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數據測量和模型建構

本次問卷調查涉及的主要對象是科級以上的官員，問卷的調查范圍主要是12個省級黨校的培訓班官員學員，這12個省級單位在北京、上海、天津、吉林、廣西、四川、廣東、浙江、貴州、河南、福建、陜西。2015年3月1日開始發放問卷，2015年6月底回收完成。考慮到不同地區處級官員與廳級官員的人數比例存在很大的差異，課題組選擇每個省份發放240份問卷。其中，處級官員問卷144份，廳級官員96份。在實施過程中，被調查省級黨校的開班情況存在差異，因此，廳級官員開班少的省份，部分廳級問卷同時發放到處級官員學員之中。問卷調查的主要目的是：地方官員關于協商民主的認知、行為和評價。本次調查向省委黨校參訓黨政領導干部發放問卷2880份，完成有效問卷2223份，有效完成率為77.2%。

（一）數據描述

本文僅抽取處級官員的數據進行分析，在本次調查中，處級領導共有1639位。在所有處級官員中，男性官員為1250人，占到總人數的76.6%，女性官員為382人，占到總人數的23.4%。在所有處級官員中，30～39歲的官員為223人，有效百分比為15%；40～49歲官員為770人，有效百分比為52%；50歲以上的官員為489人，有效百分比為33%。在所有處級官員中，文化程度為大專及以下的共有85人，有效百分比為5.2%；本科952人，有效百分比為58.3%；碩博共計587人，有效百分比為36.0%。所有官員中，中共黨員共計1566人，有效百分比為95.5%；民主黨派共計31人，有效百分比為1.9%；其他為42人，有效百分比為2.6%。整體看來，在所有處級官員樣本中，男性官員偏多，學歷以本科以上為主要人群，年齡以40～49歲為主，絕大多數是中共黨員（見表1）。

表1 受訪者的基本情況

（二）變量描述

1.因變量

本文研究的因變量是處級官員在協商民主中愿意表達真實性的態度。在問卷中，官員被問到“在協商對話或討論問題過程中您愿意真實表達自己的思想觀點嗎？”官員對此的選擇分別是愿意、不愿意和看情況。由表2可知，有54.1%的官員表示愿意表達真實觀點；有4.4%的官員表示不愿意表達真實觀點；還有41.5%的官員表示要看情況。這說明，在協商民主過程中，官員能表達真實意愿的情況并不樂觀。

表2 處級官員意愿表達真實性的態度

2.解釋變量

基于現有的理論和研究文獻，本文將影響處級官員真實表達自身意愿的因素分為3種類型：官員對協商結果的預期、官員的民主觀、對官員和群眾關系的預期。

官員對協商結果的預期，包括是否能促進政策改善以及是否能促進社會穩定。在問卷中，官員被問到“在您看來，居民參與公共政策的討論能夠改善政策實施效果嗎？” 答案分別為“不能改善”“改善不大”“一般”“基本能改善”“能夠改善”5種，依次分別賦值為“1”到“5”。此外，在問卷中，請官員對“民眾參與公共事務討論和決策對我國社會穩定發展的重要性”進行打分，分值為0～10分，其中0表示完全不重要，10表示非常重要，測試官員的一般民主觀，即對民主是否持包容性的態度。在問卷中，官員被問到“有人認為，民主只適用于國民素質較高的國家，你是否同意這一觀點？”答案分別為“非常同意”“比較同意”“一般”“比較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5種，依次分別賦值為“1”到“5”。對官員和群眾關系的預期，包括對官員使命的認知、對官員和老百姓關系的認知，對官員回應性的認知。在問卷中，請官員對以下三種說法表達看法，分別是“官員的使命就是為人民服務”“官員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官員必須及時回應群眾反映的需求”，答案分別為“很不同意”“不太同意”“一般”“比較同意”“非常同意”，賦值依次從“1”到“5”。有關變量的測量的結果見表3。

表3 變量名稱及編碼情況

3.控制變量

文中將官員的基本情況設為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和政治身份。通過不同性別處級官員真實意愿的態度的交叉表分析，可以看出男性官員在表達意愿方面比女性官員更堅決，愿意或不愿意真實表達意愿的比例都高于女性官員，而女性官員相比更多是愿意“看情況”。通過卡方檢驗可知p＞0.05，這意味著性別對官員是否愿意真實表達態度的影響不顯著（見表4）。

表4 不同性別處級官員表達真實性意愿的態度

通過不同年齡處級官員真實意愿的態度的交叉表分析可以看出，年齡越大的官員越傾向于表達自己真實的態度，且年齡越大越不愿意看情況。通過卡方檢驗可知p＜0.05，這意味著年齡對官員是否愿意真實表達態度的影響顯著。這可能是因為年齡較小的處級官員還有較大的升遷空間，所以更愿意在表達意愿方面審時度勢，而年齡大的官員一般來說升遷的空間已不大，所以更敢于表達自己真實的意愿（見表5）。

表5 不同年齡處級官員表達真實性意愿的態度

通過不同文化程度處級官員真實意愿態度的交叉表分析可以看出，學歷越高越愿意表達真實的意愿，而且越不愿意隱藏自己真實的意愿。但是通過卡方檢驗可知p＞0.05，這意味著學歷對官員是否愿意真實表達態度的影響不顯著（見表6）。

表6 不同文化程度處級官員表達真實性意愿的態度

通過不同政治身份處級官員真實意愿的態度的交叉表分析可以看出，中共黨員更傾向于在協商過程中表達自己真實的意愿，而非黨員在真實意愿表達方面則略遜一籌。通過卡方檢驗可知p＜0.01，這意味著政治身份對官員是否愿意真實表達態度的影響顯著。這可能是由于中共黨員在政府工作中更具有實權地位，所以講真話的底氣比較足（見表7）。

表7 不同政治身份處級官員表達真實性意愿的態度

（三）構建模型

協商民主的前提是協商者通過真實表達自己的意愿，在充分而理性的討論基礎上就結果達成一致。但是，如果協商人在意愿表達階段都有所保留的話，那么協商的結果必然無法真正代表協商者的真實想法，協商民主的意義也因此而受到質疑。為測量官員在協商民主過程中對真實意愿表達的態度，文章采用多類別Logistic模型進行分析，其中愿意取值為1，不愿意取值為2，看情況取值為3。對于任意的選擇i=1，2，…，I，多類別Logistic模型表示為：

其中，P（Y_j=i）表示處級官員對第i種意愿的選擇的概率，x_k表示第k個影響處級官員真實意愿態度表達的自變量，所有解釋變量有：處級官員對協商結果的預期變量、處級官員一般民主觀變量、對官員和群眾關系預期的變量。以I為參照類型，官員真實意愿表達的其他態度與選擇I態度的比值為事件發生比，簡稱odds。本文擬檢驗以下Logistic的真實意愿態度的影響因素：①愿意對不愿意；②看情況對不愿意；③愿意對看情況，因此分別選擇不愿意和看情況為參照類，建立以下3個Logistic模型：

其中，P₁、P₂、P₃分別為愿意、不愿意、看情況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