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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何處惹塵埃

  • 云孤傳
  • 竹院閑人
  • 7565字
  • 2020-03-15 23:37:39

云孤謝絕了齊齊明達安排來伺候的侍女,表明自己只想一個人安靜地休息,侍女們便小心翼翼地退出貴客的氈房。

墊了厚重羊毛的床榻上格外的柔軟,一躺下身體就深深地陷了進去。她呆呆地看著圓圓的氈頂,心想自己是不是錯了。這樣一聲不吭的跑出來這么久,師父一定生氣了!要不要現在回去認個錯呢?可是...云芙那么優秀,那么討人喜歡...連自己都會很高興有她這樣的弟子,師父一定惱了她了。

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頭埋進厚實的羊毛里,試圖逃離那些鬧人的思緒。

外面鬧哄哄地好不熱鬧,達達爾族的族人全都來了,大伙都想瞧瞧圖雅公主留下的這個珍貴孩子。

她在毛毯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撒了孜然的烤肉香順著風悄悄鉆進氈房,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獨自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唉!這下徹底睡不著了...郁悶地一下坐起來。干脆起來,出去透透氣。

一掀開厚重的門簾,就看到達達爾族少男少女熱情似火地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堆壘成垛的大木堆燃燒著熊熊烈火,火舌里蹦出的火星掉在草地上,燃起幾個火點又迅速被歡跳的人們踩滅。

慢慢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見云孤了,她踩著虛浮地步子跑過來,一把抓住她,驚喜地喊道:“云孤?你終于來了!你看我好看嗎?”她一臉止不住地傻笑,蹦蹦跳跳地在原地轉了兩個圈。慢慢換了一身古樸地達達爾族服飾,掛在腰間的配鈴隨著步子叮咚作響,小臉因喝了酒紅撲撲的。

“嗯,好看?!甭揪颓逍?,穿上繁雜的達達爾族寬袍,不僅一點不違和,反而越發襯得她嬌小可人。

慢慢喝的暈乎乎地,人來瘋一樣要拉著云孤一起去跳舞,云孤連忙按住她,“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去吧?!?

慢慢一口否決,“不!我不回去,我還要接著去跳舞。云孤,我們一起去吧。”

云孤說:“我不去了,只想一個人四處走走,你不要驚動他們?!?

慢慢腦袋暈暈乎乎地,本能的一口應下,“嗯,我誰也不說?!?

云孤便悄悄地離開,一路走到泰阿山山腳下,她找個了開闊寬敞地地方,悠閑地躺在厚實地草地上。

草原的星空真的很美!滿天繁星璀璨與明月爭輝,地上螢火點點燦若銀河,時不時地隨風飄來一陣花香。

一個嬌柔地聲音突然打破了平靜地黑夜,“咦!你不是和哥哥一起來的客人嗎?你怎么在這里?”塔娜一只手抓著一只嗷嗷待鋪的狼崽子,另一手拿著一把精致地短弓,她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著從后山方向走了過來。

云孤反問道:“那你又在這里做什么呢?”

塔娜絲毫不見外地在她身邊找了塊平地坐下,向她炫耀自己才抓的狼崽子,“那我偷偷告訴你,你不許和別人講。后山有一窩狼崽子,但是爺爺不許我掏狼窩,我剛剛趁著他們都喝醉了,才偷偷跑去后山的,你看,我這只狼崽子是不是很威猛?!彼纫荒樀靡庋笱蟮氐戎乒碌馁澝?。

狼崽子身上散發著明顯的乳臭,它目光干凈又無辜地回望云孤,四只短胖的爪子在半空中胡亂的揮舞。

云孤連忙勸道:“你還是將它還回去吧,母狼要是發現小狼不見了,尋著氣味追過來就麻煩了?!?

塔娜皺著眉,一臉的不樂意,“你怎么和爺爺一樣,我就玩幾天而已,過幾天自然會還回去的?!?

云孤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樂樂,她也是個不知憂愁為何物的天真姑娘....“我有一個好朋友,她也像你一樣,無憂無慮,愛笑愛鬧,只是...”

“嗯?只是什么?”塔娜追問道。

云孤苦笑著:“只是她命沒你好,生在人心最復雜的地方,那里沒有這么寬闊地天地可以容納她。”

塔娜懵懂懵懂地‘哦’了一聲,然后突然興奮起來,問道:“那她有自己的馬駒嗎?”

云孤一愣,失笑道:“她不會騎馬,一上馬就嚇得腿軟?!?

塔娜的馬是難得一見的良駒,她喜歡的緊,不管見到誰都要顯擺一下。“哈哈哈!我跑馬最快了,誰也追不上我?!?

