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有些硬,隔著風衣里頭那件比較厚實的針織毛衣,還是把祝今朝的鼻子給砸得生疼……
會不會歪啊……
祝今朝伸手捏了捏鼻頭。
似乎……還是挺正的。
“吃個飯就把我給忘了?”明曄低頭看看祝今朝的發頂,又望望她身后那一坨滿臉八卦的人,其中幾個笑容猥瑣,輕咳了一下,“我挺想留下來看你們是怎么修復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趁此機會多看看,也好開開眼界。
“這……不太合適吧……”小侯有些為難。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和他們組長又是什么關系,他想著這好歹也算是一份精細的工作,甚至是一份需要付出所有耐性去對待的工作,不能分心,便出言拒絕了。
不過其他的幾個同事卻紛紛起哄,熱情地邀請明曄一起去他們書畫組的工作室。
祝今朝也是頓了頓,然后點頭同意他可以旁觀。
……
書畫組的工作室在青銅組的不遠處,整間屋子的采光較好,一進門可見窗上的簾子都拉開著,博物館內部那處庭院里的景致就直直地撞進幾人的眼里。
雪映著光,透露出幾分寒涼。
所幸屋子里夠暖,不似外頭的濕冷天氣,連長久接觸空氣的裸露肌膚,也漸漸開始回溫。
除了小侯,其余幾個同事都一直忙到現在沒吃飯,把東西送到后,就先出門求祭五臟廟了。
很快,工作室里頭,就只留了祝今朝、明曄還有小侯三人。
書畫組的工作室因為這幾天還有一些工作正在進行,有很多東西都堆在工作臺上,顯得空間有點逼仄。
明曄一進屋,就束手束腳起來。
他人生得高大,手腳都長,不知道會不會在轉身的時候碰壞了什么,走了兩步,他索性在一張軟沙發上坐下來。
這次祝今朝需要修復的是一卷早春山行圖。
當時上頭派給她這個任務的時候,她的手里還有一兩件青銅器未完工。這幅畫在明年開春之際就要在博物館展出,得早點修復好,然后還要做一些基本登記,而書畫組里的每個組員最近身上的任務都很重,于是她只好還是把這個活攬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祝今朝專門去文物管理處看過這幅畫,可能是因為光線的緣故,看不出這畫的狀況如何;當今天小侯把畫拿到亮堂的工作室里頭,祝今朝才了解到這個情況要比她想象得更糟糕一些。
該畫繪于北宋,絹本,設色,縱185厘米,橫80厘米。上頭描繪的許是冬末春初游歷山川河海的場景,但是絹面殘破,有好多印記都模糊不清了。
“小侯,你跑一趟熱水房,拿兩把熱水壺過來。”祝今朝彎著腰,湊在畫的跟前細看,“毛巾拿新的,別再用之前用過的毛巾了。”
聞言,小侯沒說什么,很是順從地就打開門出去了。
窩在一個角落的明曄有些懵:“拿熱水和毛巾做什么?”
邊說著,他站起身靠到祝今朝的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