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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產業新城的概念演進與實踐發展

產業新城作為一種新型開發模式,是在新型城鎮化背景下,以人為核心、以產業發展為基石、以“產城融合”為標志的城市發展創新模式和人本的城市開發哲學,為中國的新型城鎮化提供了可資借鑒的模式樣本。作為新城運動的一種創新模式,產業新城在多個國家和地區被推廣運用,其內涵和外延也不斷得到豐富發展。本章從產業新城的起源出發,以理論為支撐、以時間為紐帶,較為詳盡地介紹了早期產業新城的歷史演變,以及近年來國內外的實踐進程,以期梳理出較為完整系統的產業新城發展脈絡。

一 國外:概念起源與實踐

新城運動的起源可追溯至20世紀的英國,作為工業化和現代化發育最早的國家,英國的工業化所帶動的城市化進程為其他各國提供了參考。新城是城市規劃實踐中的一種嘗試——為應對大都市中人口和經濟活動過分集中等問題,平衡人口、就業、居住空間,在原有城市以外規劃新的空間單元即新城,通過設置住宅、產業、公共服務中心以重新安置人口。在第一代、第二代新城運動中,英國以緩解大城市人口壓力為主要目的,建設了一系列新城以供居住。二戰后,西方各工業國家普遍進入經濟發展的“黃金時期”,人口數量與密度的急劇增長、市區產業聚集的不斷增強,使得大城市占地迅速向外蔓延,形成單中心高度密集的城市形態,但中心城區人口密度過高的城市結構并不利于城市的有效管理與持續發展,城市交通壓力急劇上升、住房供給緊張、房價和地價快速攀升、城市環境惡化等一系列問題產生。

為此,西歐各發達國家開始效仿英國,為疏解城市功能進行了大規模的衛星城建設。最初,各國建造衛星城的主要目的是吸納來自中心城區的人口,但隨著戰后經濟的不斷恢復,人們對生活的要求逐步提高,僅接納大都市過剩人口的新城開始暴露諸多缺點。比如,其在空間聯系上過分依賴新城中心區、密度太低、人口規模小、難以提供充足的文娛或其他服務設施、缺乏生氣和活力等。因此,至20世紀70年代,以英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再次掀起新城建設和擴張的高潮,試圖吸引來自城市中心城區的就業和產業,使新城既要作為大城市過剩人口的疏散點,又要成為區域的發展中心,第三代新城運動就此開始。

新城建設往往帶有政府特定的戰略意圖,其發展模式的選取會因實際國情與執政理念的不同而發生變化。與英國新城建設發展歷程不同的是,20世紀20年代,美國人口城市化水平剛超過50%,城市化速度便放緩,此后,大城市的人口和產業向郊區擴散,城市結構由單中心向多中心演化,郊區新城建設高潮開始出現,郊區新城與中心城市構成了大都市區。當時,許多新城屬于典型的“臥城”,只發展少量的商業和生活服務業,主要滿足新城當地居民的自身需求。不同歷史情境下,城市需要解決的問題不同,新城建設的目的也自然有了時間與空間上的差異。

而在發展過程中,由于被不斷添加因國情而異的規劃理念,新城建設逐漸形成了多種模式。比如,以國家立法為基準、在政府主導下由新城開發公司進行規劃建設的田園新城,隨城市郊區化發展自然形成的邊緣新城,以公共交通為導向開發的TOD新城,對城市中心區域或政府依附性較強的副中心新城、行政中心新城,以及以一種或多種產業為驅動力從而帶動整個城市發展的產業新城。其中,產業新城在政府主導下,以發展新興產業和縮小地區差距為出發點,選擇合適的區位集中開發,建設產業園區和居民區,壯大重點支持產業,能夠在較短時間內吸納大量就業人口,促進城市與產業互融,形成帶動區域發展和實現國家戰略意圖的新增長極,因此在各國家轉型期發揮了重要作用。20世紀70年代,韓國政府在距首爾都市區較遠的慶尚北道建了昌原、龜尾等產業新城,重點發展電子、精密儀器、電機等新興產業;20世紀70年代中期,日本政府在距離東京約60公里處建設筑波科學城,引入大量研究機構與技術人才,以筑波大學為紐帶,重點發展電子信息等高新技術產業,對國家產業轉型升級與結構調整起到重要作用。

