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節(jié)第二天，蘇和讓程薇兌現(xiàn)請他吃飯的承諾，程薇帶他去了一家新開的餐廳。

蘇和夾起一塊悶燒雞翅，味道還不錯。

“蘇主任，你是不是每個節(jié)日都要找位女士跟你一起過？”

“你指的一起過是共度良宵？”

程薇“噗嗤”笑出聲：“這話是你講的，我沒那么邪惡。”

蘇和認真地想了想自工作后的每個假期。“我倒希望每個節(jié)日，甚至每天都有美女度良宵，遺憾的是……沒有，如果和搭班護士一起值夜班也算共度良宵的話，那我無話可講。”

程薇“噢”了一聲，一副“我不信”的神情。

蘇和反擊道：“你長得這么漂亮，是不是有很多男士獻殷勤，每個節(jié)日都有男士陪你過。”

程薇正準備夾起的一塊土豆掉落在桌面。“如果有很多男士，我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這樣的話并不足以讓人信服。”

程薇反應(yīng)過來：“你這是以其人之道……”

“說來也是緣分，你跟我妹夫是同學，又給我妹妹當伴娘，然后.......繞一圈，都認識了。”

一杯梅子酒下肚，程薇的話多起來。“我跟胡昊天是同桌，學渣和學霸，你懂的。”

“學霸和學渣的主語分別是？”

“這難道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嗎？他大學就去了國外。”程薇并沒有她自己說的那么糟，也是重點大學畢業(yè)，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她也無心繼續(xù)待在象牙塔。“我還忘了，蘇主任也是博士，像我這樣的學渣，跟你一起吃個飯，都覺得壓力很大。”

那句“蘇主任”從程薇口中說出，蘇和怎么聽怎么別扭。“要不這樣，你叫我蘇和，私下我們就是朋友。”

“這不行，大名鼎鼎的蘇主任，我怎能直呼其名，再不濟叫蘇博士。”

蘇和聽不出一點真情實意。

吃過飯，蘇和強烈要求去KTV唱歌。昏暗的房間，閃爍的光暈。點歌機前，蘇和緊挨著程薇點歌，呼出的熱氣撲在耳前，讓人心慌。程薇起身打開燈，微妙的氣氛瞬間在燈光下了無蹤影。程薇的嗓音很柔和，像極了她溫婉的外表。只是表象之下，掩蓋著怎樣的一個內(nèi)心世界，他不懂。

走出包間，程薇意外看到了單位同事，嗖地一聲退回門后，背靠在墻壁。“等會兒，我看見同事了。”

“你同事要吃你嗎？這么心虛。”

程薇紅著臉，“不是心虛，同事看見我跟你在一起，會到處八卦，我才懶得去解釋。”

“朋友間吃飯唱歌，有什么好解釋的。”蘇和的話說得很僵硬，她在嫌棄自己？！

“蘇主任，你不會是生氣了吧。你可是鼎鼎有名的蘇主任，我怕影響你的名聲。我這樣的無名小輩，真的是無所謂......”

話聽起來很體貼，可惜是假話。蘇和將手撐在程薇右側(cè)的墻壁上，兩人隔著約莫30cm的距離。

程薇討好地看著他，輕聲喊道：“蘇和”。柔柔的聲音撞進心底，那雙眼睛透著無辜和委屈。蘇和低下頭，兩人的臉靠得很近。程薇退無可退，心跳加速，抿了抿嘴唇。

蘇和正準備靠近，門突然被推開，程薇還未看清來人，只聽見一句“不好意思”，門立即關(guān)上。

“蘇和，我們.......要不回去吧，我困了。”蘇和放開手，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KTV。

蘇和伸手拉住程薇，冰涼的手立即被溫暖包裹。“程薇，你在招惹我。”

程薇頓住腳，將手掙脫出剛剛的溫暖。“我腦子有病，怎敢招惹你。”

兩人站在梧桐樹下，誰也沒說話，行人當做鬧別扭的小情侶，一笑而過。

程薇的手凍得生疼。她心底有很多不能講的秘密，好不容易克服的心理障礙，卻因查出血管瘤再次跌進谷底。她沒有向胡昊天表白，她沒有去談一場戀愛，她只是不想受到嘲笑和傷害。

程薇的眼淚，就這樣滑落。

蘇和慌了神。“程薇，你別哭，你的血管瘤真的不是大事，做完手術(shù)慢慢就沒事了，我從來不說謊。”

以往在病房，他總能把患者安慰好，這次不管他怎么說，程薇都無動于衷。

蘇和試探地將程薇摟緊懷里，竟然感覺心疼。他不知是那雙眼睛，還是那個人，總之她招惹了自己，而他竟然期待更進一步的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