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子儒走過，在雨中消散自己的身軀，又歸納天空的水流，維持自己的身軀。

水燭忽然有些煩惱，僅僅只是一會，自己的法力已經即將觸底。

而觸底之后，自己的坐騎就沒有了！

雖然可以走路，但水燭更想舒適的不用走路。

“我不行了。”水燭看著沄說道。

沄大驚失色，趕忙關懷問道“你哪里不行了？”

水燭現在覺得語言是一門藝術了，有許許多多的暗話可以隱晦的表達。

水燭覺得自己是會的，只是不常用。

瘋狂暗示道“我不想下去。”

“那就不下去啊。”沄天真的回應。

“可是我不得不下去。”

“為什么？”

像是回應沄的問話一樣，座下的子儒啪嗒一下碎了個稀巴爛。

水燭有了準備，在泥濘的土地中艱難的保持著自己的身形。

沄的心神全放在了對話上，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沉默起身后，幽怨的說道“你不能直說嗎？”

水燭才不會道歉，“我直說了啊，我不想下去，你沒理解而已。”

其實水燭挺想不說話看向遠方的，但實在是沒有克制住。

沄深吸一口氣，“原諒你了。”

用流水洗掉了沾染的泥土，讓衣服重新蔚藍如初。

“接下來去哪？”沄問道。

水燭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在思考了以前怎么做的。

用僅剩的一點法力凝聚出只有青蛙大小縮小版的水之遺霜。

剛才水燭還真的把遺霜忘了，不過現在需要，讓遺霜的運氣帶領自己選一個好方向。

“這是要讓這只小兔子選方向嗎？可這不是你操控的嗎？”沄說話時，嘴角帶起了一抹壞笑。

“是啊，先讓它向前走吧，然后再看看情況。”

于是遺霜一蹦一跳的走在了筆直的大道上。

后面跟著一條蛇，蛇吐著蛇信子，用冰冷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遺霜。

在雨點下了的某一刻，以迅雷的姿態，直接將遺霜一口吞了下去。

水燭已經知道了如何屏蔽水之手對自己傳達的感知。

但看著遺霜被一口吃掉，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驟停。

我！水燭！！沒有被驚嚇！！！

緩慢而僵硬的轉頭看著沄。

沄開心的說道“你看，水蛇指的是那個方向誒，我們去那個方向好不好？”

看著沄期待的神色，水燭完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難道說那是水蛇不是遺霜？可在肚子里啊！！！

僵硬的點了點頭后。

沄興高采烈的凝聚出一模一樣的子儒，只不過，這次是沄操控。

再次啟程的子儒載著二人。

伴隨著雨聲點點，沄也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謠。

雖說很好聽，但水燭還是更懷戀那悠長的海螺一點。

“你不是有海螺嗎？”詢問道。

“你想聽嗎？雖說我從來不在大陸上吹起。”

沄伸手取下了面具的一角。

在掰開后，水燭才發現那是海螺。

“嗚~~~！！！”

一聲啟奏，寬宏且浩大。

是大海曠闊無垠的模樣。

水燭不懂音樂，卻也能分辨出，這一次是歡快的歌調。

跟之前那種婉約的憂傷不同。

海螺聲傳遞了很久。

水燭靜靜聆聽，待完后，問道“你吹的是什么？”

“一只孤獨的海燕在大海中飛翔，直到遇到它的唯一。”沄向往的幻想。

“前一部分哀傷，后一部分欣喜？”

“恩。”

沄看著沉默的水燭，忽然笑著說道“你剛才也聽了我的歌了，是不是輪到你了？”

“不要。”水燭殘忍的拒絕。

“唱嘛。”沄將臉伸到了水燭的面前，意思到將面具摘下，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要。”水燭有些心軟，又繼續殘忍的拒絕。

“唱。”沄改了可憐的姿態，平靜神色掛在臉上，周圍的頭發邊忽然有了一條條水蛇，用冰冷的豎眸死死的盯著水燭。

水燭從心了，“我不知道唱什么啊。”

“那，你跟著我唱。”

“好。”

“上邪！~~~”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

“山無棱！~~~”

“江水為竭！~~~”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夏雨雪!~”

“天地合！~~~”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乃敢與君絕。”

唱的時候，水燭一開始不知道如何唱，到了中段才漸漸提高了音量，到了末尾有逐漸掉了下去。

水燭是看著天邊唱的，怎么用心。

而沄是看著水燭唱的，動心動情。

那歌聲透徹而嘹亮，似乎要將陰云密布的天氣貫穿。

也傳的極遠極遠，似在宣告著什么。

水燭是看過《上邪》的，也知道寫什么。

可水燭不敢答應了，甚至有一種立刻就跑的沖動。

水燭只是一個過客，什么都承諾不了的過客！

“你在害怕什么？”沄似有所查，溫柔的說道。

“你...和我是不可能的！”水燭初到嘴邊有些猶豫，但一想過后果，心中一橫，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不想耽誤了你，你我之間本也沒有多相識，甚至不知道我是男是女，你還是把我忘了吧。”

沄聽到話后，先是一愣，突然輕笑道，“你在說什么了，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別多想。”

“是么？”水燭沉默。

也因為在小時候不怎么說話的緣故，朋友更是一個也沒有，水燭無師自通了如何大致的分辨一個人，其中哪些可以接觸，哪些不行，都很知道。

可現在，水燭卻讀不懂沄臉上的神色了。

她很真誠。

卻不知道這份真誠是在哪里？

“哎。”水燭忽然嘆了一口氣。

隨她吧，反正也不怎么關自己的事，自己，只是想在這場游戲中尋找樂趣而已。

又忽然想到了那帖子中的超好玩之類的話語。

這是帶了蜜的毒藥？

水燭可不想一口吞下去。

雖說時間可以將一切掩埋。

但如果接受，則會在相當一段時間忘不了，心痛。

水燭有過這樣的體驗，故人離去之類的。

所以，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