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什么話？”李九嚴肅的敲了一下李故的頭。

看著李故迷茫不解的看過來，才道“她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是洛神的隨從，自然不可能是妖怪了?！?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原本低沉的情緒又一下高興了起來。

“那，沄也是一樣嗎？”李故又期待的問道，他小時候總覺得沄是個很溫柔的人了。

“不是。”李九冷漠的回應。

“為什么...”

李九直接喝斷，“她是妖，是妖！”

李故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呆呆的不知道干什么。

“哎?！崩罹砰L嘆了一口氣。

門外，傳來譏諷聲，“沒想到，我一剛來，就聽到老不死你在這背地里像個長舌婦一樣說我壞話。”

沄環抱雙手走了進來，尖角拉的很高。

“不準你說我爺爺壞話。”李故一下子就掃掉迷茫，眼神堅定。

“呵，李故也長大了，只是，還沒有完全長大?！睕V不予置否。

是是非非誰說得清？

水燭想過。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水燭上前詢問。

李九沉默以對。

沄輕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很簡單，我五歲時，開始展露出妖的跡象?！?

說著，為了展示一樣，撂了那大海一樣深藍的頭發。

“對他們來說，非舊，必妖?！睕V抬起了手，憑空凝聚出一道道水流，像游龍一樣席卷周身。

水燭直視著她，天空的陽光反射在她的身上，此刻，像大海之女凌駕在此。

沄饒有趣味的操控著精致的水蛇吐著蛇信來到李九的面前。

水蛇直著身子，細細的盯著李九陰沉不定的神色，又像是覺得無趣，像寵物一樣纏繞在了沄的手臂上。

“跟我走吧，水燭，你和我一樣，不應該在這，洛神，本應是水之神?！?

說著，便上前想牽過水燭的手，帶水燭離去。

“放手，洛神不是妖，是上古之神，是仁德之神，是應該留在這人間的神，而不是和你一起去當妖！??！”李九抬起了頭，爆發出銳利的鋒芒。

夾在四人中間的李故完全不敢說話，瑟瑟發抖的靠在墻角。

“呵，說的真是滿口大義，你敢說，你沒有那齷齪骯臟的利益想法，不想讓水燭在這里降水？”

沄停止了腳步，不屑冷笑的看著李故。

李九一時之間沉默，他原本是想水燭吃完后提出降水的，畢竟洛神每一次降臨人世間，都會這樣。

“洛神啊，老朽這一身快要入土的人了，還會對您不利嗎？”語氣間字字誠懇，神態痛心疾首。

神情看的水燭有些微微動容，又轉向運，“那你呢？”

“我想要的是你啊。”沄笑得很燦爛。

水燭更加疑惑不解了，“你知道，我沒有騙你，我會在三小時后消失?！?

沄稍顯暗淡了一下，“那又如何，即使是這三小時?！睋Q我一生痛苦。

水燭覺得空氣中有些沉悶，獨自走到門外。

望著天上的白云悠悠。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可惜唯獨自己不能給予承諾。

旁邊那顆古樹被吹來的風吹掉了一片落葉，向著水燭飛來。

水燭伸手在空中一接，卻不想沒有接到。

在身后的人看來，這便是離別的揮手。

李九覺得心中有些發悶，眼前更是突然暈的厲害。

大口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沄看著那片落葉，一條水蛇快速飛向空中的葉子，咬下來到水燭的手下。

搖了搖頭，蹭著水燭停留的手掌。

水燭感到冰涼后，看著栩栩如生卻沒有一點戾氣的水蛇。

也不知道為何輕笑一下，拾起了那片沒有抓到的落葉，又摸了摸水蛇的腦袋。

再一次望向長空。

這一次，是陰云密布。

無數的水流匯聚在水燭的周身，一點點雨滴下了下來。

卻沒有一滴雨打濕水燭的衣裳，水燭轉過頭，看著關心自己的沄，搖了搖頭。

那雨水便浸染了水燭的服飾，水燭沒有撐開傘，任由雨下。

很奇怪的，水燭感到周圍的雨活了過來，每一滴雨都像是生命一樣。

于是水燭選擇了心中的呼喚，像是作畫一樣，一個個有趣的形象在雨中忽然凝聚。

邁著笨拙步伐在雨中行走的伊水。

不停在空中蕩來蕩去，卻還沒有被水燭很好的控制，出現形象大毀的織久。

以及就是一團模糊的厭，被全身散發著高配氣息的白婕所抓住。

看到了這一幕，水燭不由會心的笑了。

應該，還差一個，天上所有的形象忽的都散去。

只在地上凝聚出一頭沉默的牛。

子儒神態溫厚，趴在地上。

水燭緩緩向前，坐了上去。

于是子儒起身，載著水燭獨自向前。

水燭并未和他們說什么，只是還了一飯之恩的情后，向著也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前行。

李九伸了伸手，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來挽留。

大雨下的像是令沄很高興，嘴角一直帶著笑，特別是看著水燭召喚了那些有趣的動物后，不緊不慢的在水燭后面跟著。

路上，有些人開著窗戶歡喜驚異的看著水牛身上的水燭，直到沄的出現，才轉為復雜的臉色。

“我能跟你一起去天涯海角嗎？”沄像是小女孩一樣的問著，她也本是。

水燭看著流滿水的街道，沒有說話。

于是沄也就當做了答應，跳上了子儒后，挨著水燭的旁邊一起看水燭想看的。

水燭看了一眼沄，沒理，繼續低頭下看。

沄覺得低頭不好，沒看，便看水燭有趣。

被人一直盯著，特別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即使在這大雨也不能降溫的目光灼灼。

水燭也沒意思看街道了。

“你?！彼疇T忽然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自己本就和她應是不認識的人。

不過，這次換沄不說話了，就這樣盯著水燭看。

水燭決定暫時欺騙一下自我，告訴自己身邊沒人。

心安理得的打開系統日志。

【您發動祭祀之泠，最終直徑為20公里，消耗一半法力。】

【您使用雨盾，最終消耗43%的法力。】

城外的大道上，子儒悠悠走過。

下面的四條腿映照著上面的四條腿。

一個在看著雨過無痕。

一個在聽著你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