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糧食直接補貼政策效果及影響路徑:以陜西省為例
- 張彥君 鄭少鋒
- 10162字
- 2019-10-11 16:48:56
三 國內外研究動態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糧食可謂一個國家立足的根本,所以各國對于糧食補貼政策都十分重視,各國的學者對于這些政策都展開了深入的研究,并取得了顯著的成果。
(一)國外研究動態
1.糧食補貼政策研究普遍存在
糧食直補政策在歐美國家也早已存在,美國1933年頒布的《農業調整法》以及歐洲經濟共同體1962年頒布的《共同農業政策》都對糧食直補做了相應的說明。世界主要發達國家大都經歷了從對農業征稅到對農業進行補貼的過程,現今幾乎所有發達國家都把糧食補貼作為一項基本的農業政策。隨著經濟的發展,糧食補貼不僅影響糧食價格,而且有利于產業轉型升級,促進農業增產、農民增收,與非農產業的差距得以縮小,避免落入“中等收入陷阱”。Sheldon等(2001)研究發現對農業實行補貼的政策會造成農產品貿易的扭曲,為實現貿易的自由化,因此對農業補貼政策并不支持;但鑒于農業補貼政策在促進糧食安全等方面的作用,世貿談判對有利于促進農業發展的政策措施并不限制。Luanne Lohr(2001)發現發達國家普遍實行農業補貼政策,這些政策影響著世界農產品的貿易、福利和價格。
2.對農戶種糧態度和行為影響的研究
Mullen等(2001)認為糧食直補政策能夠使農戶的風險降低,從而增加農業投入。El-Osta等(2003)發現隨著糧食補貼金額的提高,農戶更傾向于進行糧食生產。Vercammen(2003,2007)利用隨機動態規劃模型研究了農戶生產投入和糧食補貼政策兩者之間的相關關系,發現糧食補貼政策能夠對農戶產生激勵使其增加投資,這與農戶的風險偏好無關。Roche和Mcquinn(2004)基于投資理論對糧食直補政策進行分析,發現糧食直接補貼政策的風險降低作用將使得農戶選擇種植高風險的農產品。Hennessy和Rehman(2008)通過研究農戶在勞動時間分配上的決策行為受收入效應與替代效應的影響關系,運用愛爾蘭地區相關農戶的勞動決策數據發現,農戶花費在非農就業上的時間受到與實際糧食種植脫鉤的糧食直接補貼的影響。Sekokai和Moro(2006)基于風險厭惡構建了糧食直接補貼與農戶生產行為的模型,研究表明,直接補貼與農戶在糧食生產上的投入具有正的相關性。Koundouri等(2009)發現雖然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同生產不掛鉤,但也會改變農戶的風險偏好等,從而使農戶的生產要素投入增加。但也有學者指出糧食補貼政策并不能夠明顯增加農戶投入(Serra et al.,2006;Sckokai and Moro,2009)。
3.政策負面影響研究
Meerman(1997)認為農業補貼政策可以促進農業的發展,但對國家經濟的發展產生非常不利的影響。John Baffes和Jacob Meerman(1997)進一步提出脫貧與投資并不是補貼政策實施的初衷,農業補貼政策往往關系到較低的生產價格,因此更不能期望它促進部門的經濟增長,它的目的是使農業部門完全自由化,從而提升資源配置的有效性。Hennessy(1998)的研究中指出,補貼政策的實施的確會影響到農民的個人決策。Teresa Serra等(2004)研究發現,如果農業補貼政策運用價格支持方式,為了增加產量農民就會傾向于進行密集種植,并且不惜采用過量的化學物品,對環境造成進一步的污染;如果采用直接補貼的方式,便不會產生這類問題,但同時能對農戶的生產行為決策產生影響。Konstantinos Galanopoulos(2011)對一個位于希臘的游牧農場運用DEA方法進行效率分析發現,如果技術效率較低,相對于大農場,直接補貼政策的效果在小農場更明顯。Fred Gale等(2005)研究發現,我國2004年實行的糧食補貼政策并不能明顯提升糧食產量,2004年糧食增產主要是因為良好的氣候因素和較高的糧價。