近些年來,學界發現,大范圍建設新城可能存在削弱大城市尤其是中心區的國際競爭力、影響世界城市建設的風險。大城市尤其是中心城市往往是一國經濟發展的“龍頭”,是國家參與國際分工與競爭的重要主體,紐約、倫敦、巴黎等城市在經歷了新城建設有效疏解“大城市病”后,開始面臨核心城區逐漸萎縮的問題,為確保其在全球層面的吸引力與領導力,其城市規劃開始轉而強調核心區的緊湊發展。如2004年以來,倫敦先后出臺四部規劃,明確倫敦成為歐洲主導城市和世界城市的發展定位,并貫徹增長、公平及可持續發展三個基本原則。如今反觀國內,由于所處發展階段不同而導致的新城建設風險開始出現,我國“大城市病”尚未解決。而新城建設尤其是產業新城,對疏解城市功能、調整產業結構、發展多中心都市布局、促進區域協同發展的作用被諸多國家實踐證明,開展新城建設、發展產業新城無疑是轉型期的合適選擇。

二 國內:概念演進與實踐

(一)業內實踐發展

國內在產業新城領域的實踐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彼時,為了應對人口迅速增長對香港本島和九龍市區帶來的各種壓力,中國香港從20世紀70年代就開始規劃建設新城。新城在香港規劃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在香港整體發展中也扮演了積極的角色。香港的新城,是指在中心市區外圍合適的地點建造的居民區、工業區以及相關的社會服務設施,以吸引新增人口定居并疏散舊城人口,從而緩解市區中心在住宅、交通和就業等方面日益增加的壓力,避免城市的惡性膨脹。香港新城建設積累下的主要經驗在于,產業新城需要明確功能定位、規劃較為完善的職能、確定較高的規劃建設標準、建設快捷的交通以及統籌兼顧各階層。

在內地,城鎮化一直是國家關注的對象。始于1953年的大規模工業化建設使大批農民流入城市,1957~1960年,全國城鎮人口從9950萬增長至13070萬,城鎮化率由15.39%增長至19.75%,一定程度上出現了“過度城鎮化”現象。為減輕城市供給負擔,國家于1960~1963年實施了壓縮城鎮人口的調整方針。1962年10月6日,中央下發了《關于當前城市工作若干問題的指示》[1],指出要調整市鎮建制、縮小城市郊區、完成減少城鎮人口的計劃。

改革開放以來,國家明確提出要“提高對城市和城市建設重要性的認識”。1978年4月,黨中央批轉了《關于加強城市建設工作的意見》[2](以下簡稱《意見》)。《意見》指出“城市是我國經濟、政治、科學、技術、文化、教育的中心,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起著主導作用。城市建設是形成和完善城市多種功能、發揮城市中心作用的基礎性工作”,并提出了“控制大城市規模、發展中小城鎮”的城市工作基本思路。

20世紀80年代,世界新技術革命興起,在中國改革開放大潮中,科技、工業園區應運而生,并逐步發展為中國較早的產業新城。

1988年,武漢東湖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創建成立,1991年被國務院批準為首批國家級高新區,2001年被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科技部批準為國家光電子產業基地,即“武漢·中國光谷”,2007年被國家發改委批準為國家生物產業基地,2009年被國務院批準為全國第二個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2011年被中組部、國務院國資委確定為全國四家“中央企業集中建設人才基地”之一,2016年獲批國家首批雙創示范基地,并獲批為中國(湖北)自由貿易試驗區武漢片區。截至2017年,東湖高新區規劃面積為518平方公里,下轄8個街道、八大產業園區,集聚了42所高等院校、56個國家及省部級科研院所、66名兩院院士、20多萬專業技術人員和80多萬在校大學生[3]。2016年,東湖高新技術區企業總收入高達11367億元,申請專利突破2萬件,同比增長30%以上。

