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縣外大片的空曠土壤，顯得有些殘敗。“這是蒲公英田，尤記著哪年立秋與你姥姥一同來過尋醫(yī)問藥，那時，成片的蒲公英正是季節(jié)，被風(fēng)一吹，漫天飛舞的是真好看，毛蓬蓬用手一抓，隨意都握在手里，那風(fēng)的味道尤其清新。”

戚九遺憾地?fù)炱鹨桓谄崞岬闹骸！拔铱催^周大娘把燒過的灰倒在地里，能讓菜長得更大些，這些也是這個道理嗎？”九九把枝兒丟回去，又踩了土壤幾步，撿起另外一枝兒。

姥姥笑著答是，隨后提點幾句：“這地丁清熱解毒，既是可食也可藥用。”

“地丁？只是此地種植這么廣闊的蒲公英，是不是多數(shù)藥用？姥爺有說過尋醫(yī)，是這里有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普濟普濟，這兒有很多大夫不成？”戚九丟下那黑色枝桿，拍拍手，這老牛在田地走的顛簸，這兒田地被犁成凹凸相間的樣子。她牽著牛，拉著走，這牛卻偏要吃草，還拉不動了。

“這兒沒草，快走吧。”

九九話多的樣子，絮絮叨叨的，拉不動老牛的懊惱樣子，讓姥爺姥姥相視一笑。他們只是看著，也不去幫忙，任這十三歲的大姑娘自己折騰。“它不走，也沒轍了，不然把車卸了，套索拿走？”這留下塊木頭和倔強的老黃牛，要隨手牽牛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

三人就地收拾幾套衣衫，徒步朝著城門行去。

“把兜帽戴上，你娘總吩咐。”這是姥姥說的，姥爺也沒反駁，九九乖乖戴上。

普濟二字懸掛在上，充滿古舊味道，斑駁的墻上爬滿藤枝，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將通行路引從守將手里接過，隨著馬隊的人入城。”先吃點東西，這邊有藥膳，小九去試一試。“姥爺很熱衷讓戚九發(fā)現(xiàn)新事物，那他可以秀一秀自己知識淵博，周老太太早就看穿這廝，并不戳穿。

馬隊駝著東西，前前后后拖著成彎彎曲曲的一字，穿梭在過往人中，騎馬的漢子時不時掃過來，九九隔著一層紗，能夠感覺到那種尖銳味道的打量，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娘親在某些方面是有遠(yuǎn)見的。

沿街有叫賣的小販，節(jié)奏的吆喝與淮城相比，并不熱鬧，卻別滋味。九九一路數(shù)過來，百米出現(xiàn)好幾家醫(yī)館，有些醫(yī)館的招牌還是一模一樣，懸壺館。

懸壺館是不是很出名？直至九九穿過巷子后，發(fā)現(xiàn)前面擠滿人，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當(dāng)下好奇的往那邊瞟。“用飯后看，快來。”姥姥拉過小姑娘，按在板凳上，姥爺叫了滋補雞湯，雞的肚子切開，有鴿子，鴿子肚子里有些許藥材還有鵪鶉蛋，看得九九興致勃勃。“好玩吧，嘗一嘗這鵪鶉蛋，香。”這小小一枚蛋，剝開后晶瑩剔透的，九九輕輕放到姥姥碗里。

“請姥姥先吃，”她害羞笑笑，唇下有只小梨渦，隨后又剝了一個給姥爺。

九九一口咬下去，很有彈性，很香。伴著雞湯下去，肚子暖呼呼舒舒服服的。

飯館在對邊，看的清楚。

“這是醫(yī)館？”她看了好會兒，才看出來，這被人擠得水泄不通的地兒是個醫(yī)館。“那懸壺館空置地方多，這些患者怎么都擠這邊？”

醫(yī)術(shù)高明，戚九腦海閃過四個字。

肉燉得爛，不知不覺戚九吃了個鴿子。白色米飯帶著青豆，配著沁蜜的淮山藥，綠色的瓜，牛肉片。

戚九結(jié)結(jié)實實裝了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