嗷嗚~~~

兩人聽到遠處地狼嚎神色緊張起來。塔娜趕緊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拉著云孤說:“快回去吧,有狼在附近?!?

兩人回去后才發現大家都散了,地上到處都是滾落的酒壇,只有那堆篝火還在噼里啪啦地燃燒,不知疲倦。

剛回到氈房,江五滿身酒氣的闖了進來,他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地毯上,不滿地嚷嚷道:“云孤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云孤見他神色反常,關切地問:“你醉了?我去給你弄些醒酒湯。”

江五連忙一把抓住她,連忙說道:“不是我,是家主醉了,我想讓你給家主弄些醒酒的湯藥?!?

“那我多煮一些,你們都喝點?!?

江五帶到話,終于放下心來,擺擺手說:“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我真的要去睡覺了。你煮好后直接送過去就行了?!?

云孤擔心地看著開始東倒西歪地他,想先送他回去,結果他非說自己可以的,便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摸回去了。

江五走后,她才想起來自己對這并不熟悉,這一時半會的該去哪里弄醒酒藥?四下并無任何人,大家應該都休息了,正為難時,想到那個同她一起回的小姑娘,她找到塔娜的氈房,喊道:“塔娜,你睡了嗎?”

塔娜幾步跑出來,一把掀開門簾說:“誰?”

“是我,路修遠醉酒了,我要給他煮些醒酒的湯藥,但是我對這里不熟。”

塔娜一臉原來如此,“你跟我來?!?

云孤跟著塔娜來到一個偏僻一些氈房,柜子里全是各種草藥,她說:“你自己找吧。”

云孤一陣翻找,沒一會就配好了,她環顧四周,問道:“在哪里煎藥?”

塔娜說:“交給侍女們就行了。”然后扯著嗓子喊了幾聲都沒人應答。

她氣鼓鼓地跑到侍女們的氈房,見她們都東倒西歪的不省人事,屋內更是酒氣熏天。

云孤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告訴我在哪里煎藥就行了?!?

兩人又摸著黑到了廚房,云孤熟念地將藥材都準備好,然后放到炭火上。塔娜剛開始還覺得新鮮,東摸摸西看看,沒過一會,又覺得無趣極了,她不停地問云孤:還有多久呀?是不是快好了?為什么不能把藥放這里等會再過來?要不我們去玩狼崽子吧!

她好笑的看著四處插科打諢地塔娜,“煎藥是挺無聊的,但不看好炭火,藥就會煎糊。不然你先回去吧,我煮好藥自己送過去就行了?!?

塔娜實在無聊的很,又惦記著房里的狼崽子,便高興地點點頭跑開了。

藥熬好后,云孤端著碗往路修遠氈房走去。

在門口叫了半天多格爾和慢慢都沒有出來,她疑惑地掀開門簾,進去后才發現多格爾和慢慢也不在。

路修遠一個人臉色通紅的躺在榻上不省人事,衣襟有些松散開漏出了里衣。

她有些尷尬地別開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下該怎么辦?

路修遠潮紅著臉,難受的呢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她想應該是醉酒頭疼的難受,只好硬著頭皮過去將他扶起,一勺一勺地將藥喂給他喝下去。

好不容易才喝完藥,正準備離開。

路修遠迷蒙著睜開眼,恍惚間看見了云孤,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的背影,以為自己又做了一場美夢。

盡管他努力的想睜開眼,但眼皮始終沉沉地搭著。見云孤好像要離開,也不知道那里來的力氣,一把拉回她,兩人雙雙跌入床榻。

路修遠緊緊地嵌著她,嘴里不停地呢喃道:“云孤,不要離開我?!?

突發地意外讓曖昧氣氛迅速升溫,她身體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路修遠身上特有香氣更是若有似無地刺激著她脆弱地神經。

她驚慌失措地掙扎著要離開,卻死活掙脫不開那只死死禁錮住她的大手。

路修遠許是真的喝多了,沒過多久便自己松了勁。云孤羞紅了一張臉,頭也不回地匆匆跑了。

第二日一早,云孤見到路修遠有些尷尬,但他卻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依舊溫潤地微笑著問她:“昨晚睡的還習慣嗎?”

她想自己的臉這時應該和朝陽一樣紅,也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只敷衍地應和道:“嗯。”

齊溪好奇地嚷道:“云孤,你的臉怎么像個小姑娘一樣紅?”

慢慢像看白癡一樣的撇了他一眼,懟他:“難不成要像小伙子一樣黑?”

