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說兄弟姐妹就該住在一起,沒事可以互相串串門,聯絡一下感情,因此明揚、明華、明秀、明遠和明妍都住在一條街上,明揚、明遠和明妍住在街的北面,明華和明秀住在街的南面。明遠和明妍還沒有成年,有時住在宮里,有時住在外面。
新婚第一天,夭夭和明揚進宮請安,剛一出門,發現明華和陶瑩在前面走。明揚什么都沒有說,但是明華聽說以后,馬上吩咐把車停到路邊,請他們先走。
陶瑩抱怨:“他們出來晚了,走在后面是應該的,居然要我們讓路,真不要臉!”
明華說:“小瑩,你人生最大的夢想是成為皇后,而我人生最大的夢想是為你實現愿望。目前我們必須積蓄力量,等待時機,雖然很苦很難,但是將來等我們奪得王位,就會苦盡甘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每一步我們都要小心謹慎,如果走錯一步,也許滿盤皆輸,到時候后悔就晚了。我不希望讓你難過,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好嗎?”
陶瑩撒嬌:“好吧!我會聽你的話,不過你必須保證一定要讓我當上皇后。”
明華笑著握住陶瑩的手,在她的手上親了一下:“尊敬的皇后娘娘,為你效勞是我最大的榮幸,請你放心地交給我吧!我一定會為你實現愿望。”
一顆黑色的藥丸突然從陶瑩的袖子里掉出來,順著她的裙子滾到地上。陶瑩想要遮掩,可惜已經被明華發現。這藥丸是明華花費重金尋得的“早生貴子丸”,可以讓人盡快懷孕并且生下兒子。明華讓陶瑩早晚服用,昨晚陶瑩吃了一顆,嫌苦,今天早上不想吃,把它藏在袖子里,本想偷偷扔掉,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明華彎腰撿起藥丸看了看:“今天早上的藥你沒有吃嗎?”
陶瑩撅起嘴:“這藥實在太苦了,我不想吃。”
“唉,我也知道這藥很苦,舍不得讓你受罪,但是我聽說大嫂也在吃這個,如果她比你搶先生下皇孫,我們又會輸掉一局。”
陶瑩把藥丸吞下去。苦澀的藥味殘留在喉頭,久久無法散去,然而比起她輸掉明揚的痛苦,這點苦又算得了什么?她再也不要輸給她,她一定要贏!
“你們家的那塊免死金牌,你見過嗎?”
陶瑩搖頭:“沒有。我爹把它藏起來了,只有他和我哥哥才知道放在哪里。別說我了,連我娘都沒有見過。”
“如果我們能拿到它就好了。雖然沒用,但是有備無患。”
“你說得很對。我想辦法打聽一下。”
馬車在鳳翔殿前停下,四人下了車,說笑著一同走進客廳。廳內,明澈和白染坐在上首,下面坐著明秀、明遠和明妍,再下面坐著妃子們。
妃子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夭夭,一雙雙眼睛打量著她,臉上笑得如沐春風,心里暗藏各種心思,讓夭夭油然而生一只羊掉進狼群里的錯覺。
夭夭拿出一袋藥送給羅丹:“聽說您的腰以前受過傷,落下病根,遇到天陰下雨就會犯病,我的朋友家里正好有個祖傳秘方,專治跌打損傷,十分靈驗,請您一定要試試看。”
羅丹笑著收下藥:“難為你替我想著,多謝。既然你說靈驗,必定靈驗,我一定照你說的好好試試。你臉上這朵桃花真好看,難怪大家說你是桃花仙子。”
羅丹一帶頭,妃子們都跟著獻殷勤,把夭夭吹捧得天花亂墜,又拿出各種禮物送給她,爭相和她套近乎。
等大家夸得差不多了,明遠清清嗓子:“你們夸的都對,不過我覺得嫂嫂最大的優點不是這些,下面我給大家隆重地介紹一下。”
明遠走到夭夭身旁,捋起她的袖子,把她腕上戴的水靈珠露出來,用手指沾了一點茶水滴到水靈珠上,水靈珠立刻發出璀璨的光芒。
一屋子的人都盯著看,有的妃子離得遠,看不到,干脆站起來看。陶瑩早就想要這顆水靈珠,但是因為太貴,陶忠不準她買,現在看到它戴在夭夭手上,怨恨更深。
“這顆明珠名叫水靈珠,是我舅舅店里的鎮店之寶,價值一千萬兩銀子,大家可能早都聽說過了。前幾天大哥和大嫂到店里去了。”
明遠添油加醋地把當時的情景講了一遍,調侃夭夭沒有見過世面,整天就知道吃,愛財如命……把她損得一無是處。
大家都被逗樂了,不過除了明澈和白染,其他人都不敢笑得太露骨。陶瑩心里舒服多了,笑得最大聲,明華碰了她一下,陶瑩的聲音小了幾分。
明遠話鋒一轉:“這世上有幾個女孩能像嫂嫂一樣身在富貴之中,卻不愛慕虛榮?難怪哥哥選妃三年,把全國上下的大家閨秀、名門佳麗挑了個遍,一個也沒看上,偏偏對她情有獨鐘。”
白染笑道:“陶虓將軍一生勤儉,看來他把你教導得很好。”
羅丹看著陶瑩說:“若是要問這龍城里哪位小姐最愛虛榮,非小瑩莫屬。要不是小榮拼命賺錢養家,陶丞相早就傾家蕩產了。都是陶家的孩子,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么這么大?”
