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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思路與框架

對于一項區域研究而言,歷史地理是必不可少的基礎工作。在沒有深入原始史料之前,我基本接受了張修桂教授的結論,并注意到支撐這一結論的關鍵證據來自北宋初期《太平寰宇記》中的兩條記錄,即“蓮荷山”和“康郎山”。而后,我閱讀宋本《太平寰宇記》,卻發現宋本并沒有“蓮荷山”和“康郎山”之記載。王文楚等在比較了其他版本之后,認定金陵書局本中“蓮荷山”和“康郎山”條目,“非樂史原文,為后人所竄入”。由此,張文所引“蓮荷山”和“康郎山”兩條記載,并不能真實反映北宋初期及以前鄱陽湖的范圍和位置,而是把明清時期鄱陽湖的范圍誤作為了北宋時期。本書第二章通過對唐宋史籍的重新梳理和考證,并結合在田野考察中發現的康山王氏祖先壙記等新史料,對此進行了重新討論。

在舊鄡陽平原,漢高帝曾設立過鄡陽縣。由此推測,兩漢時期的鄡陽平原可能生活著一定數量的人口。至南北朝、隋唐時期,鄡陽平原逐漸向沼澤化演變,當地原住居民陸續遷離,劉宋永初二年(421)鄡陽縣被撤銷。[81]遺憾的是,由于這個演變是個漸進的過程,且經歷了相對漫長的時間,加上遺留下來的歷史文獻很少,我們已經無法對鄡陽平原向沼澤湖泊化發展的詳細過程進行描述,更難以對這種自然變化所引發的人群活動做細致的分析。盡管如此,我們的疑惑依然存在,在這場自然變遷中,原先生活在鄡陽平原的人群,到底去了哪里?今天鄱陽湖沿岸的人群會不會跟原來居住在鄡陽平原的人群存在某種關聯?這或許是一個難以求證的問題,卻啟發了我的進一步思考,甚至成為我進入鄱陽湖研究的切入點。

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沒有證據可以說明二者之間存在關系。他們既非古鄡陽人的后裔,也非舊鄡陽平原而來的遷居者。由此,本書開始追問一些基本的問題:這些沿湖居住的人從哪而來?又是什么時間遷居到今鄱陽湖沿岸定居的?這些問題的回答,需要閱讀大量的族譜資料。在田野調查中,每到一個村莊,首先是尋找老人和族譜,然后才是其他的文獻。令人遺憾的是,沿湖各姓的族譜,保存情況都不太理想,清代的譜牒已經難得一見,較早的大都只有民國時期的族譜,以1949年之后新修的族譜為多。據老人回憶,過去的老譜基本上都在“文革”中被當作“四舊”燒毀了。這對本書試圖討論人群的定居史問題帶來了難度。所幸的是在族譜之外,我還搜集到一些其他類型的史料,如墓志銘、漁課冊等,可以互補。

盡管本書會以一定的文字討論鄱陽湖的自然演變過程以及沿湖人群的定居史,但本研究的旨趣卻并非僅限于此。我們認為,一項關于特定地域社會的研究,必須基于對此地域的自然環境和人群由來的清晰了解。換句話說,正是因為鄱陽湖地區復雜的自然生態系統,從而在與周邊人群的長期歷史互動中,逐漸形成了一個非常復雜的地域社會。與以往區域研究不同的是,本研究立足于“透過歷史時間來研究特定的人類社會與自然系統間的界面”,[82]即不僅關注人類活動和水域社會本身,更強調人類圍繞自然資源的復雜互動。

在法學領域,關于某個自然物的“產權”起源問題有兩種經典理論——“優先占有”和“勞動產權論”。前者認為人類對某個物體的權力源自在他人之前先占有它,也即第一個占有這個自然物的人可以優先擁有這個物的產權。后者認為人類起初處于普遍的無財產狀態,只擁有自己的身體以及勞動,必須通過對自然物施加勞動才能獲得產權。[83]實際上,“優先占有”理論關涉一個重要命題,即“時間與產權”之間的關系,并隱含著“先到者優先擁有”的理念。然而,“產權”并不能在時間上無限期地向前延伸,而是起源于過去某些決定性的時間點,如“君主許可”,或“優先占有”。同時,“產權”也會隨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變化,這就是說“產權”并不是永久性的權力,而是一種同時受著眾多規則約束的權力。[84]

