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郊外，避暑山莊。

雷電交加，傾盆大雨。

手指粗的水柱順著房子的輪廓蜿蜒流淌著，房檐被掛上了一層厚厚的水簾。

郁郁蔥蔥的樹被雨水扯下了很多葉子，斑駁了地面的葉片被雨水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夜凌云身處漆黑的書房里，突如其來的閃電照亮了他的側臉，駭人地如同鬼魅。

“一千三百多件貨，你不可能吃的下。”藺宇拿著紙筆的蹲在癱軟在地上的女子面前，“你只需要寫出背后主使的名字或是他們的接頭地點。其他的交給我，這不難做到吧？”

“我不知道是誰……”女子臉上滿是淚痕，求救地看向夜凌云，“我在夜氏干了20年，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能做。就算我真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

“‘波多爾伽羅’自去年推出至今，打包規格一直是每件12瓶，一千三百六十七件貨就是一萬六千四百零四瓶。”夜凌云的聲音冷冷的，隨口算出了具體的數值，“按成本價一千一瓶算，一千六百四十幾萬也足夠你判死刑了。”

“沒有那么多！”女子的表情裂了，底氣也明顯不如剛剛足，“沒有那么多……”

“不對，我們從來沒丟過貨……”她連忙說，“貨還在路上呢，一旦到了收件地點，數量肯定可以對得上！”

“數量當然能對的上，幕后主使不會傻到這種地步。”藺宇折回辦公桌，拿起一只檔案袋甩在她面前，“這是收貨方的反饋，這半年以來，以次充好五次，先后累計1367件貨。”

“如果你還是不愿意說，”夜凌云開口，女子頓時如同篩糠，“我可以把你們回收空瓶灌裝的加工廠地址復述一遍給你聽。”

“我說……”她面如土色，仿佛被抽離了力氣，“是老爺……是老爺指使我干的。”

夜凌云面色波瀾不驚，隨手摸起桌子上的筆轉了起來。

藺宇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的動作，眉頭微蹙。

在背后捅刀子的居然是至親，任誰也接受不了。

“雖然他名義上還是夜氏董事長，但內部的人都知道，無論是人心還是實際控股，甚至包括實際權利，早已經逐步轉移到了您手里。”

“夜氏以紅酒起家，五年前金融危機爆發，集團連年虧損，如果不是家底厚兒，怕是早就宣布破產了。”

“而這時，本不被他看好的影視業卻蓬勃發展了起來，甚至還是二少拿出來的一個億才幫集團度過了難關。”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老爺早就猜出來了。”女子的聲音里滿是愧疚，“二少雖然也在混影視圈，但他接的都是話劇，根本賺不到錢。”

“這筆錢實際上就是您給的，只不過是借了二少的名義。”

“所以呢？”夜凌云的聲音里如同淬了寒冰，“他假意讓你離職，然后故意在小瑜必經之路上裝成窮困潦倒的樣子。”

“夜氏的人事規定‘只要離職，永不錄用’。可他心軟，一向最見不得夜氏的老員工受欺負，必然要求我給你安排工作，于是你便順理成章地完成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