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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藜甲

  • 蓬山紀事
  • 樟木匣
  • 2565字
  • 2019-12-17 12:20:41

也不知飛了多久,感覺白啟竟已托著她腳重新觸及地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么了,沒抱夠?”

曜夜臉一紅,跳將下來,皺著眉問:“怎么是你?”

“我救了你,倒換來這句,真是涼薄。”白啟不滿:“倒是你,不好好在館里待著,跑到這閬風禁地來做什么?”

“閬風禁地?這是什么鬼地方?”曜夜一邊嘟囔,一邊甩脫白啟牽她的手,瞪著他道:“我會自己走。”不知為什么,她總有種被眼前的人隨時占便宜的感覺。

“這是陷空迷陣。一旦進入其中,步步都是陷阱,或是懸崖,或是泥潭,或是大火,種種幻境,隨心念流轉,越是掙扎越是身陷其中不得出,靈力也無法施展,就是神仙也插翅難逃。”白啟邊走邊解釋。

“那你怎么好像不受影響?”曜夜有些不信。

“大概因為我比較厲害吧。”白啟沒回頭,隨意說。

曜夜撇嘴。如果她沒記錯,面前這人身為祁越時,雖也有傲氣,但比起現在這般狂妄自大,厚顏無恥的樣子,倒顯得謙遜守禮得多。

在跟著白啟走了好久之后,雖然再沒有遇到險境,但曜夜終于發現他們似乎也走不出這片林子,站住郁悶地問:“喂,前面說厲害的那位,你是不是也迷路了?”

“嗯。”白啟索性背靠一棵樹坐下來。

“啊?你怎么不早說?我的腿快斷了。”曜夜哭喪著臉。

“在女子面前承認迷路是很丟臉的事。”白啟干脆地回答。

“……”曜夜再一次確認了眼前這人的臉皮厚度大有超過她的意思。

曜夜氣得一跺腳,也盤腿坐了下來,摸出隨身的瓜子袋,告慰自己的轆轆饑腸。

“你這樣子,倒是與當年在蓬山之上沒什么區別。”白啟看著她,笑中有戲謔的意味:“看來來閬風那么久了,也沒什么精進。”

“你比從前要無恥多了。”曜夜不客氣地回復道。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提起“從前”,也等于承認了雙方的身份。兩人都不約而同想起了那張“招夫榜文”,四目相對之下又飛快地錯開。

“我們去找些樹枝燒個火堆吧,靈力無法施展,也許會有人看到煙塵來找我們。”曜夜突然想到,跳起來準備尋些引火之物。

“不行。”白啟攔住她,嚴肅道:“這陷空迷陣不是真正的林子,或者說它是存在于虛空中的一處所在,身在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也不要做。不然險象環生,一時半刻就能令人喪命。”

“那我們就這樣一直坐著嗎?”曜夜擔憂地說。

看她臉上掩不住驚懼之色,白啟臉色緩和下來:“且等等。應該是有人破開了守陣的驚山藜甲。這種藜甲植物平日在陣中土地里蟄伏,一旦被觸動就會變成巨大的荊棘刺網,破土而出,剿殺一切陣中活物。眼下我們待了許久都不見其蹤影,我想是某人找到了禁地的陣眼,它為了守陣順風而化,現出了另一種更強大的形態——藜甲獸。”

白啟的話還沒說完臉色驟變,遠遠已傳來打斗的呼喝之聲,還有濃重的獸類噴吐的腥臭氣息。

“在這等我,不要亂跑。”白啟叮囑一句,突然如幻影移形一般,曜夜只覺得眼前一花,便不見了人影。

曜夜聽任似有若無的或尖銳或沉悶的各種聲音裹挾,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覺得整個林子的陰森可怖都壓在了身上,她坐在那里不知不覺因為緊張抱住了腿和雙臂,彷徨和無助讓她格外想念璧月的懷抱。

就在曜夜惴惴不安地在原處等待時,一陣奇怪的難以察覺的震動像清風拂過水面帶起的漣漪般傳遍了增城,閬風和桐谷。可是這震動,只有雪殿里的那位,閬風四堂的堂主,和習園里正在案前闔目休息的璧月察覺,臉色均是不同程度地變了一變,有人脫口而出:“妖星墜地!禁地有異動!”