與上述兩種理論相似,在實地的訪談中,漁民一致強調自己的祖先比別人來得早,即“優先占有”是祖先對湖面“有分”的關鍵原因。此外,在閱讀沿湖各姓的族譜過程中,筆者也注意到“明初”是個關鍵的時間節點,對于明清時期鄱陽湖區水面秩序的確立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在各姓譜牒的記述中,屢次出現“閘辦”和“承課”這兩個關鍵詞,直接觸及洪武初年明王朝在鄱陽湖區設立河泊所的制度革新。循著譜牒提供的線索,第三章開始對明初鄱陽湖區的湖港“閘辦”以及造冊征課這一制度問題進行梳理?;蛟S可以說,明洪武年間對湖池港汊的丈量和漁戶網具的登記造冊,大體確立了整個鄱陽湖區水面產權的初始秩序。對于明王朝如何編立漁課冊,怎樣進行漁戶的管理和漁課的征解,漁課的具體種類和稅額的確定等問題,以及明代漁課制度之演變等問題,本書第四章將進行詳細的討論。

雖然第四章已經談及了明代漁課制度的演變問題,但主要集中在制度層面的討論,并沒有詳細梳理河泊所裁革之后特別是清代漁課征解制度在基層社會的實際運作情況。第五章將結合明清方志、地方檔案以及在湖區發現的一批清代道光至光緒年間漁民繳納漁課的執照和漁課冊,對嘉靖以降漁課征解的制度演變以及基層社會圖景進行盡可能的說明。

在漁課制度之外,本書也有興趣去了解那些活動于鄱陽湖上的普通人以及他們的日常生計模式和社會組織形態。眾所周知,在華南沿海一帶,生活著一群舟居或棚居的“水上人”,被稱為“疍民”。[85]由此,有人認為江西的“九姓漁戶”可能就是類似“疍民”的“水上人”。但是,那些登記在漁課冊中的漁戶都有明確的都、圖信息,并非不在籍的“水上人”。本書第六章將對《王陽明全集》中有關安義縣“九姓漁戶”的記載進行重新梳理和解讀,并結合其他文獻對歷史上鄱陽湖水域的活動人群以及生計方式展開細致的分析。相對于那些定居的農業社區而言,對漁船戶的管理明顯更具挑戰性。該章進一步討論了明清政府是如何對這些活動于鄱陽湖水域的漁船戶進行管理的,在治理方式上是否與陸地社會不同。

各家族對湖區資源占有的合法性主要來源于地方傳統和國家承認這兩個因素,而地方傳統最主要表現在各自的定居歷史和身份確認上,國家的承認則需要以“承擔納稅義務”作為必要的前提,二者共同決定了地域社會中哪些家族可以占有和使用自然資源。此外,隨著家庭人口的自然增長,會出現分家析產的過程,不僅家庭本身會出現分戶,連帶著原有家庭占有的湖港也會在產權上出現“股權”的分割。這一變動關涉到人群和社會兩個問題,凸顯的是家族內部的資源分配和產權析分過程。另一個并行的過程是,明初各家族通過向王朝承納國課而獲得的湖池水面也會以市場買賣的方式進行轉讓,導致“湖分”超出“族產”范疇,進入一個更大范圍的市場網絡,由此造成水面產權結構以及使用關系的復雜化。

鄱陽湖擁有兩個變動的物理“表面”。一個是“春泛渺水”時的水面,一個是“冬干枯水”時的水底。只不過,“枯水”水底的形態更為復雜,不僅包括了湖田、草洲等土地形態,也包括了枯水之后的小面積湖池、深潭以及人為攔塹水道形成的各種水面。明末以降,鄱陽湖地區存在一個活躍的“水面權”交易市場。由于水面不能像土地一樣進行空間上的物理分割,“水面權”的交易無法以面積為單位進行,只能以虛擬的“股”或“分”為單位進行轉讓。在清代,“水面權”的交易主要有一般租佃、永佃和杜賣三種形式。實際上,不僅“永佃”概念存在于民間社會,而且“永佃”這種交易形式也得到了官方的認可。只不過,這種“永佃”并不是完全的市場行為,而是受到了非市場因素的影響。