1992年7月,張江高科技園區作為中國國家級高新技術園區在上海浦東新區成立。1999年8月,上海市委、市政府頒布了“聚焦張江”的戰略決策,明確園區以集成電路、軟件、生物醫藥為主導產業,集中體現創新創業的主體功能。2005年9月7日,國家發改委第56號公告公布《第四批通過審核的國家級開發區名單》,張江高科技園區位列其中。經過二十余年的開發,園區構筑了生物醫藥創新鏈、集成電路產業鏈和軟件產業鏈的框架。園區有國家上海生物醫藥科技產業基地、國家信息產業基地、國家集成電路產業基地、國家半導體照明產業基地、國家863信息安全成果產業化(東部)基地、國家軟件產業基地、國家軟件出口基地、國家文化產業示范基地、國家網游動漫產業發展基地等多個國家級基地[4],并建有國家火炬創業園、國家留學人員創業園。2016年,上海張江高科技園區的凈利潤為328億元,同時,園區在工業總產值、營業收入、穩健性指標方面均位于上海規模性園區首位。

1994年2月,蘇州工業園區作為中國和新加坡兩國政府間的重要合作項目,經國務院批準設立,同年5月實施啟動,行政區劃面積為278平方公里,其中,中新合作區80平方公里,下轄4個街道,常住人口約80.78萬人。截至2015年12月,蘇州工業園區建成各類科技載體380余萬平方米、公共技術服務平臺30多個、國家級創新基地20多個;國際科技園、創意產業園、中新生態科技城、蘇州納米城等創新集群基本形成,增加科技項目約500個,擁有各類研發機構356個、國家高新技術企業554家;萬人有效發明專利擁有量達57件,PCT國際專利申請136件;上市公司總數達13家[5]。2017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2350億元,同比增長7.2%;實際利用外資9.3億美元、固定資產投資476億元;R&D投入占GDP比重達3.48%;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455億元,同比增長12%;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6.6萬元,同比增長7.7%。在全國經開區綜合考評中位居第1,在全國百強產業園區中排名第3,在全國高新區排名上升到第5,均達到歷史最好成績。

2002年,創新發展、智慧生態、宜居宜業的固安產業新城項目啟動,這一案例在我國產業新城發展史上尤為引人矚目。產城融合是新型城鎮化的主導方向,在京津冀一體化中發揮重要作用,正是基于此,“以城帶產、以產興城、產城融合、城鄉一體”的全新發展理念讓固安成為產業新城的縣域樣板。2002年,固安縣政府與華夏幸福采用PPP市場化運作模式打造固安產業新城,拉開了固安“一年一大步,三年大變化”的快速發展序幕。2002年,固安全縣財政收入僅1.1億元、發展水平位列廊坊市10個縣(市、區)中的后兩名。而到2017年,固安全縣財政收入完成98.5億元,增長了近100倍;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完成41.4億元,總量居河北省第三位。依托于經濟的騰飛,固安不斷提升城市承載功能,推動城鄉統籌協調發展,城鄉面貌快速提升、基礎設施更為完善、居民收入穩定增長。固安用16年實現華麗轉身,這一切都起源于華夏幸福產業新城項目的模式創新,即破除路徑依賴,引入市場力量,通過PPP模式為市場為委托區域提供全流程綜合性整體解決方案。