齊溪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哈哈!她太彪悍了,我總是拿她當小兄弟處,忘了她也是個女娃娃。”

云孤聽了齊溪的話,徹底的尷尬了...

路修遠對她說:“塔娜一早就吵著要去賽馬,你要是沒別的事,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云孤心里無奈地想我還能有什么事,嘴上還是應道:“好?!?

一行人慢慢朝草原鬧哄哄地那邊走去。

塔娜正在和一群勇士策馬狂奔,雙方你追我跑,不相上下,周圍圍著一圈看熱鬧的人,時不時發出陣陣歡呼。

塔娜朝氣蓬勃就像初晨的太陽,她的笑聲像和煦的春風能撫慰不安地人心。云孤有些羨慕地看著這個無憂無慮、簡單快活的小姑娘。

塔娜遠遠地就看見路修遠也來了,她掉馬跑來,“哥哥,陪我賽馬吧?!?

路修遠慚愧地笑了笑,“我不會騎馬,馬車倒是常坐。”

塔娜撅著嘴,有些喪氣地甩著馬鞭,“不好玩,他們都讓著我,一點都不好玩!”

也許是柔蘭地天高地廣讓人也跟著開闊起來,云孤突然來了興致,爽快地說:“那我同你比一場?!?

路修遠微微驚訝地看著她,然后眉開眼笑道:“活動一下筋骨也好?!?

塔娜興奮地喊著旁邊的漢子讓他牽匹馬給云孤。

那漢子牽來一匹比她人還高的大馬,那馬一身矯健的腱子肉,紅棕色毛發散發著柔順暗啞地光,鼻子喘著躁動地粗氣。

云孤接過僵繩,順著它脖頸的毛發輕柔的摸了摸,然后一個漂亮利落地跨越上了馬。

‘駕’

她一襲紅衣率先騎馬飛奔而去,塔娜見狀趕緊揮舞著馬鞭緊緊地跟上,大伙鬧哄哄地起哄亂叫起來。

江五找到路修遠時,路修遠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云孤策馬遠去地背影出神。他大咧咧地說:“家主想學騎馬嗎?我來教你,保準讓你騎的比云孤還好!”

路修遠回過頭,見他頗自傲地拍了拍自己略單薄的胸口,啞口失笑。

云孤在草原上一路狂奔,直沖紅松林而去。

塔娜瞧著不對,緊跟在她身后著急地大喊:“云孤,不能進去。云孤~”

云孤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還是徑直朝紅松林沖去。

大伙見二人沖著紅松林去了,一時慌了神,紛紛上馬追了過來。

路修遠見突然慌亂的人群不解其意,連忙抓住最近地一個人,問道:“出什么事呢?”

那人焦急地說:“紅松林是泰阿山山神居住的地方,沒有聽到傳喚是不能進去的。要是驚擾到山神,山神震怒便會降下災禍?!闭f完也急匆匆地跨上馬追了過去。

多格兒連忙安慰道:“家主別擔心,大伙都追過去了,不會有事的?!?

云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一直跑到馬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停駐不前。她才無奈地下了馬,回頭一看才發現塔娜并沒有跟上。

她仔細地環顧一圈這片陌生的森林,那些高聳入云地紅松遮天蔽日連成一片,形成與林外不同的一片空間。

這場景怎么感覺有些眼熟...

一手拉著僵繩,踩著滿地地松葉往回走,四周隱蔽地角落時不時竄過去一只什么。

一臉迷茫地走了許久,她終于確定:迷路了...

看著嘴里還在嚼著什么的馬,便試探著問它:“你知道怎么回去吧?”

馬抬起頭,回望她同樣迷茫地眼...

“唉!....”她干脆往身后的草地上一躺,心想:還是等塔娜來找自己吧!

林里悄悄地起了白霧,那些白霧慢慢朝云孤聚來。

等到眼前一片模糊不清時,她才后知后覺察覺到,“起霧了?!”

周圍白蒙蒙地一片,霧氣似乎越來越濃,她揮著手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也不過是攪動的白霧變的更渾濁。

“你是朝搖弟子?”

一個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她迷茫地四處張望,想尋找到聲音的主人。

“別找了,你看不見我的?!?

云孤反問道:“你是誰?”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云孤心想不會是山神吧!“我是朝搖弟子,閣下是??!?

那個聲音追問道:“那你的師父是?”

“我的師父是清塵。”

它突然笑了,笑聲里有些嘲諷又有些悲傷...

云孤惱怒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個聲音消沉地說:“我是誰不重要了...”

云孤心里暗暗地罵到,怎么不重要,你不說你是誰,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干嘛?