在明清的漁業生產實踐中,鄱陽湖區漁民形成了一套嚴格的漁場捕撈規則,也找到了若干條可以預防以及處理漁業糾紛的有效方式,從而有效避免或減少了漁民之間的糾紛和械斗。與全球其他近海漁場的案例相似,鄱陽湖區漁民也更趨向于解決捕撈過程中各類船、網之間的物理干擾和捕撈場地、捕撈時點的分配問題,但沒有資料和證據顯示漁民試圖直接解決漁業資源的提取問題。明初的“閘辦”登課,從國家層面限定了誰可以在特定水面捕魚的問題,但卻沒有對漁民的捕撈行為建立起有效的限制規則,而漁民社群之間的調處和溝通機制,以書立“合同議約”的方式對漁民的捕撈行為進行有效的約束,與官方形成互補。

第七、八兩個章節,分別討論了水面權交易市場和漁民社群調處機制的存在對湖區資源分配和產權秩序維持上發揮的積極作用。但是,市場原則和民間調處都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并不能完全解決湖區漁民之間潛在的利益沖突。于是,清代鄱陽湖區仍有相當一部分的漁業糾紛控告到了官府層面,試圖通過官方及法律途徑解決沖突。在第九章中,一批新近在鄱陽湖區發現的漁業訴訟文獻向我們詳細展現了民間漁業糾紛進入官府司法審判階段之后的歷史過程和審理困境,揭示出國家司法制度、湖區社會秩序以及二者在實際的訴訟過程中的互動和妥協過程。該章發現,漁業糾紛的兩造多以家族為主,這與土地社會以個人或單個家庭為主的訟爭有著明顯的不同。此外,漁民社群一直試圖借助官方的法律手段解決糾紛,但一旦陷入訴訟官司之中,卻意味著需要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而地域“隔屬”困境下的審判,不僅容易讓案件的調查取證陷入僵局,更會讓原告陷入無休止的候審。

在州縣官正式審訊陷入困局之后,地方社會的民間調解就會積極行動,在兩造之間尋求和解之道。地方社群的調處行為,很難說完全出于自覺,也會受到州縣官的影響。如果說在訴訟的開始階段,兩造并不會輕易接受戚友的調解方案,而是對官府做出正義的判決仍然抱有希望。但是,在“久訟不決”和“勞力傷財”的現實面前,兩造更容易參與和解,做出妥協。而參與調解的人,大都是地方上有功名的監生、生員、職員人等,以及地保、族長等。這些人在促成兩造和解、允服之后,就會向州縣官呈交息詞,出示和解字據,請求銷案處理。在訴訟和調解之間,體現了國家與地方的復雜互動,二者共同塑造著地方社會的秩序。在歷經長時間的訴訟而得不到解決的情況下,民間調解就會重新成為司法審判的補充措施。


[1](清)陳驤修,張瓊英等纂《鄱陽縣志》卷五《山川》,清道光四年(1824)刻本,第30頁a。

[2]譚其驤、張修桂:《鄱陽湖演變的歷史過程》,《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年第2期,第42頁。

[3]梁洪生:《捕撈權的爭奪:“私業”、“官河”與“習慣”——對鄱陽湖區漁民歷史文書的解讀》,《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5期。

[4]Micah S. Muscolino, Fishing Wars and Environmental Change in Late Imperial and Modern China,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2009;陳冠任:《萌動、遞嬗與突破:中華民國漁權發展史(1912~1982)》,臺北,政治大學歷史學系,2013;彭寧:《晚清中韓漁業糾紛研究》,碩士學位論文,中國社會科學院,2012。

[5]《江西省人民政府關于湖沼河港及鄱陽湖草洲暫行管理辦法向中南軍政委員會的報告》(1952年7月9日),江西省檔案館:X035-2-692。

[6]〔美〕埃莉諾·奧斯特羅姆(Elinor Ostrom):《公共事物的治理之道:集體行動制度的演進》,余遜達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12,第11~19頁。

[7]《關于漁業生產問題的調查報告》(1961年9月9日),江西省檔案館:X100-1-149。

[8]《關于捕撈場所和生產資料所有制問題》(1961年8月12日),江西省檔案館:X100-1-149。

[9]可參見Thomas W. Merrill,“Introduction.(Symposium:Time, Property Rights, and the Common Law),”Washington University Law Quarterly, 1986, Vol.64, pp.660-665; Richard A. Epstein,“Past and Future: The Temporal Dimension In The Law of Property,” Washington University Law Quarterly, 1986, Vol.64, pp.667-722.