2002年6月,固安縣政府與華夏幸福簽訂協議,按照工業園區建設和新型城鎮化的總體要求,采取“政府主導、企業運作、合作共贏”的市場化運作方式,傾力打造“產業高度聚集、城市功能完善、生態環境優美”的產業新城,正式確立了政府和社會資本的合作模式。起步階段,華夏幸福以最好的資源保障吸引企業入駐,隨著入駐園區的企業增加,華夏幸福開始布局園區內部的升級整合。華夏幸福以開發運營的產業新城為平臺,在城市發展的不同階段,根據人口、產業集聚程度和需求增長程度,在平臺上接入產業投資與運營、教育培訓、醫療健康及商貿物流服務等多元化配套業務,從而最大限度地獲取區域經濟發展帶動的與產業轉型升級和居民消費升級相關的投資與服務收益。站在當下回顧過去,以產城融合推進新型城鎮化是一條有效途徑,縣域經濟的發展在京津冀一體化中發揮了重要作用[6]。華夏幸福建設運營的固安產業新城以產業為先導、以城市為依托,建設產業高度聚集、城市功能完善、生態環境優美的新城區,是產業新城模式的一大突破性創新,是推動地方產業轉型升級的動力引擎,具有樣本性的借鑒意義。

2007年,大廠縣委、縣政府與華夏幸福合作共同打造大廠產業新城。10年后的2017年,《住房城鄉建設部關于命名2017年國家園林城市的通報》(建城〔2017〕225號),公布了2017年國家園林城市名單,其中大廠入選國家園林縣城,這意味著在京津冀協同發展的戰略背景下,將大廠建設成為“北京城市副中心后花園”的工作邁上了新的臺階。“國家園林縣城”是對縣域生態環境和經濟社會發展綜合水平的全面檢驗,是住建部根據《國家園林縣城標準》評選出來的分布均衡、結構合理、功能完善、景觀優美、人居生態環境清新舒適、安全宜人的縣城,而這樣一個稱號花落大廠,是對大廠高質量的城市建設和發展水平的最中肯評價。從昔日的畜牧之鄉到國家園林縣城,離不開大廠產業新城的身影。作為以先進規劃理念構建全新產業體系的大廠產業新城,以“五個堅持”為核心理念,以生態綠色為底板,以幸福城市為載體,以創新驅動為內核,以產業集聚為抓手,以人民幸福為根本,建設創新型產業集聚、城市功能完善、生態環境優美的生態城市,打造區域轉型升級的新引擎。在經濟發展方面,通過完善的產業促進體系,構建區域經濟發展綜合解決方案;在城市發展方面,以提升人的幸福感為出發點,打造幸福城市;在民生保障方面,已形成一套體系完善、可持續的民生保障模式。未來,在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設、北京“城市向東,文化向東”戰略機遇下,在京津冀協同發展的歷史機遇面前,大廠產業新城以其無可復制的獨特區位優勢、便捷立體化的交通,將成為河北全方位深入對接北京的重要“橋頭堡”,更將成為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先行區。

無獨有偶,嘉善產業新城也是近幾年崛起的新星。嘉善產業新城位于浙江省嘉興縣,地處長三角“滬杭蘇甬”黃金十字軸線中樞位置,毗鄰嘉善高鐵南站,23分鐘可直達上海虹橋機場。該項目于2013年啟動建設,已經成為華夏幸福產業新城項目的江南“新標桿”。在產業培育方面,嘉善產業新城以現代化高品質商務研發樓宇為載體,聚焦發展智力密集型樓宇產業集群,重點打造科技研發、商貿服務、影視傳媒、軟件信息等戰略新興產業集群。同時聚焦全球創新資源,依托太庫、火炬孵化等創新載體,加速企業孵化,助推區域產業升級。截至目前,嘉善產業新城共招引企業165家;創新產業集群4個、產業載體面積已建成7.6萬平方米,在建14萬平方米。華夏幸福年報顯示,2017年嘉善產業新城新增簽約投資額突破百億元,達到135.98億元。在城市建設方面,嘉善產業新城以水為紐帶,有機串聯城市的產業、居住、旅游與商業,通過不斷完善城市的公共服務和生活配套功能,打造宜居社區,有效導入人口,形成城市可持續發展的動力。

