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狙擊點準備”

“二號狙擊點準備”

“……”

奉鑌辰看著周圍忙碌的人很是吃驚，南梵不過是落寞毒梟世家的一個混子。

重振南家本來以為只是靠著幾分狠戾，沒想到也是將就實效性的人，似乎經歷過專門的訓練一般。

“一切就緒，大哥還有什么要叮囑的嗎？”老楚看著南梵興奮的問。

“其他人都可以死，就是淄川母親留條命”

“好的，我這就和兄弟們知會一聲”

老楚沒多說什么，這是大哥的規矩，歷來如此，對待婦孺菩薩心腸，對待敵人地獄閻王。

“對了，看著點張大千他們的人，畢竟不是自己親兄弟，仔細著點”

而后低頭看表，九點二十分。

還有十五分鐘。

他駕著車隨意找了一個方向開著，風馳電掣，從前他以為成功就要各種事情親力親為，別人都信不過。

而時間會一點點告訴你什么人可以靠得住，什么人無條件信任，而什么人只能虛與委蛇卻又不能撕破臉皮。

十分鐘后，他的車停在了一個酒吧門口。

很喧嘩，很吵鬧。

他和青衣一樣不喜歡這種過于喧囂的人間煙火。

“一杯日出”

“先生，我可以為你特別調制一杯蘇沫的眼淚”那是一個眉眼畫著淡淡的狀的女孩子，看起來不大

“多大了？”

“二十”

那孩子很靈活的配置雞尾酒，動作雖然不很熟練但是似乎很有研究，杯子底部發黑，逐步透亮，最后滴了幾滴威士忌。

“蘇沫的眼淚?”

“嗯，是我自創的，歐巴長的很像日漫里的男孩子”

“歐巴?你叫什么名字”南梵笑一笑，他蠻愿意和一個有趣的小女孩聊天打發一點時間的。

“東野圭妹”

略微踟躕，不是真名。

“酒吧可不是個好地方哦，小姑娘怎么來啊?”

“歐巴不也來了？為什么不問問我的名字？”

南梵聽著覺得有趣，只是這份有趣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不足以支撐一直走下去。

“你的名字有甚意義?”

“我喜歡東野圭吾，所以把自己稱為東野圭妹，歐巴看過他的書嗎？”

“沒有，不了解，我這個年紀的人不怎么喜歡看書”其實他想說，他這個職業的人是不怎么看書的。

“我覺得他的《白夜行》很好看”

“很好看是多好看?”

“和歐巴一樣好看”東野圭妹微微一笑，臉上的梨渦淺露，無線柔情。

從南梵進來的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的顏值極高，身材也好，氣質非凡，皆是上等，唯獨眼里很兇，卻沒想到相處起來還是蠻愉快的。

她很有把握拿下這個人，胸有成竹。

但是很快就知道潰不成軍的意思。

***

九點三十五分，一輛車不緊不慢緩緩行駛著。

淄老太太手里的佛珠轉了又轉，對著旁邊的人兒說“川啊，娘這心里總覺得不舒坦，咱回吧”

“可別，咱說好了拜的，可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回去就給您買桂花糕，那可賊香啦”淄川一副貪吃的模樣，很不正經。

淄老太太一看兒子這模樣，心里的不安散了幾分“進了部隊也沒個樣子，孩子氣重，不成大事，你可得穩重些，讓人民信的過你”

“是嘞，我的娘，前頭就到了”

突然，一聲槍響劃破了空寂與和諧。

“低頭”淄川下意識護著自己老母親的頭，脫下自己身上的防彈衣。

“你這個干啥？娘這么大年紀了，害怕啥，你快穿上”淄老太太一下子就火了，枯休的手指上老年斑一塊連著一塊，佛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娘啊……”

淄川淚流滿面，今天他必須死。

……

“得手，叫兄弟們撤”老楚揮手對著姜筽。

“走了，大千，看什么，走”

張大千親眼看見一顆子彈穿著淄川的胸脯而進，子彈迸發的力量使他來不及看一眼他跪立著的老母親。

“終于干死這個淄川了，什么玩意，得得瑟瑟的，再厲害的人也得敗在咱手上，耶，大千兄弟你這不怎么高興?”老楚笑笑，手上斑駁的血跡都還沒有弄干凈。

“沒事，事成了，哥們就先走了，給南梵大哥帶好”

張大千咧嘴，大大咧咧的走了。

“哎，姜筽，你覺不覺得這張大千有點怪?”老楚望著這個人的背影，琢磨著什么。

“哪里怪?就是可憐淄川的老母親看著自己兒子死了，立馬暈過去了，哎！哎！哎！”姜筽連嘆三聲，很是難過。

“死的是你老母?你這么悲?”老楚不贊同的撇嘴。

“老楚，你這個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沒有人情味昂，不好不好”

“你給我裝老成，咱這個事情，不能有人情味，有了情，那就得送命啊”

或許老楚說的是對的，畢竟后來南梵死于情，姜筽也死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