陶瑩尷尬地紅了臉。
明華恭敬地說:“娘娘教訓得是,小瑩以后要向嫂嫂多多學習。”
陶瑩看了明華一眼,沒有說話。我要向她學習什么?她就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就算當上太子妃,一樣改不了她的窮酸樣,上不了臺面。
“嫂嫂聰慧過人,多才多藝,人稱幽州第一才女,尤其是她彈的琴,被譽為幽州一絕,下面有請她為我們彈奏一曲,讓我們一飽耳福。來人,快把琴抬上來。”明遠吩咐。
夭夭急得差點跳起來,啊?!我是幽州第一才女?!我彈的琴是幽州一絕?!我在幽州住了十年,我怎么不知道這事?!
夭夭緊張得直冒汗,明揚突然問她:“你想不想聽我彈琴?”
夭夭一愣:“你不是不會彈琴嗎?”
明揚對夭夭擠擠眼睛,狡黠一笑:“你豎起耳朵好好聽著,領教一下本太子高超的琴技。”
很快有人擺好琴案和琴凳,抬上一張琴。明揚坐到案前,開始彈琴,剛彈了第一個音,夭夭就震驚了,居然有人能把琴彈得如此難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才能。
大家紛紛捂住耳朵。明遠上前攔住明揚,帶著哭腔說:“哥哥,求你別彈了,別人彈琴要錢,你彈琴要命,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
夭夭捂住嘴吃吃地笑。
明揚問:“就算你彈得再不好,能超過我嗎?”
夭夭不緊張了,彈了一支《滿庭芳》。大家都夸她彈得好。
白染說:“每年的端午節慶典,會在太廟舉行祭祀,由皇后彈琴向祖先祝禱,感謝庇佑,祈求平安。自從我的手受傷以后,先是云妃妹妹替我彈的,后來是小遠替我彈的,今后就由你來彈了。你不用擔心,曲子很簡單,小遠會教你。”
夭夭問明揚:“四弟的琴彈得很好嗎?”
明揚說:“目前在龍城,沒有人比他彈得更好。”
夭夭瞬間對明遠刮目相看。
明遠擺譜:“哼哼,嫂嫂,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師了,你要尊敬我。如果你敢對我不敬,就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明妍問:“嫂嫂,聽說你昨晚把四哥打了,是真的嗎?”
夭夭說:“是真的。”
除了明揚和明遠,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夭夭。從來沒有人打過明遠,無論是他把明澈的重要公文撕成碎片灑著玩,還是他害白染掉進湖里差點淹死,還是他把明妍推到石頭上撞得頭破血流,別說打了,明澈和白染連說都沒有說過他一句。
明遠的眼里泛起淚花:“父王,母后,昨晚我只是跟嫂嫂開個玩笑,誰知她就生氣了,抓住我一頓暴打,你們一定要為我作主,幫我教訓她。”
明妍拍手大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嫂嫂,你下次再打四哥的時候,麻煩你派人來叫我一聲,我一定要親眼見證那激動人心的時刻!哈哈哈哈!”
夭夭對明遠說:“是你做的不對,我才打你,我沒有用力,根本不疼,你再騙人,我真的把你打得一個月都爬不起來。”
明遠躲到明澈和白染身后:“父王,母后,她說我騙人,你們看看她,長得像只小白兔,其實比母老虎還兇,她才是最大的騙子!”
明澈樂呵呵地說:“夭夭,你是第一個敢打小遠的人,我把他交給你了,以后你要好好教導他。”
明遠傻眼了:“父王!等一下!我是讓您幫我教訓她,不是讓您叫她教訓我!”
夭夭甜甜一笑:“請父王放心,我最會教導小孩了,凡是被我教導過的小孩都會變得特別聽話,以后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
明遠指著夭夭說:“父王您看!她笑得多么陰險,多么可怕!如果讓她來教導我,她絕對會打死我的!”
夭夭笑得更甜了:“四弟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死你,至少會給你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