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宗,敕妖滅形。急急如律令,去——”
云桑的及時示警,讓云崖子也迅速反應過來。他飛快念動法咒催動了道符,道符化作一條龍迎上了飛鈴的攻擊。
飛鈴眼底卻是閃過詭異的神情。
云崖子當即覺得不妙。
果然,便見飛鈴朝自己出手居然只是虛晃一招。目的不是他,而是云桑。
“丫頭!”
“找死!”
發現飛鈴意圖的云崖子和流淵冷喝出聲,同時朝著飛鈴攻擊過來。
飛鈴雖然先前低估了流淵他們的能力,但經過交手心里已然有數。只見她雙手同時在空中畫了個圈,直接就列出了結界將云桑左右的云崖子和流淵都給隔絕在外。她則雙手一伸,直接朝著云桑抓了過去。
云桑也真沒料到飛鈴的最終目的居然是自己,但是她也沒有慌亂。見到飛鈴朝著自己動起手來時,她直接拿出一面銅鏡似的法器擋到了自己面前。
飛鈴在靠近那法器時,法器驟然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這光芒照得飛鈴根本無法靠近云桑,更別提向她下手。
飛鈴極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機會。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于是,她眼神不甘又陰冷地看了一眼云桑,就要逃。
“想走?沒那么容易!”看見飛鈴要逃,流淵卻是冷哼了一聲。剛才飛鈴欲向云桑動手的舉動顯然是激怒了他,雖有瞬間被飛鈴設下的結界給阻攔了下。但這結界對他來說本就不值一提,只見他破了結界,直接朝著飛鈴攻擊去。
“噗——”
來不及逃跑的飛鈴被流淵的法氣擊中,與此同時,云崖子也朝她扔來了法器。讓飛鈴左右被夾擊,避無可避。她眼里劃過憤怒,一回頭,直接使上了幻術。
“這、這是……”
云崖子師徒眼前飛鈴的身影消失了,看見的卻是一群妖魔鬼怪的。這些妖魔鬼怪或面孔猙獰,或奸邪。看著他們師徒倆的目光極其不善,有種馬上就要吃了他們的感覺。
師徒倆知道這情形不對勁兒,但看著這樣的畫面還是驚出一生冷汗。他們對望一眼,拿出法器跟著這些妖魔斗起來。
云崖子師徒倆以為他們是在跟妖魔戰斗,但落在外人眼里卻只是在對著空氣亂劈,搞得跟瘋子一樣。
流淵眉心一蹙,直接一揚袖,將飛鈴施下的幻象給打散了。
“我們這是……”眼前的妖魔鬼怪突然沒有了,云崖子和云桑都有些懵。他們看著彼此手上拿著的法器,都傻眼了。
他們不是在對付妖魔鬼怪嗎?
“剛才只是幻象。”流淵才旁邊說道,眸光微凜朝著飛鈴射去。
飛鈴沒想到自己的幻術這么快就被流淵給解除了,她一咬牙,摸出一顆黑色珠子朝著他們扔了過來:“送給你們了。”
話落,珠子在彈出手的瞬間化成黑色霧彌漫了整個房間。
流淵又是一揮袖,黑霧散去,卻已不見了飛鈴身影。
“她跑了!”看見飛鈴居然逃走后,云桑立刻皺起了眉頭。他們還沒從飛鈴嘴里問出那些失蹤孩子的下落呢。而且飛鈴此狐不善,她逃跑就如放虎歸山,只怕后患無窮。
“她跑不了。”流淵輕扯唇角道,剛才那火狐被自己重創,不死也會去半掉命。想逃?呵,她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云桑問,隨即似想到了什么皺起了眉頭道,“也不知道那些孩子究竟怎么樣了?萬一原本還活著,結果現在這壞狐一回去把他們害了可怎么辦?要不然,我們還是趕緊追上去吧。”
“嗯。”云無涯也嚴肅地點了下頭,“趁著這狐妖重傷,我們正好收了她。”
師徒倆說完話后,都齊齊看向流淵。
“走吧。”流淵說著,率先打開了房門。
云桑他們跟出去的時候,便見流淵又將真容掩蓋了起來,并已經把外面的結界給撤了。一直聽到動靜的胡氏夫妻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跑了出來,看見云崖子他們后皆是感激道:“多謝幾位道長保住小兒,我們夫妻給諸位磕頭了。”
夫妻倆說著,就抱著孩子要給他們跪下。
“不用、不用……”云崖子師徒趕緊伸手攔住了他們,“除妖衛道,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們不必如此,還是先帶孩子去休息吧。”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夫妻倆還是感激涕零。
“道長,那妖可是已經被收了?”胡夫人看著云崖子期待道。
云崖子和云桑對望了一眼,才答道:“被它逃走了。”
“逃走了?”胡氏夫妻面色頓時大變,弄半天沒有抓住妖,那、那萬一那妖再回來怎么辦?他們的臉上毫不掩飾那種畏懼,同時抱著孩子的手緊了又緊。
“兩位不必擔心。”看見他們害怕的模樣,云桑趕緊開口寬慰道,“那妖雖逃了,可是她身受重傷,逃不遠的。待我們前去把她徹底收服了,就無礙了。”
總之,中心意思就是一定會搞定那妖的。
胡氏夫婦看著聽著云桑自信的話,再看云崖子那仙風道骨的模樣,心里又有了些底。
“有勞道長們了。”
……
飛鈴拼命逃回了狐貍洞,一進洞,就宛如用盡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面。那高挑的身影一下子化成了一只皮毛火紅的狐貍,原來她重傷之下,居然撐不起化人身的力量了。
狐貍在地面躺了半天,才艱難地爬了起來。