[10]H.登姆塞茨:《關于產權的理論》,載〔美〕R.科斯、A.阿爾欽、D.諾斯等著《財產權利與制度變遷——產權學派與新制度學派譯文集》,上海三聯書店,1991,第97頁。

[11]H.登姆塞茨:《關于產權的理論》,載〔美〕R.科斯、A.阿爾欽、D.諾斯等著《財產權利與制度變遷——產權學派與新制度學派譯文集》,第96~113頁。

[12]〔日〕寺田浩明:《權利與冤抑:寺田浩明中國法史論集》,王亞新譯,清華大學出版社,2012,第217~219頁。

[13]〔美〕Y.巴澤爾:《產權的經濟分析》,費方域、段毅才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第3頁。

[14]蘇力:《研究真實世界中的法律》(譯者序),載〔美〕羅伯特·C.埃里克森著《無需法律的秩序:鄰人如何解決糾紛》,蘇力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第1~20頁。

[15]蘇力:《研究真實世界中的法律》(譯者序),載〔美〕羅伯特·C.埃里克森著《無需法律的秩序:鄰人如何解決糾紛》,蘇力譯,第9頁。

[16]〔日〕中島樂章:《明代鄉村糾紛與秩序:以徽州文書為中心》,郭萬平、高飛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第46~48頁。

[17]可參閱〔日〕中島樂章著《明代鄉村糾紛與秩序:以徽州文書為中心》,郭萬平、高飛譯;吳佩林《清代縣域民事糾紛與法律秩序考察》,中華書局,2013;春楊《清代民間糾紛調解的規則與秩序——以徽州私約為中心的解讀》,《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2期;張佩國《民間法秩序的法律人類學解讀》,《開放時代》2008年第2期。

[18]這一系列資料的掃描電子件保存于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歷史系資料室,經過5年多的整理,目前已由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詳見曹樹基主編,劉詩古、劉嘯編《鄱陽湖區文書》(全10冊),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8。關于這批文書的發現、收集與整理過程,可以參閱本書的《附錄一:鄱陽湖區文書的發現、收集與整理》。

[19]俞江:《契約與合同之辨:以清代契約文書為出發點》,《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6期。

[20]陳春聲:《走向歷史現場》,《讀書》2006年第9期,第24頁。

[21]科大衛:《告別華南研究》,載華南研究會編《學步與超越:華南研究會論文集》,香港,文化創造出版社,2004,第9~30頁。

[22]陳春聲:《走向歷史現場》,《讀書》2006年第9期,第24頁;劉志偉、孫歌:《在歷史中尋找中國——關于區域史研究認識論的對話》,東方出版中心,2016。

[23]第1輯主要包括黃國信、趙世瑜、黃志繁、張應強、連瑞枝、黃海妍、溫春來、鄭銳達、鄭振滿九位學者,第2輯則包括陳賢波、賀喜、肖文評、謝湜四位學者的專著。

[24]目前只出版了第1輯,包括郝平、胡英澤、韓曉莉、張俊峰四位學者的專著。

[25]許懷林:《鄱陽湖流域生態環境的歷史考察》,江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03;許懷林:《宋元以前鄱陽湖地區經濟發展優勢的探討》,《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6年第3期,第1~8頁。

[26]譚其驤、張修桂:《鄱陽湖演變的歷史過程》,《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年第2期,第30頁;張修桂:《中國歷史地貌與古地圖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6,第162~180頁。

[27]朱海虹、蘇守德等: 《鄱陽湖的成因、演變及其三角洲沉積》,《中國科學院南京地理研究所集刊》第1號,科學出版社,1983,第28~38頁。這一系列研究成果可見于江西省科學院、中國科學院南京地理與湖泊研究所和江西省山江湖開發治理委員會辦公室一起編輯出版的《鄱陽湖地圖集》,科學出版社,1993。

[28]朱海虹、蘇守德等:《鄱陽湖的成因、演變及其三角洲沉積》,《中國科學院南京地理研究所集刊》第1號,第28~38頁;另見于蘇守德《鄱陽湖成因與演變的歷史論證》,《湖泊科學》1992年第4卷第1期,第40~46頁。

[29]朱海虹、蘇守德等:《鄱陽湖的成因、演變及其三角洲沉積》,《中國科學院南京地理研究所集刊》第1號,第33頁。

[30]魏嵩山、肖華忠:《鄱陽湖流域開發探源》,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第1~13頁。