除嘉善產業新城外,華夏幸福在浙江省的另外三座產業新城也都有著清晰的定位:湖州南潯產業新城將快速提升產業承載力,推進新能源汽車、生物醫藥等產業集群的打造;湖州德清產業新城將加快新舊動能轉換示范區的打造,加快產業集群的謀劃和落地,為縣域高質量發展不斷注入新動能;嘉興南湖產業新城則將大力發展智能終端、醫療器械、專用裝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7]“外埠”區域銷售額大幅提升,標志著華夏幸福已進入全國化布局發展新階段,也意味著我國的產業新城發展擁有了異地復制的新樣本。而異地復制的背后,是一套完整的產業發展體系,說明我國本土的產業新城運營商在產業規劃、全球資源整合、選址服務、行業圈層、資本驅動、專業載體建設、一攬子政策、全流程服務八個方面已經具備了核心競爭力。

(二)政策效應疊加

進入21世紀,黨和政府給予了城鎮化發展更多關注,而產業與城鎮融合發展成為城鎮化建設的重要途徑。2001年3月,全國人大九屆四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綱要》(以下簡稱《計劃》),《計劃》指出:“發展小城鎮是推進我國城鎮化的重要途徑。小城鎮建設要把發展重點放到縣城和部分基礎條件好、發展潛力大的建制鎮,使之盡快完善功能,集聚人口,發揮農村地域性經濟、文化中心的作用,強調發展農業產業化經營和社會化服務等與小城鎮建設相結合”[8]

2005年1月,《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04~2020年)》發布,確定了“兩軸-兩帶-多中心”城市空間結構,提出了新城發展戰略。新城發展的主要目標是引導人口合理分布,成為疏解中心城區人口、產業與功能的主要載體;打造首都經濟發展新的增長極,成為集聚新的功能和新興產業的重要區域;輻射和引領本地城鎮化和促進區域合作,成為首都實現城鄉統籌、帶動區域發展的規模化城市地區;落實以人為本和節約、環保、創新理念,成為首都建設宜居城市的示范區[9]

2011年3月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以下簡稱《規劃》)指出:“按照統籌規劃、合理布局、完善功能、以大帶小的原則,遵循城市發展客觀規律,以大城市為依托,以中小城市為重點,逐步形成輻射作用大的城市群,促進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協調發展。”《規劃》強調,“要科學規劃城市群內各城市功能定位和產業布局,緩解特大城市中心城區壓力,強化中小城市產業功能,增強小城鎮公共服務和居住功能,推進大中小城市基礎設施一體化建設和網絡化發展”[10]

2013年11月12日,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指出,“要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道路,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推動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協調發展、產業和城鎮融合發展,促進城鎮化和新農村建設協調推進。優化城市空間結構和管理格局,增強城市綜合承載能力”[11]。《決定》首次提出了“產業和城鎮融合發展”的理念,2013年也被稱為新型城鎮化元年。在接下來的幾年中,黨和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支持產城融合的新政策,促進中國城鎮化健康發展。

2014年3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指出,我國存在產城融合不緊密,產業集聚與人口集聚不同步,城鎮化滯后于工業化等問題,并提出要推動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工業化和城鎮化良性互動、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相互協調,促進城鎮發展與產業支撐、就業轉移和人口集聚相統一,促進城鄉要素平等交換和公共資源均衡配置,形成以工促農、以城帶鄉、工農互惠、城鄉一體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12]

2015年7月,“為進一步完善城鎮化健康發展體制機制,推動產業和城鎮融合發展,加快培育一批新的經濟增長點或增長極,形成功能各異、相互協調補充的區域發展格局”,國家發改委發布了《關于開展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有關工作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13],首次提出“產城融合示范區”概念,即依托現有產業園區,在促進產業集聚、加快產業發展的同時,順應發展規律,因勢利導,按照產城融合發展的理念,加快產業園區從單一的生產型園區經濟向綜合型城市經濟轉型,為新型城鎮化探索路徑,發揮先行先試和示范帶動作用,經過努力,該區域能夠發展成為產業發展基礎較好、城市服務功能完善、邊界相對明晰的城市綜合功能區。同時,《通知》針對科學推進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做出了明確部署,擬在全國范圍內選擇60個左右條件成熟的地區開展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工作,為新型工業化和城鎮化融合發展探索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做法。

