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覃忽然睜開眼。

她在黑暗里伸手摸到在床頭充電的手機，按亮屏幕，才凌晨四點。

她感覺有點渴，起身到客廳里接了杯水。

她怎么忽然就夢到了四年前的事情了呢？是因為最近沒有經常見到時漸了嗎？

盛覃點進社交應用，手機屏幕上依舊是像她一個人唱獨角戲的聊天記錄。

[盛小覃]：后天就是六班的同學聚會了。

[盛小覃]：你去嗎？

[盛小覃]：我看班群里好像很多人都去。

[盛小覃]：三年了，也不知道他們都怎么樣了。

沒有回復，從昨天晚上九點半到現在，凌晨四點，一條回復都沒有。

可能他早睡了沒有看到吧。

可能他屏蔽了社交軟件的消息沒有看到吧。

可能他有事根本沒有用到手機沒有看到吧。

盛覃不自覺就想出了很多條理由，一條又一條，卻沒有一條是時漸看到了不想回復的。

她喝完水關了燈，回到房間里，想繼續睡覺，可是怎么都睡不著，腦子里一直在想時漸沒有回復她的事。

只有關于他的事，她才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實在睡不著，盛覃坐起來開了臺燈，翻箱倒柜找出以前的日記本，從第一面看起。

盛覃不是很熱衷于寫日記，所記的內容都是斷斷續續的，但是記下來的一定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

“10月5日，周五。

今天是國慶返校的日子，在文具店里看到這本本子，不知怎么就想買。當時沒想到買本子干什么，現在我覺得可以用來做日記本。

國慶假期里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和爸媽去看了新上映的電影，感覺還行。

明天要月考，要加油。

然后，今天是我們組值日……”

盛覃看到這里，不禁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情。

很不幸，盛覃返校就要值日，他們班的清潔區有很多樹木，在秋天的時候會落很多葉子，特別是國慶期間刮了大風。

教室里沒有幾個人來了，盛覃本來想裝作忘了逃過值日，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好，于是一個人拎著掃把去了清潔區。

她到的時候，出乎意料看到已經有人在那里了。

“你是？”在掃地的那個人并不是和她一組值日的人，盛覃滿滿的疑惑。

男孩子聽到聲音抬起頭：“哦，羅寄宜有事，我代他值一下日。”

“唔。”盛覃點了點頭，表明自己了解，然后低頭規規矩矩地掃地。

那時候的盛覃已經注意到了男孩子，那個叫時漸的男孩子，笑起來非常好看，盡管長相只能算作正常。

積累了五天，清潔區的葉子已經堆了厚厚一層，只有兩個人打掃，自然用了很多時間，等他們一起回教室的時候，日薄西山，天色開始有了變暗的趨勢。

“你是叫盛覃對嗎？”時漸一手拖著掃把，一手拎著灰斗。

“別告訴我你還不記得我的名字。”盛覃非常自然地開玩笑，“不然我敲爆你的腦殼子。”

“記得。我好歹是個物理課代表，名字和臉當然對上了，就是不太確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