢的小麻將，在他看來這就已經很大了。

外婆在洗著碗，弟弟在看著電視，自己也陪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