4.提升糧食安全方面的研究
Young和Westcott(2000)研究發現,美國推行的生產靈活性合同能顯著提升農作物的播種面積,每年可使農作物的種植面積提升18萬~57萬英畝(合7.28~23.07萬公頃)。Adams等(2001)實證分析了美國11個州4年的農業數據,結果發現,在推行了援助政策和生產靈活性合同的地區,其農作物種植面積大大增加了。Goodwin和Mishra(2003)也得到了相似的結果,政府實行的生產靈活性合同對主要農作物的種植面積產生提升作用。Mcintosh等(2007)以研究財政補貼周期為基礎,指出農民在不同的財政周期采用了不同的擴種策略,例如,在反周期就更注重擴種風險小的作物品種。Kropp和Whitaker(2009)通過對相關數據的實證分析研究后提出農民的信貸水平因糧食直補政策而提高,成本的降低也使得農民更愿意投入糧食種植之中去。但有些學者發現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并沒有對農作物的種植面積產生明顯影響(Burfisher and Hopkins,2003;Sckokal and Anton,2005)。
(二)國內研究動態
1.政策效應研究
王姣和肖海峰(2006)利用中部三個省份的農戶實地調查數據,采用PMP模型分析了糧食直接補貼政策與糧食產量、農民收入的關系,結果表明,糧食產量的變化不受計稅面積補貼的影響;從增產成效來看,按商品糧數量補貼低于按播種面積補貼;按目前的補貼標準,不管選擇什么樣的政策方法,糧食產量都不能夠得到明顯的增加。如果想要提高糧食的補貼標準,那么提高的標準也要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內,起碼不能夠超過糧食價格的下降幅度。在按計稅面積補貼標準下,農戶收入增長最快;隨著補貼標準的提高,無論哪種補貼方式農戶收入都有所提高。
顧和軍(2008)基于農戶角色出現分化的大背景,采用江蘇省的農戶數據,研究農業補貼相關政策對農戶的收入帶來的影響,結果表明,農業資本和勞動力會從糧食直補及稅收減免政策中受益未得到證實;但與現有的收入分配政策相比,這兩項政策分配更顯平均,使得農民間的收入相對差距得以縮小,但絕對差距會繼續擴大;收入最低的10%和20%的農戶分別只獲得政策支出的4.39%和11.36%。
沈淑霞和佟大新(2008)對吉林省實施的糧食直補政策效果開展了研究,發現糧食直補政策對提高農戶的種糧積極性有影響,使更多的農戶選擇種糧,從而增加了糧食種植面積,糧食產量出現較大幅度增長;糧食直補政策促進了農戶收入的增長;糧食直補若簡單地以計稅面積補貼,則難以保障糧食安全;補助標準偏低,不能進一步提高農民收入,糧食直補不足以彌補生產資料價格上漲導致的種植成本上升,為此建議進一步加大糧食直接補貼政策的支持力度。
蔣和平和吳楨培(2009)通過對湖南省汨羅市的糧食種植農戶進行調查,評價了湖南省糧食補貼政策的績效,結果發現,糧食補貼政策促進了農民收入的提升,進一步提升了糧食生產能力和糧食質量;糧食補貼政策并沒有明顯促進糧食種植面積的增加,糧食最低保護價收購政策對糧價的支撐作用明顯;糧食補貼資金的補助力度不大,在保障農民利益方面難以發揮很大作用。因此建議糧食補貼資金應突出重點,當前普惠式的補助方式不可取。
吳連翠(2011)基于調查部分安徽省農戶得到的數據,實證分析了糧食補貼政策的績效,糧食補貼政策能夠提高民眾種植糧食的積極性,種植面積也在不斷擴大之中,進而增加生產要素的投入。
占金剛(2012)采用面板數據,對糧食補貼政策的績效進行了評價,結果表明,糧食直補政策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糧農種糧的積極性,增強農戶擴種意愿,但作用并不是那么明顯;良種補貼對提高糧食單位面積產量、提升糧食品質的作用相當明顯,農機具購置補貼的實施進一步提升了農業機械化水平。