璧月喚來習顏吩咐道:“閬風現異動,山祖正在閉關,我馬上上閬風主持應變,召集堂主匯合協商,你守好習園,等我回來。”習顏點點頭,目光流露出懼色。璧月拍了拍她的頭,讓她安心。

就在此時,身陷迷陣之中的曜夜再也坐不住了,循著越來越多機甲摩擦的刺耳聲響和地面震動的揚土,向著那場中戰斗的五人一獸的方向飛奔過去。

那藜甲獸宛若一條周身纏繞銳刺的巨蟒,銳刺上倒刺迭生,長達數丈,泛著金屬光澤,刀劍加之其上火花四濺,卻無法傷其分毫,隨著巨蟒盤旋纏斗而收縮膨脹自如,頭部僅有一張血盆大口,無目絲毫不妨礙其靈活飛騰。眼下,白啟的千乩索牽制住了藜甲獸的大部分注意,讓在場另外幾個正激烈與藜甲獸纏斗的人有了可喘時機。

曜夜覺得二人面熟,只見其中一人腿上已有血跡行動艱難勉力自支,另一個護著他在銳刺的攻擊下且退且走。受傷的少年有些郁躁,疼得齜牙咧嘴外嘴里喋喋不休:“我就覺得燕姬誆了我們,這閬風禁地豈是那么好進好出的,我看今天咱們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太不劃算了……”熟悉的聲音讓曜夜一下認出,是楚淅川。另一個自然是符聲,他眼下任憑楚淅川在耳邊聒噪,只抿了嘴臉色蒼白地揮舞著一把黑色的短劍,抵受住一次又一次銳刺對他們的襲擊。

曜夜在初見他時也負著這把黑色短劍,雖貌不驚人但因為主人緣故多看了兩眼,現在看起來,在這法力無法施展的迷陣里,倒是這把劍本身支撐了他們兩個許久,真的是一把神兵利器了。

還有兩人一看便是從昆吾山以外的來人,從頭到腳都裹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只露出兩只眼睛,手上各拿著兩根寒光閃閃的漁刺,向著藜甲獸的身體毫不留情地刺入,金鐵之聲不絕于耳。眼見白啟和符聲拖住了藜甲獸,兩人身手雖不凡,卻沒有戀戰之心,彼此對看一眼,悄悄向著外圍撤走。

曜夜看著二人動作,心里有些鄙薄,轉頭只見藜甲的巨大身軀翻轉,卻不見了白啟,仿佛已經被那層層的銳刺絞裹進去,當即嚇了一跳,沒想太多,立即抽了攝焰劍飛身過去。

“祁越!”

她沖著下方的血盆大口喊,眼一閉心一橫帶著劍勢的罡風沖下去,卻突然被一股力量往斜邊一帶,又翻了幾個滾,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我是白啟。”有人在上方悶悶地說,但聽得出有些高興。

曜夜推開他,就聽見藜甲的肢體破土的聲音如悶雷一般由遠及近。

“二位,藜甲逐生息而走,想脫身恐怕沒那么容易。”白啟高聲對那黑色斗篷的兩人說話。這句話提醒了兩人,似乎打消了逃脫的念頭,復又加緊了手上攻擊的動作。加上曜夜加入了攻擊,五人與那藜甲獸竟成了包圍僵持的姿勢。

曜夜發現隨著滯留其中的時間迷陣會吞噬陣中人的法力,轉移到陣中的幻境或者守陣之物身上去,他們彼此之間根本是此消彼長,所以不用多久,他們被藜甲獸撕成碎片是遲早的事。

白啟礙于法力受限,對千乩索的無形氣流無法控制自如,但他在藜甲獸身軀盤旋中矯捷騰挪,幾次堪堪擦著如花蕊般叢生的倒刺大口邊緣而過,讓那巨獸數次噬咬落空,消耗了不少體力,也更加惱怒異常。其他三人也只能同各處蔓生的枝節苦斗。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中,一旁的楚淅川聲音透出焦慮和絕望,高聲喊:“殿下,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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