飛鈴跑回自己的石床上,一張嘴,那水晶球從嘴里吐了出來。
它把爪子放到水晶球上,水晶球迸射出的光芒時有時隱,倒映著那張倒三角的狐貍臉。不知過了多久,飛鈴總算覺得身體好了一些。不過,她還是變不回人身。
飛鈴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實際上若不是她因緣際會得到了這一個神奇的水晶球,只怕自己這會兒根本不可能恢復一點起色。
“可惡,居然敢傷我至此!”狐貍嘴里卻說出人語,那雙狹長的狐眼微瞇。今日這筆賬她記下了!哼,不是想要救那些孩子嗎?她偏就讓他們救不成。
狐貍從石床上跳下來,走到那個裝孩子的地方。
飛鈴為了不讓這些孩子哭鬧,早在把他們抓來時就施了法術,這會兒進去后,這些孩子依然還在如酣睡之里。她看著這些籠子里的孩子,原先她是打算湊足了九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的孩子再行修煉的。但是現在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先把這幾個孩子的精元給吸了。一來讓仨失敗;二來也可以修補自己的傷,同時提升修為。
這般想著,飛鈴就跳到了一個不大的圓形石桌上。一跳上去后,她又吐出了水晶球。嘴巴里喃喃念著讓人聽不清楚的詞,很快,就見到那幾個懸掛的籠子自動從上方飄落到了地面。然后籠子自動分裂成兩方,直接露出里面的孩子。
水晶球再度冒出金色的光芒,朝著六個竹籠里的孩子射了過去。光線直穿每個孩子的眉心,幾個原本如同酣睡了的孩子表情突然痛苦了起來。
飛鈴一直盯著幾個孩子,看著這樣的反應后,小狐嘴露出滿意的微笑。
另一邊,流淵他們告別了胡氏夫妻后趁夜出了村莊。
站在村口,夜空無星,四周黑漆漆的。那些樹木的影子在夜風里搖曳,就像是鬼魅在張牙五爪的。云桑忍不住抖了下,連那點剛才涌上來的睡意都給嚇得精光:
“現、現在,我們往哪兒去找她?”如果不是那個壞火狐,她這會兒正躺在客棧的床上做著美夢呢。
流淵伸出手指隨意一指,道:“這邊。”
云涯子師徒莫名地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然后什么也沒弄懂。
“跟著他走吧。”云崖子道,然后將手中拂塵一甩。小小的拂塵頓時變大拉長,他跳上拂塵,側身對小徒弟道,“丫頭,上來!”
云桑點頭,剛要往拂塵上跳去,卻只覺腰間被一有力的手臂一攬,整個人就到了流淵懷里去了。她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流淵。卻只看見他那精致好看的側臉。
流淵感覺到云桑看自己,他沒有看她。只是嘴角揚了揚,然后就單手攬著她,直接往前面飛了去。
云桑就這樣被他攬著,夜風吹起,撩起她與流淵的發絲交織在一起。這樣的畫面如同故事里神仙男女般美,卻讓身后的云崖子氣到胡須直翹。
云崖子想把自己小徒弟給拽回來,但是忍了下終究還是沒動手。他看出來了,自家小徒弟這會兒已經被那狐妖給迷得跟做夢似的;而那狐妖顯然也是個霸道性子,容不得旁人置疑。
他最后氣忽忽地踩在拂塵上,跟在了后面。
云桑此刻已經把師父拋在腦后了,眼里只有著俊若天神的流淵。夜里很靜,她卻能夠清楚地聽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在響。聲音那樣的大,就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了一樣。讓她有些無措與羞澀,完了、完了,會不會被他聽見?
云桑悄悄地偷瞄了一眼流淵,卻正巧被突然撞上了流淵轉過來的目光。她一怔后,白皙的臉蛋一下子又飛上了粉霞。還好是在夜里,否則,她會更覺得不好意思。
“那個,我突然想吃涮鍋子了。”被流淵這么望著,云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袋空白了一會兒后,她就冒出這么一句話。等話一落,卻又忍不住想捂臉。這是什么話題啊,她怎么突然會提到吃?
流淵看著云桑那有些飄忽不安的小眼神,卻莫名覺得愉悅。順口道:“什么叫涮鍋子?”
“你不知道涮鍋子?”聽到流淵的問話,云桑卻仿佛被觸到了點。眼睛一亮,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我給你說,涮鍋子是絕頂美味的東西。吃法也奇特,就是將所有食材都準備好,然后在特制的湯底里涮著吃。那個味道,嘖,鮮、美……”
仿佛想起了涮鍋子的美味,云桑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流淵被她的話給吸引了,直接道:“下次做涮鍋子。”
云桑先是一愣,緊接著卻點了點頭:“好啊,下次咱們就吃涮鍋子。”
開啟了吃這個話題后,云桑也忘了被流淵攬著飛行的尷尬與曖昧。又連續說了好幾種吃食,結果把后面追上來的云崖子的饞蟲都給勾起來了。不過,也讓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等到云桑被流淵抱著落到了一處山時,她才后知后覺地問:
“找到壞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