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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禁地

  • 蓬山紀事
  • 樟木匣
  • 2693字
  • 2019-12-16 20:26:05

增城的雪殿內,山祖正在翻看一本卷冊,一邊聽取著青要堂主的匯報。璧月靜靜侍立在旁。

青要堂主將言家家主柳語探視黎曜夜的事情匯報給了山祖。山祖放下卷冊,看著空處,思忖了片刻問道:“白啟到山中多久了?”

“百年有余。”

“一直待在瑯嬛閣中?”

“是的,如非必要,幾乎未出閣門。”

“璧月,你覺得這位七殿下盤踞山中不去,是何用意?”山祖看向璧月。

“這位殿下身份特殊,自然不是為了游山玩水滯留在此。”璧月慢慢道。

“難道不是為了兒女私情?”青要堂主想起那些傳聞,忍不住道。傳聞中不乏種種七殿下為追求蓬山山主而上了閬風陪讀等等,加上言家家主都出動了來看一看這位無名野山的山主,更為此事添上幾分可信。

山祖和璧月皆沒有接話,顯然他們都覺得所謂的兒女私情只是一個幌子。

璧月接著道:“瑯嬛閣是天下典籍總攬,我想他應該在查找什么東西。”

山祖點點頭:“他不僅在找東西,而且也在監視昆吾山。”

監視?!璧月和青要山主均一凜。

山祖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口中的聲音低下去,變成喃喃:“莫非,那個預言,是要在昆吾應驗嗎?”

窗外的風雪聲突然大了起來。

“他還是不肯開啟臨淵之瞳!逆子啊逆子!”九宸天的紫霄殿內,天帝白乾摔了案上的琉璃盞。琉璃盞的碎片濺落在柳語跪著的腳邊。天威壓身,比天威更為可怕的是,從他決定對天帝白乾撒謊的那一刻起,他就要承受因違背言師不得撒謊的強大反噬。柳語再度胸腔中感到了撕裂的痛楚,這種痛楚使得他雖極力壓制,但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好在眾人并未察覺其中的問題。二皇子白昭勸慰道:“帝父息怒!莫要誤傷了柳卿。”

柳語捂住胸口道:“臨淵之瞳是每個言家家主獨有的能力,雖能看到神明之未來,窮盡家主一生,也只能開啟三次。而七殿下也已經開啟過兩次。請帝君稍安勿躁,相信七殿下已做了周祥的安排,切不可涸澤而漁啊。”

白乾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下來,冷冷道:“柳卿,你說的那女子的命運可是真?”

威壓既去,柳語勉強自己挺直了身體,恭敬答道:“雖此人未來大霧茫茫,但從帝舜臺上隕落確是清晰可見,不會有錯。”

白乾道:“那既然此女注定歿于非命,為何白啟要執著于她?”

柳語低頭道:“我不敢揣測殿下的心思。”

白昭道:“她若想做殿下的妃子,必得入神階,上帝舜臺就是必經的路。也許,白啟正是在順應天命而為。”

白乾哼了一聲,在案上慢慢敲擊著手指道:“第一次開啟臨淵之瞳,他說了和他母親一樣的話;第二次開啟臨淵之瞳,他提出要下凡歷劫,現在他又自請前往昆吾。哼,自從業火紅蓮重現于世的預言傳出后,各族人心浮動。這天下也太平太久了。”

是的,他只要想到那預言在人心深處播下黑色的種子,悄無聲息地生長、發芽,等待忽有一日迎風而立,聳入凌云,他就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可惜他無法掌控白啟,雖然言家最重要的家訓是忠主,但白啟給他的信息有限,他的耐心也有限。

倘若用盡了臨淵之瞳能鎖定未來的局面,他是不惜動用那最后一次的,沒了白啟的能力,他還有言家守護的心血——天樞。

但眼下他也顧忌著,盤算著,何時才是最好的時機。

昆吾山,昆吾山。他心中默念著,目光撥開九宸天上的層層云霧,陰沉地注視著下方那一片郁郁蒼莽的山嵐。

“你在發什么呆?”璧月敲了一下曜夜趴在桌上的腦袋。

“月哥哥,你議完事了?”曜夜跳起來,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道:“我等了好久哦。”

“找我有什么事么?我以為你現在只會找習顏了呢?”璧月一邊把手中的呈報放在書案上,一邊笑著說。

“我只是讓她幫忙收了兩回桂花嘛。”曜夜道:“哥哥不要小氣,也把你的人借我用一用。”

璧月懶得理會她的戲謔,笑著問:“你要那么多桂花干什么?”

