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海邊大隊，四個人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沒等到辛博暉。不過他父親已經把他們所想到的問題基本上解決了，但還得找專家在證實一下。

這些天，因為忙著文旦的事，心思有點散，練功也不怎么上心。

今天，楊紹基夫妻早上去了親戚家，讓他們自由活動，說中飯讓他去張金生家吃。張金生看師傅不在，就想著地主婆黃心慧家的柿子熟了。

他早幾天就看到了。

自從上次救了她以后，兩年了，這地主婆對自己很是客氣。前些天路上遇到了，還邀請他和軍軍去她家院子摘柿子。

張金生其實一直惦記著她家的柿子。現在的他和地主婆可算是混得很熟了，去她家摘柿子，對他來說，就像去自家果園一樣。

早上師父出去以后，他就想好了要去地主婆家看看。看李建軍今天也沒想練功的樣子，就問要不要去地主婆家吃柿子去。

李建軍知道他說的是去黃心慧家，他昨天就提過的。

上次的事以后，李建軍知道這個女人有心臟病。他自己前世就是因為這病早逝的，所以經常會跑她家去看看。這兩年也沒少為她買藥。

治療心臟病的藥大隊保健站不賣，他就幫著從表舅的大醫院里買。

自從兒子丈夫離開以后，黃心慧的家就沒來過什么客人。社員們平時在路上見了，能避開的，都盡量繞著走。李建軍是唯一敢和她走近的人。

聽說要去黃心慧家，李建軍也喜歡。

二人來到那個有著大柿子樹的院子，大門開著。黃心慧白天總開著門。

二個人進到院子，看到樹上掛著的柿子都有點硬。張金生罵道：“這地主婆，什么時候把軟柿子全摘光了，還說讓我們來摘。我前幾天還看到好多熟了的。”

李建軍叫他別罵，說不定她摘了等他們來拿呢。張金生笑他想多了，一個地主婆會有這么好心？

二個人也不避人，就這么一邊大聲說著話，一邊還不死心，在樹上找著。

竟然沒看到一個可以下手的柿子。

二個人泄氣地一屁股坐在了樹下。張金生有些生氣，罵罵咧咧地說地主婆小氣。坐了一會兒，想想算自己晦氣，還是走吧，只是被柿子勾起來的饞蟲還沒壓下去。走到院子門口，黃心慧出來了。

她下身穿著黑色棉布大腿褲子，上身套著一件月白色綢子大褂，后腦勺一如既往地盤著發髻，比起兩年前，多了好多白頭發。張金生一看她出來，大喊：“你這死地主婆，怎么把熟柿子都摘光了？害得我們白跑。”

黃心慧也沒生氣，看著李建軍說：“軍軍，你過來，我把柿子都給你們留著呢。”說著回到屋里，沒一會提了個布袋子出來，說：“看都在這里呢，都是軟的。”

張金生一看，飛快地跑過去，一把奪過布袋子。扒開一看，真的全是紅柿子，有些還裂開了，看起來就很甜。看到柿子，剛才的沮喪一掃而光，說：“算你還識相。”喊：“軍軍，你過來。”說著，伸手拿了一個出來，是裂開的。遞給李建軍，自己也拿了一個，也是裂開的，隨手就剝開了皮。

沒一會功夫，二人各一個柿子下肚了。黃心慧就站著看他們吃，嘴巴還不經意地隨著他們一起動。

李建軍摸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地對她說：“你也吃，很甜的。”

黃心慧搖了搖頭，小聲地說：“我不能吃，胃不好。”

張金生又拿出了一個，說：“吃，什么胃不好，吃了就好了。”說著就遞到黃心慧面前。她向后退了一步：“我真不能吃，吃了胃就痛個不停。”

張金生也不客氣，自己又吃了起來，還叫李建軍也再吃。李建軍說不吃了，就問黃心慧藥還有沒有。

黃心慧說不多了，讓李建軍幫她再買一點，讓他中飯后過來給他錢。說昨天收雞蛋的買了她十幾個蛋，說好上午送錢來的。

張金生也知道李建軍幫她買藥的事，就沒說什么。

張金生提著黃心慧給的布袋子，二個人一路快步回到張家。中午他們要在這里吃中飯。

午后，李建軍再一次來到黃心慧家的時候，她已經在樓下堂屋里等著了。見李建軍進了屋，讓他坐一下，自己出去把院子的大門關上了。

李建軍有些奇怪，但沒問。黃心慧回到屋里，讓李建軍跟她到堂屋后面的一個小房間來，說有話和他說。

李建軍警覺了一下，問這是做什么。黃心慧看了看門口，小心翼翼地說：“軍軍，我有點東西想給你，過來看看。”

李建軍想想也沒什么好怕的，自己雖然年紀還小，但個子比黃心慧要高，而且，這兩年練武術，力氣比他應該大多了。這樣想著，就跟了過去。其實，他相信黃新慧不會對他做什么。

跟著黃心慧，來到了一個昏暗的小房間。這是一個雜物間，西面靠墻有個五斗柜，上面堆滿了小木盒。在這么昏暗的光線中也能分辨得出，上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層。

這是多久沒有人碰過了。

黃心慧叫李建軍一起過來幫忙，把上面的木盒子搬下來，自己先用一塊濕破布在最上面的盒子上擦拭了幾下。李建軍把清理過灰塵的木盒子都搬到了房間角落的地板上。

搬了木盒子，黃心慧打開了五斗柜的門。里面整齊地放著好多衣服。她搬來一個大木盆，是那種以前大戶人家女兒出嫁時娘家陪嫁的嫁妝。

把大木盆放在那些木盒子旁邊，她小心地把柜子里面的衣服都搬到木盆里。衣服堆了滿滿的一盆。

做了這一切，叫李建軍幫自己把柜子搬離墻面。柜子是紅木做的，有點重。但對李建軍來說算不得什么，不過黃心慧看起來并不輕松。二個人一個拉一個推，柜子很快被挪了位子。李建軍看到原來擺放柜子的墻面上露出了一扇暗門，門上掛著一把銅鎖。

黃心慧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已多了一把銅鑰匙。她用手拭了拭銅鎖上的灰塵，小心地插入鑰匙。

鎖，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