201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明確表示,“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和戶籍人口城鎮化率分別要在2015年56.1%和39.9%的基礎上提升至2020年的60%和45%,要因地制宜發展特色鮮明、產城融合、充滿魅力的小城鎮”[14]。2016年10月,為深入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部署,推進新型城鎮化持續健康發展,進一步加強對各地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工作的指導,國家發改委印發了《關于支持各地開展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的通知》。根據一年來各地開展示范區建設的實際情況,提出了58個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的主要任務,要求各地在示范區建設中明確發展目標、控制開發強度、創新體制機制、落實工作責任。作為推動城鎮化進程的發動機,產業新城的發展又迎來新一波政策利好。

值得一提的是,國家為了鼓勵和支持其快速發展,多個部委也已經聯合銀行等金融機構為產業新城和特色小鎮等提供資金方面的保駕護航。2016年年底,國家發改委、證監會明確表示,推動已建成并正常運營2年以上、具有持續經營能力的傳統基礎設施領域PPP項目進行證券化融資。2017年1月,國家發改委和國家開發銀行表示,國家開發銀行各分行積極參與特色小(城)鎮規劃編制工作,做好系統性融資規劃和融資顧問工作,明確支持重點、融資方案和融資渠道,推動規劃落地實施。此后,住建部與國開行、中國農業銀行等也相繼出臺支持政策。

圖2-1 中國產城融合政策重要節點

(三)經濟效應初顯

事實上,產城融合概念的提出和實踐由來已久。如果以1979年國家批準建立第一個對外開放的工業園區——蛇口工業園來算作產業新城開端的話,那么產業新城迄今已走過近40年的探索歷程。據《2016中國新城新區發展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7月,我國縣及縣以上的新城新區數量超過3500多個,其中國家級各類新區382個,還有150多個各類綜保區、邊境經濟合作區等,各類省級產業園區1600多個,較大規模的市產業園1000個,縣以下各類產業園上萬計[15]

在新型城鎮化背景下,產業新城已然成為社會熱點話題,國家也相繼出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來支持其發展。雖然迄今為止,業界關于產業新城的定義尚未統一,但對其產城融合的特性卻是一致肯定的,越來越多的企業緊跟國家發展戰略布局,加入到產業新城的開發建設及運營中。得益于政府、企業等主體的多方參與和不斷摸索,我國產業新城發展已初具規模,經濟效應正在逐步顯現,逐漸實現由量到質的轉變,成為新的經濟增長極。

但與此同時,我們也需要警惕,有城無產、有產無城以及個別地區房地產化現象較為突出。各地在追求高投入、快產出的政績和經濟邏輯之下,有待及時總結經驗和教訓,鞏固、修正和尋找新的方法論。

表2-1 21世紀以來國內主要產業新城實踐

續表


[1]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當前城市工作若干問題的指示》,1992年10月。

[2]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城市建設工作的意見》,1987年4月。

[3]金兵兵、秦亮軍、劉業光、劉志輝:《城市開發區土地集約利用評價研究——以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為例》,《安徽農業科學》2012年1月20日。

[4]《聚焦新經濟——上海張江高科技園區》,《科學中國人》2017年12月1日。

[5]朱琳:《現代工業園區的文化斷裂與文化再生——基于中新蘇州工業園區年俗調研的思考》,《長江文化論叢》2017年9月30日。

[6]于靖園:《固安:產業新城的縣域樣本》,《小康》2017年3月1日。

[7]劉源隆:《嘉善產業新城演繹“謀定速動”》,《小康》2018年6月21日。

[8]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綱要》,2001年3月。

[9]北京市委、市政府:《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04~2020年)》,2005年1月。

[10]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2011年3月。

[11]中共中央:《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2013年11月。

[12]中共中央、國務院:《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2014年3月。

[13]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關于開展產城融合示范區建設有關工作的通知》,2015年7月。

[14]《建國以來中央文件關于城市工作和城鎮化的有關表述摘編》,http://www.docin.com,2017。

[15]國家發改委城市和小城鎮改革發展中心:《2016中國新城新區發展報告》,2016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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