曜夜猛然想起不能對他說拿去釀酒,趕緊岔開了話:“我是有事要來問問你。”

“嗯?”

“前兩天有個言家家主跑來看我,叫什么柳語的,怪兮兮。”曜夜說:“我就是想問問,這言家是干什么的。”

璧月的臉色瞬間變了。他默了一下道:“他說什么了嗎?”

曜夜搖頭:“沒有,他真的就只是‘看’了我一下,什么也沒說。”

璧月沒有說話,低頭收拾桌上的公文。

“月哥哥還沒有告訴我呢,這言家家主真是古怪,年紀輕輕的卻滿頭白發……”曜夜想著柳語的樣子。

“離他們遠一些。”璧月口氣突然嚴厲起來。

“他們,誰啊?”曜夜一愣。

“唉。”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口吻有些異常,曜夜緩和下來道:“白發是言師世家天生的,他的面貌是真實的年紀,至于老成,一個人知道得太多了,自然心就蒼老。”

“言師世家是個什么樣的家族啊?”緋翎好奇心頓起。

“世人皆道,為神者,欲知過去未來事,掐指一算便好,但這掐指能計算的,也按不同的法力修為而長遠、精準不同。入了神階的,近三五月內可以預見,可要預見百年、千年之后的事端,那就需要借助在預言方面有強大能力的言師的能力了。歷任言師都只侍奉最強的族群,言師家主可以自由在天庭走動。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替天族推演未來之事。普通的言師可以預見三百到五百年,能力強大者可以預見千年,匯聚了所有言師靈力和心血的天樞可以推演十萬年,而每任的言師家主,他們擁有的臨淵之瞳,傳說開啟之后能夠跨越遙遠的時光,看到所有人的盡頭。”璧月邊走到一盆山茶花前,一邊極有耐心解釋,頓一下有些感慨說:“這個族類人丁零落,僅以世家傳世,未能成族,所以四海八荒也鮮少聽聞。”

曜夜聽得神情有些黯然:“我覺得他們有些可憐。”

璧月冷淡地笑了一下:“天樞是掌控天下之物,他們那么嘔心瀝血地守著。”手中攀折了一枝花木,“啪”地一聲從中折斷,用低得幾乎是自語般的聲音說:“助紂為虐。”

曜夜雖未聽到最后一句話,卻被那花木折斷的聲音心中驚得一跳。

可下一瞬,他們說起其他,璧月又神色如常。

從桐谷回來,曜夜在山林中懷著滿腔心事隨意走動,顯然璧月說的“他們”顯然不僅僅是指柳語。而白啟呢,白啟在言師家族長大,和他們是什么關系?

突然天邊有一顆急速墜落的光粒引起了她的注意。白晝流星,這奇異的景象因了白日的遮掩而發生得悄無聲息、無人知曉,偏叫她看見,心里覺得十分不尋常,追著光粒墜落的方向飛了過去。

可就像剛剛看到的景象變成了幻覺一般,光粒在落下的方位失去了蹤影,等她回過神時,發現已經身處一處陌生地界。這一處林子遮云蔽日,陰森冷寂,鳥雀鳴叫或野獸走動的動靜半點也無,處處透露出不祥的氣息。

曜夜不辨方向亂走了片刻,誰知不走倒罷,一走之下這林子仿佛有感應似的,煙瘴四起,而且越來越濃,她心里無端緊張起來,正想扶住一棵老樹定定神,沒想到伸手之下,竟如觸之無物般的落空,身體不由自主向前一傾,耳邊風聲大作,竟似掉進了深淵。

她本來可以捏個飛升口訣,也不知是太過意外驚慌還是無法使出,竟下墜許久,驚出一身冷汗,正在掙扎間,突然覺得落入一處柔軟,下墜之勢立止,隨后便被托身而起,她仰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居然是白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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