黃季焜等(2011)基于 6 個省份的1000多農戶的實地調研數據,研究糧食直補、農資綜合補貼能不能影響農業生產,調查結果顯示,幾乎所有農戶都得到了相應補貼,補貼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農戶收入,但未能提高糧食產量、增加農資投入,因此補貼并沒有造成市場扭曲。
趙瑞芹和孟全省(2012)收集了山東省的17個地市統計年鑒數據,時間跨度為2004~2009年,從而建立了面板數據模型,以糧食總產量為被解釋變量,化肥、機械、土地和糧食直補為解釋變量,采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的對數形式,研究結果表明,糧食直補額能顯著提高糧食總產量。
劉艷和吳平(2012)根據各省份2004~2009年的面板數據,采用灰色關聯分析法研究了糧食直補政策的效應,首先發現糧食產量和糧食直補之間存在較大的關聯度,其次是糧食播種面積和糧食直接補貼政策之間的關聯度,可以看出糧食產量受糧食直補政策的影響最大;另外分析了糧食直補政策在糧食主產區與非主產區之間實施的效果差異,結果發現,糧食直補政策在非主產區實施的效果要差于主產區。
劉旗和劉培培(2013)通過對河南省的糧食生產相關數據進行分析,發現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對糧食非主產區的增產作用要低于糧食主產區,價格效應對擴大糧食種植面積的作用要大于糧食直接補貼效應,依靠增加糧食種植面積來提高糧食產量的可能性越來越小,單純依靠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引導農民增加糧食生產投入作用不大,需與其他政策聯合使用,如價格政策。
霍增輝等(2015)分析了糧食補貼政策對增收、增產等的影響機制,利用湖北省糧食種植農戶有關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糧食補貼政策能夠顯著增加農戶的收入,戶均補貼每增加293元,能夠增加農業收入548元,減少非農收入250元,最終總收入可以增加469元,純收入增加268 元;2008年糧食補貼金額提高后,糧食補貼政策能顯著增加糧食產量。
2.農戶種糧態度和行為研究
肖海峰等(2005)對遼寧和河南兩省的農戶進行問卷調查,了解農戶對補貼政策的評價,經過科學研究證明,農民對于糧食補貼政策十分滿意,十分感謝國家推行的這一政策,同時農戶也希望國家能夠適當再提高一下補貼的標準。在各種補貼標準之中,人們普遍認為按照種植面積進行補貼是比較公平的做法。農戶在決定是否種糧時,受到自身種植習慣、糧食市場價格和是否有補貼等因素的影響,為提高農戶的種糧積極性,應繼續實行最低保護價收購和直接補貼政策。
馬彥麗和楊云(2005)采用河北省農戶調查數據研究了國家糧食財政直接補貼政策的實施對農戶的糧食種植意愿、農民家庭收入與家庭生產資料投入的影響,結果發現,農戶的糧食種植面積與農民收入并未因糧食直補政策的實施進一步增加,糧食直補政策也沒有影響農戶相應的生產資料投入,農資價格對農戶投入產生顯著影響;不應該按照計稅面積發放補貼,糧食直補標準有待進一步提高,要重點傾向糧食種植大戶;糧食價格支持通常具有糧食直補不可代替的作用,因此在實行糧食直補政策的同時也要堅持糧食價格支持相關政策。
朱紅根等(2007)利用江西省農戶的調查數據,在此基礎之上對于現行的糧食補貼政策進行了中肯的評價,他們認為這個政策能夠有效提高農戶的積極性,有利于促進糧食安全的提升;從總體上來講,農戶對糧食直補政策的補貼標準滿意度較高。
