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昕要在冰下捕魚,不管是唐人還是牧民都來湊熱鬧。
這里的幾個湖都不大,漁網也就沒有幾千米那么夸張,即便如此數百米的大網也是這些人生平僅見。
第一次冬捕也摸不準那塊魚多那塊魚少,李昕干脆找了個最小的湖泊直徑也就八九百步的樣子,這頭入網口那頭出網口直接拖過去一網打盡齊活。
一幫子連魚都沒捕過的人,打眼、下桿弄的是磕磕絆絆。
走桿的時候程林負責校桿,這家伙平時射箭的時候賊溜,撥桿的時候卻老是往偏了帶,急得李昕直跺腳“你怎么這么笨啊,兩個眼之間它是直的又不是彎的,這你都找不準,薛叔他們都快到出網口了。”
本來就因為落后著急忙慌的程林把頭上的皮帽子一摘,頂著滿腦門子熱氣把手里的家伙一遞:“你行你來,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直在邊上看著的程靜接過工具道:“我來吧,這木頭桿子在水里是會漂的,你不能用蠻力。”
看著‘引線拉網桿’在程靜的操作下順順利利的到來出網口,李昕碰了碰程林道:“有這么個能干的姐姐壓力是不是很大。”
程林犯了白眼道:“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吧,現在大伙都說楊先生才是真的厲害得了道家真傳,你最多是個記名弟子學了點雞毛蒜皮。”
出網口距離岸邊不遠,起網用的大絞盤就被安置在岸上,隨著八匹馬開始拉動絞盤,所有人都開始有些緊張,一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出網口,這么大陣勢要是捕不到魚那笑話可就大了。
當兩側的網翅被拉出,網兜到達出網口的時候開始不斷有魚躍出水面,李昕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楊雪走到程遠面前道:“程叔這頭魚你來撈,選條大的今晚我下廚給大家做魚宴。”
李昕也笑著道:“程叔你可得好好挑一挑,要是小了可不夠我們吃啊。”
程遠看著李昕點了點頭:“既然兩位先生說了那我就來撈一撈這個頭魚。”
程遠剛剛拿起網兜一條大魚就迫不及待的躍出了水面,“就是你了”,網兜倒持兜桿前出一個橫掃,“咔嚓”一聲兜桿斷裂大魚砸到了冰面上。
程林連忙跑過去摳著魚鰓伸手一提,將大魚橫抱在懷里驚訝道:“好家伙少說的有四五十斤,這么大一條魚不會成精了吧。”
李昕搖頭笑道:“這才哪到哪,大海之上幾萬斤的大魚有的是,不過在湖里這樣的魚也不算小了。”
程林眨了眨眼:“你說的幾萬斤的大魚是不是大魚死王侯甍的那種。”
程遠伸手接過程林抱的大魚開口道:“讓你平時多看點書就是不聽,那種魚叫鯤魚,我大唐宗室開國大將李孝恭就殺過這樣的魚,也沒見那家王侯死了。”
程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著滿網的魚發愁道:“這個冬天我們不會就吃這玩意吧,那魚刺也太煩人了,吃一頓飯最少的半個時辰,一點都不利索。”
楊雪笑道:“放心吧,這些魚被拿掉內臟之后就會用鐵磨連刺一起磨成肉糜,做成肉丸子之后隨你怎么吃,保證一點刺都沒有。”
一筐筐的魚被撈起來抬上岸趁著沒有凍住現場宰殺,等鐵磨建好之后就可以直接拿來做魚丸,其實可以連內臟都不用去的,但是想想自己也要吃李昕還是覺得去掉內臟得好。
楊雪在指揮殺魚、統計、入庫,李昕沒什么事就在出網口看著大伙撈魚。
“唉,你,就是你程林,那么小得魚你也撈扔回水里去。”
程林不解的看著李昕道:“扔回去干嘛啊,不是要拿鐵磨磨碎的嗎大小有區別嗎?”
“知不知道什么叫竭澤而漁,你大的小的一起都撈了以后撈什么,撈石頭嗎,大家注意一下低于三斤的不要,放回水里去。”
一邊的薛鐵章從網里撈起條小魚放回水力道:“還是先生懂得多,小時候跟著阿耶去打獵,他就從來不打母獸不打崽子,阿耶跟我說的也是這么個道理。”
程林撇了撇嘴道:“那多大算三斤總不能每一條都稱吧?”
李昕笑了笑指著漁網道:“能從網眼里漏掉的都不要,要是有老鱉記得給我留著。”
話音未落劉有法就拎著一只腦袋大的老鱉放到冰面上開口道:“你著身子骨還是弱了點是該用老鱉補補。”
程林看著李昕一字一句的道:“這個老鱉它是補,但它不補腰子啊,要我說你就該整碗羊蛋,那玩意吃了才管用,怎么楊先生嫌棄你了?”
李昕一腳踹在程林屁股上:“瞎說什么呢,我和雪兒現在在為師傅守孝,我們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
劉有法一愣:“不會吧,你們不都住一屋了嗎?”
“住一屋咋了,知道什么叫坐懷不亂不。”
“不是楊先生那么漂亮你也能憋得住,你不會是不行吧,高昌城得那個老軍醫以前在宮里待過治傷不怎么樣,看這種病那是沒得說,下次去了讓他幫你瞧瞧。”
“滾,我身體好著呢,頂風尿三丈都不帶分叉的,等明年夏天守孝結束我們就成親,到時候你們可得準備禮物,準備輕了可不行。”
薛鐵章疑惑的道:“守孝不是得三年嗎?”
李昕嘆了口氣道:“按師傅得意思守三天就行,我們商量之后決定守滿一年。”
“喂,你們幾個墨跡什么呢,干凈的收拾完還得準備慶功宴呢。”
對于做飯李昕是一知半解,好在有楊雪,現在李昕無比得慶幸自己當初得選擇,按照穿越小說里的說法楊雪就是他活生生得金手指啊。
當初是怎么在茫茫人海里一眼看中她的,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要來唐朝走一遭,不然自己是那來得勇氣第一次偶遇就對整條街上最靚得姑娘說出“我愛你”的。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叫你吃飯都沒聽見?”
李昕溫柔的拭去楊雪額頭的汗珠神情的道:“你說是不是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注定了我們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