那個聲音又自言自語的感嘆,“因果報應,周而復始,又一輪開始了。”

云孤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故弄玄虛,神神叨叨,“你不說那我就走了?!?

那個聲音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洪荒諸神混戰后,天地一切初定,那時的三界看似平靜,實則各方勢力暗潮洶涌。這時人間突然出現了一位驚世奇才,這位奇才天生佛根仙骨,年紀輕輕便看破紅塵一心修道,沒過多久便參透天機。原本他擇日便可升入三十六天,位列仙班??蛇@時,有人查出他是某個罪仙在凡間留下的后人,這個罪仙在諸神大戰中惡跡斑斑,天帝忌憚許久,原本是要廢除她的仙籍打入魔道。可她偏偏又是西天佛祖悟道時,馱著佛祖升天的那朵紅蓮花轉世,天帝便一直隱忍。后來有人給天帝出了個主意,說凡間的這個人飛升是遲早的事,與其最后被其他勢力收歸麾下,不如咱們先下手,派個小仙子下凡去擾亂他的凡心,讓他自愿放棄脫離六道輪回之苦。天帝聽后亦覺得可行,便親自挑選了一個小仙女送她下凡。”

云孤聽的正入迷,那個聲音卻在這里停頓下來,她連忙問道:“然后呢?”

那個聲音頓了頓,說:“想起一些往事走神了...”

云孤滿頭大汗,問:“那個凡人怎么樣了?那個小仙子完成了任務了嗎?”

“嗯,她完成了天帝交給她的任務,那個凡人也因她動了春心,一心想入六道輪回與她再續情緣。只是...誰也沒想到,那個小仙子完成使命重返天庭不久后,便一臉決絕地跳入六道輪回之中...”

說完后,兩人都陷入了深思,沉默不語。

云孤感嘆道:“他們倒也是動了真情的,如果不是真情流露,最后又怎會愛的如此決絕。”

那個聲音沉寂許久。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問道:“誒?!你為什么要給我講這個故事?”

那個聲音陡然壓低,悲涼地說:“因為那個一臉決絕跳入輪回的小仙子又與那人重逢了...悲劇又將再次重演,而只有你,才能阻止悲劇再次發生。”

云孤目瞪口呆地傻掉了...

許久后,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為什么是我?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你不會就是那個凡人吧?”

那個聲音被逗的捧腹大笑,笑聲在林間回蕩許久才停下。它的聲音陡然一變,高深莫測地說:“云孤,清塵是天選之人,他仙姿卓越,能力超群,是能擔起三界未來的人,他不該被紅塵輪回羈絆住?!?

云孤似乎還沒有聽明白,她傲嬌地說:“我師父當然是最厲害的!大家都羨慕我呢!”

“哈哈哈!世人都道神仙好,做了神仙煩惱少,哪知神仙亦煩惱,只羨鴛鴦不羨仙?!蹦莻€聲音越來越遠,逐漸消失不見。

白蒙蒙地霧也四處散開,一切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云孤還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塔娜終于看見云孤了,趕緊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大家紛紛朝云孤跑去,見她還站在那里丟了魂一樣,塔娜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魂掉了?!”

云孤說:“剛剛有個奇怪的人和我說了許多奇怪的話?!?

眾人大驚,是山神!山神顯靈了!大伙連忙虔誠地跪在地上,朝泰阿山拜了又拜,嘴里念著云孤聽不懂的古老語言。

看到云孤跟著大家一起回來,路修遠才放下心。

好在有驚無險,沒有引發山神怒氣,這件事也就默契地翻篇不提了。

只是那次后,云孤便向魔障了一般,時常走神。路修遠察覺到她的異常,也詢問過幾次,但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心里默默地越發擔心起來。

有日晚飯后,云孤便不見了蹤跡,路修遠瞞著眾人獨自四處去尋她,到了后山才看到她一個人獨自坐在山腳下發呆。

“在想什么?”

路修遠地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云孤一回頭就看見路修遠背著光亮朝她走來。

“你怎么來了?”

路修遠在云孤身旁隨地坐下,“一直沒有見到你,我很擔心,便出來尋你。聽說夜晚的草原會有狩獵的狼群,你雖然有些拳腳在身,但還是因該小心些,不要一個人跑太遠了。”

“嗯。我知道了。”

路修遠看著遠處的星空緊張地捏著手,他想了許久,終于開口道:“云孤,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一想到她就晝夜難眠,寢食難安。但這個姑娘最近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我想替她分擔,她卻總是拒我與千里之外。你說我該拿她怎么辦好呢?”