陶建平和陳新建(2008)研究了稻農選擇非農勞動受糧食直補的影響情況,樣本采用湖北省農戶的調查數據,采用Probit 模型,結果發現,糧食補貼政策使得稻農減少了非農勞動時間,因而提高了農戶的種糧積極性,有利于糧食產量的增加;但參與非農勞動的可能性只降低了0.04%,因此邊際效應不高,總體上來說農業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比重較低;稻農年齡對非農勞動時間存在顯著正向影響,家庭成員數也對非農勞動時間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劉克春(2010)通過對江西省農戶實地調查獲得的數據,實證分析了農戶相關決策行為受到國家糧食補貼政策的影響程度,結果發現,農戶決策行為受到糧食種植預期收入這個中介變量的影響;最低保護價收購政策和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在糧食生產收入占比高的農戶中起到調節作用,能夠提高他們的糧食種植積極性,擴大糧食種植面積;農戶糧食生產行為決策受到生產資料價格的負向調節。
張冬平等(2011)主要研究了受教育程度、現金補貼、補貼券等因素與糧食直接補貼政策之間的關聯度,通過對河南省受補農民進行調查,收集相關數據,結果表明,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實施中,受教育程度高的農民滿意度較高,對現金補貼的滿意度又高于對補貼券形式的滿意度,當然對補貼券形式的滿意度是受到相關種子公司服務的影響的,除此之外,農戶對糧食直補政策的滿意度也受政府影響。
韓紅梅(2013)采用河南省的小麥種植農戶調查數據,經過研究發現,農戶對糧食補貼政策具有很高的滿意度,對糧食補貼政策滿意度影響最大的是農戶對政策的了解度,排名第二位的是政府相關的組織行為,而農戶的經營狀況影響最小。
袁寧(2013)通過調查13個糧食主產區的農戶獲得的資料,對糧食主產區農戶的種糧積極性等情況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各地農戶的種糧積極性并不相同,東北地區的農戶具有較高的種糧積極性,南方省份較低;利用模型分析了農戶種糧積極性與糧食補貼政策之間的關系,結果發現,糧食補貼政策能顯著提高農戶的種糧積極性;農戶的種糧積極性還與農戶的種植規模、種糧收入占比存在正相關關系。因此,糧食補貼政策在各地區的實施應存在差異,應該大力扶持糧食生產大戶,進一步提高補貼標準。
3.政策優化研究
梁世夫(2005)重點研究了糧食直補政策與糧食安全之間的關系,提出了糧食直補政策需要改進的方面:糧食直補政策的范圍應把農民自己消費的糧食納入進來,糧食直接補貼應以滿足國家糧食安全為標準,以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應增加糧食補貼種類,并以國家重點生產的糧食品種為主;為促進農業轉型,對種植不同種類的糧食應有區別地補貼;糧食直接補貼要使農民自愿采取環保的生產方式,從而實現可持續發展。
肖國安(2005)研究認為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將導致糧食價格下降,從而使得糧食消費者獲得的收益要多于糧食生產者;糧食直補政策將加劇糧食產量和糧食價格的波動;糧食直接補貼政策應該與最低保護價收購政策相輔相成,共同發揮作用。
葉慧和王雅鵬(2006)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法,從規模效率和制度效率兩方面來對糧食補貼政策的效率開展研究,結果表明,糧食補貼政策的制度效率并不高,7個糧食主產區補貼無效率,即糧食主產區更多地表現為補貼無效率,絕大多數糧食主產區為規模收益遞減;貴州和甘肅呈現規模收益遞增,可以通過加大糧食補貼投入,來提升糧食生產水平。
李瑞鋒和肖海峰(2006)對國家糧食財政直接補貼政策的實施效果做了分析,研究發現,該項政策可以提高農戶種糧相關積極性,在加快糧食產銷市場化方面有重要作用,但也存在諸多問題,糧食直補政策的目標不是非常明確,糧食補貼政策的品種、范圍、標準多樣,降低了政策實施的效果。各地的補貼標準差距明顯,導致種糧農民對該項政策實施的公平性產生懷疑。糧食補貼政策缺乏規范性,農民懷疑政策的持續性,為此建議對補貼類型進行規范,進一步明確糧食直補政策的目的,縮小地區間的補貼差異。
