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堵車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十五分鐘，斯規在微信里催個不停，停好車拿上她買的禮物，坐電梯前往酒店，丁俐欣挽著楊家銘的手進入了包間，

“終于來了楊律師。”斯規走過來招呼，和丁俐欣打了招呼后就安排入座，他們也沒看其他兩桌有哪些人，將禮物和紅包給了斯規，

“嬰兒東西是她買的。”斯規接過去對她表示感謝，

李玲也走了過來，“謝謝你，你們自己吃啊，招呼不周。”

給她介紹了給了同桌的老同學，特別介紹了周華和張超，余光掃到了隔壁桌的劉曉凝和李玲坐在一桌，“家銘，一起去給秦老師打聲招呼吧。”張超拍了拍他的肩就起身朝旁邊走去，楊家銘讓丁俐欣留在這里吃飯，

“秦老師，你看，楊家銘來了。”李玲指了指，

“秦老師，好久不見，您還好吧。”楊家銘也順便和這桌其他人點頭示意。

“好，好，都來了就好。”秦老師笑的很開心。

“老師，您說現在的張超和家銘打官司誰贏得幾率大？”李玲對秦老師說。

“那肯定張超呀，每次模擬法庭和辯論賽都第一。”楊家銘笑著說，

“你都沒認真過，我當然贏得輕松。”張超說的有一絲嚴肅。

“家銘和張超都是好律師，張超呢一直發揮很穩定，辯論起來據理力爭，攻勢一波接一波，一般人抵擋不住；家銘喜歡以退為進，以柔克剛，呈詞聲情并茂且力挽狂瀾，但是很奇怪，每次對其他同學和其他學校的都很穩定，就是對張超周華他們就老是輸，老師也不懂為什么。”秦老師說完點起了一根煙，“如果真的上法庭了，我覺得家銘會贏吧，哈哈，我也瞎說的。”老師講完故意看了下楊家銘的反應，

楊家銘用余光觀察了下張超，“我也希望有機會可以和家銘在法庭上對峙一次，看看老師說的對不對。”張超說完也笑笑，都知道一向要強的張超是不允許自己輸給任何人的。

老師右手邊的劉曉凝和他未婚夫站起來和楊家銘握手，“好久不見，這是我未婚夫，馬憲和，是腫瘤醫生。”

他也伸出手和他們問好，“好久不見，恭喜你們。”

李玲指著那邊吃飯的丁俐欣，“那是你女朋友？喊她過來呀。”楊家銘都快忘了，這可是帶她來的原因，

“俐欣，過來。”介紹給老師和他們后就回自己桌吃飯了，好，任務完成，可以安心吃飯了。

“周華，昨晚不好意思，說好來找你的，結果...”這一晚上周華都沒怎么說過話，只見他獨自喝著酒。

“你神經發啦，這么小的事，我沒放心上，對了，后天我就要去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旅游了，給自己放個假，去2個禮拜。”聽著周華說著他的旅行計劃非常開心，斯規在門外已經打了快半個小時電話了，進來后臉色有點沉重，

“怎么？有案子發生了？”張超問他。

“恩，局子里有事，我得去一次，你等會幫我送老師回家。”和張超說完就去和李玲那桌告別，

“哎，做警察就是這個樣子，沒事，我們繼續吃。”李玲招呼著大家。

21點左右，同學們陸陸續續開始走了，張超開車送秦老師回家，周華喝的有些醉，張超叮囑楊家銘一定要開車送周華回家，他自然義不容辭，讓丁俐欣帶著周華去酒店大門口等著，獨自去拿車。

拿好車去接他們，周華不肯上車，說自己可以回家，堅持要打車回家，勸不動他，便下車陪他去打車，“家銘，等我旅游回來你要來接我，我們再去吃燒烤”，

“好，你好好去散心，回來我去機場接你。”不一會就來了一輛宏利出租車，楊家銘送他上車后囑咐司機一定要送他到樓下便看著他們離開了。

開車到家后，在沙發上拿出丁俐欣送的毛絨玩偶把玩著，“是不是很可愛啊，越看越喜歡那種？”丁俐欣燒了熱水，拿著茶杯走過來坐在家銘旁邊，

“反正我是不會掛在包上的，謝謝你還是，很久沒收到過禮物了。”然后就在沙發上他們看了會手機就去分別去洗澡了，“對了，明天周日，千萬別喊我起床早上，讓我睡到自然醒那種，謝謝。”

