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額,內心喊了無數遍老天爺,就在她喊了不知道第n遍的時候,電梯門忽然“叮”的一聲打開了。
老天爺是不可能來的,但或許是聽見了她的呼喚,她的“老板”,盧格教授卻到了。
作為一名歐洲的在讀博士生,導師往往就是博士生的“老板”,導師們會從醫藥公司或大學獲得啟動項目的資金,隨后將項目分成好幾個研究階段,根據結果,醫藥公司或者大學將根據他們的階段實驗結果繼續發放研究資金。而像白望舒這樣的學生,便是導師的下屬,導師一聲令下指明研究方向,白望舒便會拿起實驗儀器開始沒日沒夜得研究。一個階段結束,導師再將資金的盈余分給他的“小兵”們。
盧格教授今年多少歲,一直是學院的一個傳說,有人說他已經八十幾歲了,不然一個幾億實驗項目加身的導師哪能不緩不慢得在咖啡廳里一邊喝美式一邊讀報紙,隔壁身上有項目的導師一個個都巴不得住在實驗室里緊盯著自己的項目才好,一定是人至高齡,把什么都想開了。又有人反駁說他才三十幾歲,表面上看著云淡風輕,背地里一定是因為總熬夜寫報告,所以才操勞得那樣蒼老,不然一個老人,哪能有這樣的精力了,那些權威雜志上的報告上白紙黑字得署著他的名字,難不成是大風吹來的?
當然,每一次談論到這后一點,白望舒都會暗自偷笑,盧格教授確實不可能只有三十幾歲了,但是那些報告的背后卻不乏她的功勞,如此便不得不提一提她從小就引以為傲得計算能力了,哪怕是極復雜的計算與數字,她都能過目不忘,所以她和導師甚至已然形成了一種極高的默契——
“Franziska,告訴我,我上個季度結束給你發了多少工資?”
“5287.13歐,盧格教授。”
“天吶,現在我千真萬確確認坐在那里披頭散發的姑娘是你了,請問你……和那位男士是在做什么?”
“我…”她手向后一撐便想站起來,卻不想聽見身后一聲沉悶的低哼,掌心微微的觸感令她一下子面紅耳赤,她觸電般的收回手來,又不得不跌坐回了原位,卻又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了一下,她急于辯解,回頭焦急得瞪向身后的男人,卻又猝不及防得觸碰到了他下巴出的淡青胡渣,一瞬間,氣氛在老教授眼中變得更加旖旎,竟是不忍看去,輕咳了幾聲就要轉身離開,然而這個時候,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叮——”電梯門又開了,一頭金色波浪卷的大長腿美女快步走出了電梯,甚至還隨口抱怨了一句,“這地方可真是太暗了。”
于是“啪”的一聲,走廊的大燈被打開了。
“還能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么…”白望舒剛剛慌慌張張得又別過頭,如今又暴露在燈光下,恨不得立時找個地洞鉆入地中。剛剛一記重擊和倒地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天旋地轉她也發現自己并沒有被摔得很疼,本能的以為是自己裹得足夠厚實的緣故,哪知她其實原原本本就是被那個男人死死得護住了,她現在確實安然無恙,但是她結結實實得坐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而她剛剛碰到的…根本就是那男人的……
但是事實證明,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比如說那位金發美女終于后知后覺得看清了倒地的白望舒,雖然也十分震驚,但是幾秒之后卻也依然如她的美貌一般語出驚人:“這個姿勢不錯。”
言畢,她毫不猶豫地,將燈又“啪”的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