張照新和陳金強(2007)研究認為糧食補貼資金規模難以保障農戶利益,各地糧食補貼方式有較大差異,沒有充分體現引導作用,糧食購銷等環節的補貼缺乏。我國現階段發展農業生產,要建立的糧食補貼政策需兼顧促進糧食生產、農民增收,穩定目前的糧食補貼政策,糧食補貼資金投入重點應放在生產性專項補貼上,從而促進農業生產進一步發展,要擴大糧食補貼資金規模,擴大糧食補貼的范圍。
楊秀琴(2007)認為糧食直接補貼政策能夠提高農戶的種糧積極性、促進糧食產量提高、保障國家糧食安全,但補貼標準過低,并不能明顯提高農戶收入;糧食直補資金的來源單一,給地方財政造成較大壓力;補貼標準確定沒有統一依據,各地差異較大;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實際動作具有較高的成本,影響了政策實施的效果。為此提出進一步提高糧食直補政策的補助標準、拓寬資金來源渠道、合理確定補貼標準等措施。
劉輝和李蘭英(2008)認為糧食直接補貼政策存在許多問題,如糧食補貼的范圍與對象、糧食補貼的方式、糧食補貼的力度、糧食補貼的資金來源等方面,并提出了相關改進措施。我國的糧食補貼政策須與糧食生產掛鉤,脫鉤的糧食補貼政策不利于提升糧食生產;增加糧食補貼的種類,同時還要將補貼重點放在主要的糧食品種上;要針對不同的糧食產區,采用不同的糧食補貼政策;糧食補貼資金的來源應遵循誰受益誰付費的原則,糧食消費地區也應承擔相應補貼資金;要進一步提高糧食補貼標準,使種糧收入達到社會平均水平。
王玉霞和葛繼紅(2009)運用福利經濟學相關知識分析了我國糧食補貼政策,認為糧食的需求價格彈性要遠小于糧食供給價格彈性,補貼將導致糧食價格下降,從而使消費者獲得更多的好處,農民在補貼中獲得的收益較少;糧食補貼標準偏低,不足以達到激勵農戶的效果,農民預期的補貼率未能達到;糧食直接補貼政策應與最低價收購政策相輔相成、同步運行;對生產領域重點補貼、提高補貼標準,從而實現糧食增產和農民增收的目標。
郭云輝和王紅蕾(2009)研究發現,糧食補貼政策的實施,不能很好地激勵農戶進行糧食種植。他們構造安徽省農民的選擇模型并對其進行調查研究,發現以提升效率為要求的糧食補貼政策才是關鍵。他們通過理論分析可以得出,為提升糧食補貼政策的效率,補貼對象應根據耕地需求、耕地供給的補貼彈性確定;通過實證分析也發現,同一地區的補貼政策實施效果與補貼對象的選擇、耕地供給和需求的補貼彈性有關。
肖琴(2011)采用微觀調查得到的數據,運用動態一般均衡模型分析我國的糧食補貼政策,結果表明,由于受到物價因素的影響,相比工業部門,農業部門的比較收益較低,糧食補貼使用在農業生產中的比重也不大。這是因為,雖然糧食補貼政策在提高農戶的生產積極性方面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糧食補貼政策并沒有顯著地提高糧食產量。
靳文學等(2011)運用20世紀末至21世紀初20年的河南省小麥的種植投入、產出數據,進行了投入和產出的彈性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結果發現,對小麥單位面積產量貢獻度來說,投入的生產要素是不同的,有的高、有的低,所以要對糧食直補結構進行優化,對貢獻度高的要素要加大支持力度,從而使農戶能自覺增加單產貢獻度高的要素投入,進一步提升糧食單產水平。
張國慶(2012)認為糧食直接補貼雖有利于促進糧食生產,提升糧食安全水平,在提高農戶積極性方面發揮一定作用,并促進了農戶收入的增長,城鄉收入的差距得以縮小,但糧食直接補貼金額有限,糧食增產難有持續性;糧食補貼政策的效果受種糧成本上升的影響,農民獲得的收益不大;糧食補貼發放操作過程復雜,造成較高的執行成本;糧食直補政策具有臨時性的特征,亟須完善糧食補貼政策的法律體系;缺乏對農業技術等方面的財政配套支持,糧食補貼的內容過于狹窄;有的地方糧食補貼政策的信息公開力度不足,導致農民的權益受到侵害。為此建議進一步提高補貼標準,擴大補貼政策支持的范圍,并建議對糧食直補、農資綜合補貼等政策進行整合,從而降低操作成本。