[31]吳修安:《唐宋時期鄱陽湖流域的環境變遷與地域社會》,博士學位論文,臺灣大學,2016,第6~7頁。

[32]吳修安:《唐宋時期鄱陽湖流域的環境變遷與地域社會》,第37~48頁。

[33]陳序經:《疍民的研究》,商務印書館,1946。

[34]〔英〕華德英:《從人類學看香港社會:華德英教授論文集》,馮承聰等編譯,香港,大學出版印務公司,1985。

[35]如魯西奇、宋翔提到濱海人群根據其生計可分為“漁戶”、“灶戶”和“艇戶”,可參閱魯西奇《中古時代濱海地域的“水上人群”》,《歷史研究》2015年第3期;魯西奇、宋翔《中古時代濱海地域的“魚鹽之利”與濱海人群的生計》,《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4期。

[36]賀喜:《亦神亦祖:粵西南信仰構建的社會史》,三聯書店,2011,第5頁。

[37]蕭鳳霞、劉志偉:《宗族、市場、盜寇與疍民——明以后珠江三角洲的族群與社會》,《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4年第3期。

[38]王崧興:《龜山島——漢人漁村社會之研究》,臺北,中研院民族學研究所,1967。

[39]黃應貴:《王崧興先生的學術研究》,載黃應貴、葉春榮主編《從周邊看漢人的社會與文化:王崧興先生紀念論文集》,臺北,中研院民族學研究所,1997。

[40]王崧興:《龜山島——漢人漁村社會之研究》,第82~87頁。

[41]Xi He and David Faure eds., The Fisher Folk of Late Imperial and Modern China: An Historical Anthropology of Boat-and-Shed Living, Ox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Press, 2016.

[42]賀喜:《從家屋到宗族?——廣東西南地區上岸水上人的社會》,《民俗研究》2010年第2期。

[43]胡艷紅:《江南の水上居民:太湖漁民の信仰生活とその變容》,東京,風響社,2017。

[44]劉翠溶編《自然與人為互動:環境史研究的視角》,臺北,中研院、聯經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08,第1頁。

[45]劉翠溶編《自然與人為互動:環境史研究的視角》,第1頁。

[46]胡英澤:《流動的土地:明清以來黃河小北干流區域社會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第7頁。

[47]可參見〔法〕費爾南·布羅代爾著《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唐家龍等譯,商務印書館,1996;〔法〕埃馬紐埃爾·勒華拉杜里著《蒙塔尤——1294~1324年奧克西坦尼的一個山村》,許明龍等譯,商務印書館,1997。

[48]胡英澤:《流動的土地:明清以來黃河小北干流區域社會研究》,第7~9頁。

[49]李玉尚:《海有豐歉:黃渤海的魚類與環境變遷(1368~1958)》,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1。

[50]胡英澤:《流動的土地:明清以來黃河小北干流區域社會研究》,第7~9頁。

[51]王建革:《水鄉生態與江南社會(9~20世紀)》,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傳統社會末期華北的生態與社會》,三聯書店,2009;《農牧生態與傳統蒙古社會》,山東人民出版社,2006。

[52]吳贅:《“農進漁退”:明清以來鄱陽湖區經濟、生態與社會變遷的歷史內涵》,《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2期。

[53]吳贅:《民國以來鄱陽湖漁業與地方社會——以余干縣瑞洪為中心》,碩士學位論文,江西師范大學,2009。

[54]趙世瑜:《分水之爭:公共資源與鄉土社會的權力和象征——以明清山西汾水流域的若干案例為中心》,《中國社會科學》2005年第2期,第189~203頁。

[55]梁洪生:《捕撈權的爭奪:“私業”、“官河”與“習慣”——對鄱陽湖區漁民歷史文書的解讀》,《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5期。

[56]杜洪濤:《金代公共資源問題的一個側面——以大都大興府仰山棲隱寺與三家村的“山林”之爭為例》,《史學集刊》2014年第2期,第115~121頁。

[57]〔美〕穆盛博(Micah S. Muscolino):《近代中國的漁業戰爭和環境變化》,胡文亮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5,第6~7頁;此外,還有一本關于美國加利福尼亞漁業(California fisheries)的研究專著值得提及,詳細討論了漁業中的生態與法律議題,可參閱Arthur F. Mcevoy, The Fisherman's Problem: Ecology and Law in the California Fisheries, 1850-1980,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6。

