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涵，難道你也有系統嗎？”徐志感受著程菁涵身上的氣息，有些震驚卻又有些在意料之內。

“不，就算給我，我也不想要這種東西?！背梯己凵穸溉婚g銳利起來。

“你看似再得到，實際上在不斷失去?！背梯己穆曇羟謇涞木拖裼挠牡纳饺?。

“難道你不明白嗎？你以為有了它就能永遠幸福，你以為有了它就能永生不死，但朝拜人欲與貪婪的代價是什么？你出賣了靈魂和良知，出賣了可貴的愛情?！?

“胡說八道！你怎么可能理解得了我這種有系統的永生神明，你在那里夸大其詞一股腦說些什么，也不害臊？少裝出一副什么都懂得樣子！”徐志聽她貶低系統，便怒不可遏。

“我因為系統有了永生的機會，時間可以證明一切，當你們都走到了自己歲月的盡頭，白發蒼蒼且老弱無力，而我仍舊是青春不老，活力四射。這是什么？這就是舒服，這就是快意！”

“你和那個白癡惡魔都是十足的白癡，都是在自我感動的白癡！”

程菁涵聽得徐志說出一番與零點截然相反的話語，不禁嘆了一口氣。

“你們憑什么否定我？憑什么站在高處俯視我？你們又沒有經歷過我的人生，你們到底知道些什么！”徐志越說越怒。

“徐志，你知道嗎？今天我一直再給你機會，畢竟你我相識這么久，而且我體會過一整個童年沒有至親的感覺，所以我不希望小蘭的孩子與我一樣，那種感覺太痛苦了。但你一定要找死……”程菁涵的聲音里感情越來越淡。

“我本不想用這種東西的，在我看來強大的力量只不過是詛咒的附庸而已?！?

程菁涵咬破了手指，任由指尖血液滴落，隨后她用帶血的手指隨意將頭發撩到了耳朵后。

指尖的鮮血宛如一滴濃郁至極的墨水滴進了一汪清澈的泉水里，開始將整片清泉污染，變得渾濁。

她的滿頭烏黑秀發在片刻之后已然覆蓋上了一層血紅色。

一股更加濃烈的不詳氣息在空氣里瘋狂翻騰。

街邊的流浪漢似乎也被這股氣息驚醒了，只是他瘋瘋癲癲，對場內焦灼的戰況置若罔聞，只是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干脆跑到了垃圾桶旁邊，伸出手尋找起東西吃食起來。

宛如是發現了什么珍寶一般，流浪漢眼睛一亮，從垃圾堆里抽出了一瓶還有半瓶的廉價啤酒。

咕咚咕咚，隨著瓶內的瓊漿玉液喝下肚，流浪漢臉色一紅，接著打了個酒嗝，又開始喃喃自語。

“是什……么……武？”醉了的流浪漢在原地手舞足蹈，自娛自樂起來。

“你認為系統是恩賜，是寶藏，是你人生的轉折點將會帶你走向巔峰?！背梯己曇艉苄?，并不想讓徐志聽到。

“但它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最惡毒的詛咒，我因為它失去了對我很重要的人，現在，又有無辜的人要死去，原因竟然也是因為系統?！?

“我別無他法，只能請你上路了，不要怪我。你一直都只是活在了自己對于我的美好幻想里。而真正的我，從來只會讓人畏懼。”

只見程菁涵咬破食指，將它放在地上畫了個一個成年人巴掌大小的圓圈。

接著在這個圓圈里筆走龍蛇地寫下了一個“皇”字。

皇字剛寫完，程菁涵便感覺腦子一暈，那個高貴的女聲又出現在她的腦海。

“來吧來吧，奴家已迫不及待了，不甘啊，怨恨啊，孤獨啊，我實在太想享受這些美味了。”那驕傲的女聲里充滿著陶醉與眷戀，仿佛回憶起了那輝煌的曾經。

程菁涵面色一白，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那鮮血灑落在地正好形成了一朵血花，妖冶而神秘。

她再度在那個圓圈里，以食指為筆，想要寫下一個“后”字。

但這一次，她每一筆每一畫都寫得極為困難，仿佛在熱鍋里寫字一般，食指在經受著劇烈的催殘，她全身的血氣好似肉眼可見一般在消逝。

零點的眼睛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肩頭，凡人并不能看見的兩盞燈黯淡了一些。

盡管劇痛難當，程菁涵依舊寫完了那個“后”字。

伴隨著一聲嘎吱聲，就像打開了囚禁著恐怖野獸的牢籠，零點和徐志都不約而同面色劇變。

程菁涵的指尖開始不斷流出血液，這些血液一分為二，一道撲向了她的臉龐，一陣蠕動之后形成了一張白色的畫著微笑圖案的人臉面具。

同時她的手上不知何時也多出了一把刀。

這把刀沒有刀鞘，長度在五尺以上，刀身隱隱傳出一陣心臟搏動的聲音，就像是有人的血脈在震動，仿佛這把刀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

隨著面具與刀的出現，程菁涵的身姿似乎更加修長，氣質也更加成熟了，只是面容被面具覆蓋包裹，沒有人看得清她究竟有什么容貌上的變化。

天際雷鳴聲出現的頻率逐漸少了起來，而且聲音也遠不如之前那么大，雨似乎下的更小了一點。

天地仿佛都不敢再對這種生命進行洗禮。

但奇怪的是，程菁涵身上的殺意卻越來越淺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圣潔與高大，仿佛此刻跪下向她頂禮膜拜也不過是一件稀松尋常的小事。

就像是出門要穿鞋子，下雨天要打傘一樣，是最平常的小事。

與此同時，徐志非但絲毫感覺不到程菁涵的惡意，反而覺得她是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一般，那白色的面具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對著自己微笑，訴說著對自己的善意。

徐志不由得癡了。

零點見狀點了點頭。

如果將人與猛獸關在一個房間，人的殺機四處溢出，野獸便會心里警戒，人只怕難以得手。

但如果人展露善意，絲毫殺氣也不顯露，而是一派春風拂面，璞玉渾金的樣子，那么就連野獸也能感受到這種氣質，而放下警惕之心吧？

那時候人便可以趁機用刀子捅進它的心臟，奪取它的生命。

微笑永遠是最厲害的武器，最強大的力量。

程菁涵此刻的境界竟然到了這一步，那看來殺徐志也是不成問題了。

即使徐志未來的潛力將會成為一個三級的光明系神祗也是如此。

但未來的光明系三級神祗究竟留下了多少后手？

徐志這種渣男又通常是口蜜腹劍，極為擅長表演的人，他說的話作出的表情，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

他的任務目標真的是程菁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