黎家遠(2012)研究了四川省的糧食直補實施情況,發現在勞動力轉移、土地流轉和經濟作物擴種的背景下,糧食直補以普惠的方式進行補助,并沒有對糧食生產產生促進作用,糧食直補與糧食播種面積不存在相關關系,糧食直補的公平性難以保障;補貼標準偏低,難以提高農戶的種糧積極性;糧食直補的目標只重視糧食產量的增加,而忽視了糧食質量和農村生態安全的保障。為此建議糧食補貼方式應該與糧食播種面積掛鉤,或者與上交糧食數量掛鉤;糧食直補標準應進一步提高,探索建立與物價水平相適應的動態調整機制。
江喜林(2013)在建立農戶種糧行為模型的基礎上通過分析表明,綜合性的糧食種植補貼對促進糧食生產的作用不大,良種補貼、農機具購置補貼和糧食最低保護價對促進糧食生產具有較大的作用,現階段我國的糧食補貼不應過多地定位于提升收入,而應定位于擴大糧食生產規模。糧食補貼應當以良種補貼、農機具購置補貼等生產性補貼為主要手段,應以糧食生產戶為主要對象,補貼方式要有利于促進農戶的糧食生產,并且應重點傾向于種糧大戶,從而適應新形勢下的糧食生產形勢。
袁寧(2013)通過對農戶調查獲得的資料,對農戶滿意度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發現農戶的收入水平和年齡等因素對農戶的滿意度有著顯著影響,并建議糧食補貼政策的制定應從提高農戶的利益角度進行設計,若一項政策與農民的利益背離,則執行起來就非常有難度。目前的糧食補貼水平偏低,不足以達到農戶增收的效果,因此補貼標準需要提高;針對農民角色分化、普遍有兼業的情況,應采取相關措施進一步提升農戶糧食生產的規模化水平。
李韜(2014)通過對河北省糧食種植農戶進行調查,獲取了農戶的種糧意愿、個人特征和糧食補貼相關數據,從農戶的角度,基于兩個變量的Probit模型,研究了糧食補貼政策對農戶種糧意愿的影響,結果表明,盡管農戶對糧食補貼政策的滿意度較高,但是糧食補貼政策沒有明顯增強農戶的種糧意愿,與糧食補貼政策的初衷相背離。
4.糧食安全研究
臧文如(2012)運用宏觀經濟數據和實地調查得到的數據,采用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對我國糧食直補政策的糧食數量安全效應開展研究,結果表明,糧食直補政策對促進糧食數量安全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影響程度有限。從執行的效果來看,糧食直補政策在4項糧食財政直接補貼中效果最差,提高糧食產量的效果要低于糧食自給率的效果。
魏君英和何蒲明(2013)運用13個糧食主產區的面板固定效應模型,對糧食播種面積受到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發現,糧食直接補貼對糧食種植面積的影響要小于對糧食作物價格的影響;農業的生產資料和經濟作物的價格顯著負向影響糧食種植面積,而糧食作物的價格顯著正向影響糧食種植面積。
胡岳岷和劉元勝(2013)把糧食安全分為生態安全、品質安全、數量安全、健康安全4個維度,農民轉移到非農領域就業趨勢明顯,導致糧食生產效率低下。非農收入比重的提高,從事農業生產的機會成本上升,導致農戶不再熱衷于農業生產,也使得生產效率降低;城鎮化和工業化的推進,占用了大量農地,導致耕地減少,糧食增產的潛力不足,糧食數量安全受到考驗;農民的逐利行為,只重糧食產量,而不注重糧食質量,同時監管體系缺失,導致糧食品質有所下降;惡化的生態環境給糧食生態安全帶來不利影響;糧食生產的安全標準缺乏、農戶的安全意識薄弱,嚴重影響糧食安全。
吳連翠和譚俊美(2013)研究了糧食補貼政策通過什么樣的路徑發揮作用,建立了農戶的生產決策模型,分析農戶行為受到糧食補貼政策的影響程度,實地調查了安徽省的糧食種植農戶數據,為驗證糧食補貼政策對糧食產量的促進作用,構建了包含糧食補貼變量的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研究結果表明,農戶的糧食生產受到種植決策和投資決策的影響,而種植決策和投資決策又受到糧食補貼政策的影響,糧食補貼政策能顯著增加糧食產量。