路修遠的話赤裸又直白,她想起那日醉酒時的一幕,有些尷尬的別開羞紅的臉。

路修遠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從昆侖回來就不太對勁,雖然你沒說,但我感覺到了。你不妨試著對我敞開心扉,當然,要是你還是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我會一直等,等你愿講的時候?!?

“不用了,她的事自有我來處理?!币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路修遠的話。

這熟悉的聲音...怎么可能!云孤猛地回頭,眼前的人不是清塵又是誰?!皫煾?..”

一向看破紅塵的清塵,眼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了不一樣地情緒,他目光如炬,隱忍著噴破而出的怒氣,手卻朝云孤伸出,靜靜等她過來。

云孤還傻傻的坐在地上,確認來人真的是師父后,毫不猶豫地就清塵飛奔而去。

路修遠感覺自己好不容易被填滿的心,突然又寂寥起來...

云孤一把撲在清塵懷里,小聲訴說著什么。清塵輕輕摟著她的后背也小聲回應著什么。

路修遠覺得眼前這一幕刺眼極了!

這時,清書風塵仆仆的終于趕到了。他四叉八仰地坐到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就知道,大師兄得到消息就要發瘋。果然!在柔蘭帝都聽到眾人都在議論達達爾族首領的外孫子從南錫回來的時候,他就猜到云孤應該在達達爾族。只是大師兄的輕功實在太變態了,他的追魂術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居然被大師兄甩的連影子都摸不到,成仙了果然就是不一樣!可憐他快累死了,在這樣下去,只怕還沒修出仙體就先拜見閻王了。

清書大汗淋漓地對清塵說:“大師兄,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我真的就要交代在柔蘭了?!?

清塵冷冷地看了路修遠一眼,臉上帶著隱忍慍怒,“走吧。”

清書一聲慘叫起來,“又要走?!”

路修遠心想:這個人原來就是云孤的師父,“請慢!”他幾步上前阻攔。

清塵俊眉一挑,面色不善看向他。

路修遠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我沒有惡意,只是天色以晚,草原的夜晚是沒有地方借宿的。不如各位先在此將就一晚。”

清書現在總算瞧出氣氛不太對,這小子是誰呀,能讓大師兄動怒,不簡單吶!奇貨可居,是個人才!

清書也實在不想奔波了,“大師兄,你可以日行千里,可我和云孤真的不行,要不就住一晚,明日在動身吧?!彼膊豢蜌饬耍瑢β沸捱h說:“我住哪?勞煩先帶我過去?!?

云孤偷偷拉了拉清塵的衣袖,“師父,要不明日在走吧,我麻煩他們許久,還是要道別一聲?!?

路修遠一切都安排妥當后,站在門口也不離開,清塵對清書說:“我去對主人家表示一下謝意?!?

兩人默契的徑直往后山走去。

后山較別處要更安靜些,這樣的地方最適合講秘密了。

路修遠仔細地打量清塵,見他星目含威,棱角分明的側顏帶著天生的疏離,讓他倍感壓力,心里甚至生出一絲自卑,“閣下是云孤的師父,那我也不必隱瞞什么了。我鐘情于她,還請您成全我的一片心?!?

清塵沒想到他竟如此坦然,冷言回道:“她是清修之人,日后要繼承我的衣缽。雖然得你照拂,但她也用冰蘭為你續命,情誼到此即可。閣下的姻緣她就不參合了?!?

其實他剛剛也看出來了,云孤和他之間的感情絕不是簡單地師徒那樣簡單。他硬著頭皮說:“你是她的師父,你們的感情是不為世俗所容的,若是有朝一日傳了出去,你有沒有想過,她該如何自處。”

清塵被戳到痛處,心里涌上一陣無力感,他早就設想過一萬種后果,可每一種都是萬劫不復...

路修遠目光炯炯的看著清塵,“而我與你不同,你不能給的,我都能?!?

清塵看了眼遠處璀璨的穹頂,想著這么好的夜色,卻與他在一起,實在可惜了,便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見得?!?

“你敢違背倫理綱常!”路修遠情緒激動的看著他。

“對于云孤,我自然能護她一世,給她最好的安排。而你卻不能,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想要的絕不是在柔蘭茍且偷生,你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又如何能許諾她人。”

路修遠一時語塞。

清塵見狀,便獨自離開了。

山后的多格兒手里緊緊攢著一件披風,她死死的咬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早就知道少主日后會娶一位門當戶對的閨秀,她也準備好了一輩子就這樣伺候著他,可是...為什么是云孤,她只是一個游醫,身份連自己都不如,為什么偏偏是她!自己放棄所有,不遠萬里一直陪在他身邊,為什么這個人不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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