“了不起死了，誰要叫你一樣的，我也去洗澡睡覺。”她說完就把客廳的燈關上往衛生間走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一直在響，楊家銘黑暗中摸到手機接起，“喂？”

“你快點來一下中心醫院吧，有點事。”是斯規的電話，瞬間就擺脫了睡意，他有不詳的預感，匆忙洗漱后開車去醫院。

早上七點，又是周日，路上沒什么車，25分鐘左右他就到了中心醫院，停車的同時正好見到同時在停車的張超，他看見楊家銘從保時捷出來并沒有多問什么，“快上去看看吧，斯規電話里也不說什么事。”跟在張超身后小跑，在走廊的座位上見到斯規一個人低著頭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楊家銘坐在他旁邊，張超站在面前，斯規抬起頭，眼睛紅的，眼白有血絲，

“我早上接到了局里的電話說一幢樓里的保安清晨巡視的時候發現住戶的門沒有關，進去一看就看到一個男的在家里上吊自殺了，是周華，已經確認死了。”

說完低著頭捂著自己的嘴巴，楊家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超也不信，徐斯規帶著他們進了停尸間讓他們進去看，自己在外面等著。

掀開白布的那一刻，楊家銘往后退了幾步，屁股著地坐在了地上，看著前面卻什么都看不清；

張超抱著周華的頭張著嘴大哭，看著周華的遺體躺在那一動不動，昨天還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四年的大學室友，人生的摯友，才幾個小時怎么就天人兩隔。

張超一直在哭喊著，楊家銘坐在地上什么都聽不見，眼前一片模糊看著前方。

十幾分鐘后，斯規帶著警察進來把他們扶出去，三個人在醫院的安全通道，楊家銘坐在地上，斯規站在靠門的地方，張超坐在第三階樓梯上，時間就像停頓了幾分鐘，沒有人說一句話，“他是被殺的。”張超說出了這句話把大家拉回了現實。

“警察在屋子里什么都沒發現，家里也沒有被盜的痕跡，防盜門也沒有被撬的痕跡，被誰殺？”斯規把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他昨天還說要去旅游，散心，回家就自殺？你信嗎？”張超說完就站了起來，“家銘，我昨天讓你送他回家，你送了嗎？”張超說完楊家銘頭皮一麻，他就是不敢面對這個問題。

“他沒讓我送，我送他上了出租車，對不起。”說完張超就沖過來雙手舉著楊家銘衣服的領口，

“他喝的這么醉，心情又不好，你看不出來？為什么不送他回家？”張超想舉起手打但是沒下得了手，

斯規過來把他們拉開，“這和家銘無關，別這樣。”楊家銘低下頭哭了出來，心里想著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肯定會送他回家，他不知道，不知道會這樣。

張超問斯規：“他父母知道了嗎？”

“他爸出差了還沒聯系上，媽媽和弟弟都來了，他媽看完就暈過去了，現在在樓上病房里休息。”

斯規說完張超就往醫院里走，“我去看下他媽媽，還有他不是自殺，他是被殺，我會查到底的。”

“家銘，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別想太多，張超太激動了才會這樣，誰都不愿意看到這個結果。”

說完他用右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左手拿出一根遞給楊家銘點上，“我等會回局子里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你回家休息休息吧。”說完徐斯規也走進了醫院。

他們走后，楊家銘就走下樓梯去停車場開車回家，丁俐欣看見楊家銘從門外進來驚訝地看著他，“我以為你還在睡覺呢，你去哪里了？”沒有搭理她，冰箱里拿了一罐零度可樂，去陽臺坐下點了一根煙，“你怎么啦？沒事吧？”丁俐欣跟了出來蹲在楊家銘旁邊。

楊家銘鼻子一酸，眼淚就自己從眼眶流了下來，臉也開始控制不住表情哭了出來，把煙丟在了地上，兩只手攤在腿上，身體顫動越哭越響，她站起來把楊家銘的頭抱在她的身前，撫摸著他的頭，

“周華死了，昨天我應該送他回家的，早上他被發現在家里上吊自殺了，我應該送他回家的，我很后悔。”

“這關你什么事，你送他回家如果他也自殺了，你又要怪自己沒睡在他家里嗎？誰都不希望這件事發生，你不要這么自責。”

她扶正楊家銘的頭看著她的眼睛，他看著她的臉卻看不清，現在也不是辯論的時候，

“我累了，我想我應該要睡一會。”說完他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閉眼躺在床上，回想起張超那句話，‘他不是自殺，昨天還說準備去旅游，怎么可能回家就自殺？”’睜開眼看著天花板，這居然是這周身邊死的第二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