呂新業和冀縣卿(2013)認為我國糧食安全面臨很多挑戰,如經濟發展全球化、氣候因素、我國城市化的推進、農戶非農就業、農業科技相對落后、水資源短缺、農業發展帶來的環境問題,因此,提出必須落實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加強耕地資源的保護;加快農業基礎設施薄弱環節的建設;充分利用科學技術,推廣先進的農業技術,努力提高糧食單位面積產量;要想方設法增加農民收入,提升我國糧食安全水平。
黎東升和曾靖(2015)分析了經濟新常態下我國糧食生產所要保障的安全目標,包括資源安全、產品安全、貿易安全和生態安全。當然,我國目前的糧食安全也存在很多問題,比如說,糧食的浪費情況十分普遍,進口糧食對于國產糧食的沖擊性也很大,國內糧食生產的成本較高,但進口關稅相對較低,可用來生產糧食的資源不斷減少,農業面源污染較重,進一步提升政策支持的空間不大,農戶種糧積極性較低。
賈利軍和楊靜(2015)研究發現,農村勞動力呈現弱化趨勢,糧食安全生產受到挑戰;糧食生產效率提升受到制約,集約化、規模化生產糧食難以實現,農民較低的知識水平難以應對糧食市場的變化;要想方設法提高農民素質,加大財政投入,建立農民培訓體系;鼓勵閑置土地進行流轉,創造規模化經營條件;要進一步提高農業集約化、機械化水平,實現農業產業化、專業化,保障糧食安全。
(三)研究評述
國外學者有較多關于糧食補貼的研究,并有如下特點。一是較多研究集中在糧食補貼政策對某一地區的執行效果上,從而分析糧食產量和農民收入受到糧食補貼政策的影響程度。二是對政策執行的效果存在分歧。國外學者對糧食補貼政策實行的效果看法并不一致,有的學者認為會造成農產品價格的扭曲,對國際貿易造成阻礙,但也有的學者認為糧食補貼政策可以促進農業發展,并且提高農民的收入。三是國外學者在糧食補貼政策上的研究以定量分析為主,不少學者通過建立數據模型進行分析。四是國外學者較少研究中國的糧食補貼政策。國內學者對糧食補貼政策的研究非常廣泛,并且成果豐碩:一是對糧食補貼政策的研究非常深入,糧食補貼政策關系全局;二是對政策的實施效果開展了研究,認為糧食直補政策能夠提升糧食產量和農戶收入,但也有的學者認為效果并不明顯;三是對農戶種糧態度和行為進行了研究,認為糧食補貼政策提高了農戶的種糧積極性,農戶對糧食直補政策的滿意度較高;四是對糧食直補政策的優化進行了研究,提出了很多改進糧食直補政策的措施;五是重點研究政策對于糧食安全問題的影響,針對問題提出相應的解決措施。
綜上文獻可知,糧食補貼政策研究雖已取得不小的成效,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對糧食直接補貼政策的分析不夠全面,分析國家糧食補貼政策實施效果也主要從促進農民收入增加和實現糧食增產進行分析,沒有對糧食直補政策的實施效果做全面研究,已有文獻的定量分析中也缺少對政策影響糧食安全的路徑分析。現有文獻對糧食直補政策的實施效果研究結論也并不一致,有的學者認為政策效果顯著,但也有的學者認為效果并不明顯。現有的關于我國糧食財政直接補貼政策實施效果的研究結果,為該項政策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借鑒意義。在此基礎上,需要對糧食直補政策實施以來政策效果如何做比較系統的實證分析,比如,糧食直補是不是導致糧食產量和種植面積同時增加的根本原因?糧食的直接補貼政策是否真的能夠對于農戶種植糧食的態度、糧食的產量以及質量有一定的影響?如果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其影響路徑是怎樣的?進一步的,我們應該怎樣優化先行的糧食直補政策,進而激發最大的政策效果?已有研究沒有全部系統地回答這些問題,因此本書擬選擇陜西省為研究對象,對上述問題進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