[58]傅衣凌:《〈王陽明集〉中的江西“九姓漁戶”——附論江西九姓漁戶與宸濠之亂的關系》,《廈門大學學報》1963年第1期,第63~68頁。

[59]沈同芳:《中國漁業歷史》,上海小說林活版,1906。

[60]李士豪、屈若搴:《中國漁業史》,上海書店,1984。

[61]中國漁業史編委會編著《中國漁業史》,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1993。

[62]〔日〕中村治兵衛:《中國漁業史の研究》,東京,刀水書房,1995。

[63]尹玲玲:《明清長江中下游漁業經濟研究》,齊魯書社,2004。

[64]尹玲玲:《明清長江中下游漁業經濟研究》,第340頁。

[65]徐斌:《明代河泊所的變遷與漁戶管理——以湖廣地區為中心》,《江漢論壇》2008年第12期,第84~88頁。

[66]楊培娜:《明代中后期漁課征納制度變革與閩粵海界圈占》,《學術研究》2012年第9期,第120~126頁。

[67]梁洪生:《捕撈權的爭奪:“私業”、“官河”與“習慣”——對鄱陽湖區漁民歷史文書的解讀》,《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5期,第48~60頁。

[68]徐斌:《明清河泊所赤歷冊研究——以湖北地區為中心》,《中國農史》2011年第2期,第65~77頁。

[69]魯西奇、徐斌:《明清時期江漢平原里甲制度的實行及其變革》,《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013年第3期,第149~197頁。

[70]徐斌:《清代水域上的征課體系、產權與湖區社會——以湖北大冶河涇湖冊為中心》,《歷史人類學學刊》第14卷第1期,2016年4月,第73~106頁。

[71]徐斌:《以水為本位:對“土地史觀”的反思與“新水域史”的提出》,《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17年第1期,第122~128頁。

[72]梁洪生:《捕撈權的爭奪:“私業”、“官河”與“習慣”——對鄱陽湖區漁民歷史文書的解讀》,《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5期,第48~60頁。

[73]徐斌:《明清湖池水域所有制研究——以兩湖地區為中心》,《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6年第1期,第1~8頁。

[74]〔美〕曾小萍、歐中坦、加德拉編《早期近代中國的契約與產權》,李超等譯,浙江大學出版社,2011;彭凱翔:《清代司法實踐中的產權制度:若干評議》,《經濟資料譯叢》2016年第3期。

[75]〔美〕曾小萍、歐中坦、加德拉編《早期近代中國的契約與產權》,李超等譯;彭凱翔:《清代司法實踐中的產權制度:若干評議》,《經濟資料譯叢》2016年第3期。

[76]張小也:《明清時期區域社會中的民事法秩序——以湖北漢川汈汊黃氏的〈湖案〉為中心》,《中國社會科學》2005年第6期,第189~201頁。

[77]萬振凡、周聲柱:《清以來鄱陽湖區民間糾紛處理的歷史慣性——以都昌、鄱陽兩縣為中心》,《南昌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1期,第109~115頁。

[78]李敏:《“權勢格局”與業權歸屬:鄱湖湖草洲糾紛的歷史考察——以銀寶湖黃土湖為中心》,碩士學位論文,南昌大學,2009。

[79]胡榮明:《民國鄱陽湖區的水利糾紛研究(1928~1948)——以水利糾紛檔案為中心的考察》,碩士學位論文,南昌大學,2008。

[80]〔美〕步德茂(Thomas M Buoye):《過失殺人、市場與道德經濟:18世紀中國財產權的暴力糾紛》,張世明等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第6頁。

[81]譚其驤、張修桂:《鄱陽湖演變的歷史過程》,《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年第2期,第42~51頁。

[82]可參見劉翠溶、伊懋可主編《積漸所至:中國環境史論文集》上冊,臺北,中研院經濟研究所,1995,第8頁。

[83]〔英〕約翰·洛克(John Locke):《政府論》下篇,商務印書館,1996,第18~33頁。

[84]可參閱Thomas W. Merrill, “Introduction.(Symposium:Time,Property Rights,and the Common Law),”Washington University Law Quarterly,1986,Vol.64, pp.660-665; Richard A. Epstein, “Past and Future: The Temporal Dimension In The Law of Property,” Washington University Law Quarterly,1986,Vol.64, pp.667-722.

[85]陳序經:《疍民的研究》;Xi He and David Faure eds., The Fisher Folk of Late Imperial and Modern China: An Historical Anthropology of Boat-and-Shed Living, Ox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Press,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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