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航和馬逸回到接待室時,已經疲憊不堪了,雖然兩位警官的呼嚕聲絲毫沒有降低幾分貝,但兩人還是很快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便聽到門外的爭吵聲。
“詛咒啊,絕對是詛咒!”
“完了,我們村子完了。”
“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我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說的就是啊。咱們都已經搬離面神像了,怎么還會出這種事呢?”
“你們說面神不會蘇醒了吧,又要所求東西了。”
“要不是聽到面神雕像附近夜夜有敲打聲,我也不至于離開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啊。”
“已經過去那么多年了,快別提那件事了,晦氣!要不是那個女孩成了祭品,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要不,我們跑吧,這個地方已經待不了了。”
“是啊,面神發怒了,詛咒已經降臨了,我們要完了。”
議論聲一直持續著……
看來,村民們已經知道了王程的事情,所以才會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高警官從被子里伸出手臂,緩慢的睜開雙眼。“外面怎么這么吵,發生什么了?”看到兩人雙手放在頭下,他才會有此疑問。
馬逸回復說:“不太清楚。”
高警官略有些好奇,起了身,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門。
從屋內便聽到了高警官的聲音。“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
周圍人看到他,就急匆匆的跑開了。
詛咒的言論越來越多,村民們開始恐慌起來,對于他們四個外來人,村民們更是厭惡至極,甚至離他們遠遠的,生怕霉運沾到自己的身上。
原本陽光充足的一天,當四人吃過早餐后,便陰云密布了,偶爾一陣狂風吹過,卷著細細的沙土打在臉上,有一種輕微的疼痛感,但痛感持續的時間有些久。
此時,響起了陣陣的敲門聲。
看坐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的高警官并沒有起身的動作,馬逸便先起身開了門。然后,他將王耀祖請進了屋。
“警官,我兒子的案件進展的怎么樣了?”他坐在高警官的身旁,開口問道。
“還在調查,但目前沒什么進展。”
“哦……是這樣,下午我要去鄰村一趟,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找陳建國就好,我已經跟他說了。”轉而,他又對馬逸說,“我幫你們找一輛下山的馬車,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我覺得你們還是先離開吧,之后的事情,我會跟你們領導商量的。”說完,他便離開了。
不久后,陳建國便拎著午餐過來了。
“警官,你有什么需要找我就可以了。”
高警官問他。“村長要走幾天啊?”
“三四天吧。”
“怎么去這么久?”
“不知道……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他每個月都會去鄰村一趟,每次都要待上三天左右。”
高警官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便問道:“村里又發生什么事情了嗎?今天早上聽到村民們好像議論了什么?”
陳建國清了清嗓子。“哦……他們聽說村長的兒子死了,認為面神發怒了……”他覺得心有余悸,便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高警官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為他添了一杯茶水后,開口說:“放心,這世上絕無詛咒一說,都只是人心的畏懼罷了,有我在,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你也要時不時的跟村民們講,要相信警察的能力,相信科學的力量。”
陳建國露出了安心的神情。“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我會跟村民們說的,您放心。”
“誒……不過,我想知道,為什么大家說這是詛咒呢?”
“因為之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高警官好奇的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在村長的兒子之前,打更的更夫死了,但那應該是一場意外。”
“您能詳細的說明一下整件事情嗎?”
陳建國猶豫了一會兒,便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更夫名叫陳生杰,已經打更20多年了,為人很老實,從不與人結怨,但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說是心臟病突發,而且尸體旁有一小堆面粉,所以大家都認為是詛咒,因為是發生在請神會之后,村民們便覺得是他們不虔誠,面神才會發怒。”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劉航和馬逸。
高警官看了一眼兩人,繼續說:“心臟病突發,那應該和王程的案子沒有什么關系。”
他配合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心臟病怎么突發呢?”
“可能年紀太大的緣故吧。”
高警官對他的觀點表示贊同。“嗯,沒錯……帶我們去王程家轉轉吧。”
然后,五人便一同趕往了王程家。
從接待室往北走,路過兩條小胡同,在轉角處往右拐,便到了王程的家。他的家劉航和馬逸曾經來過,但具體是什么時候,他們已經忘記了。
王程的家共有兩間房子,房子外用一圈柵欄圍著。一間平米數偏大的房子位于整個柵欄的正中央,而另一間則在柵欄的角落里。從柵欄的高度不一可以推測,小房間周圍的柵欄是后修建的,而且由于柵欄很低,完全沒有什么用處。房屋與柵欄間有一處暗角。
馬逸湊到劉航的身旁,輕聲的說:“咱們那天不就是在這……難道那個人是王程?”
聽馬逸這么說,他倒是想起來那天的事情了。“嗯,看樣子咱們那天偷聽到的是王耀祖父子倆的談話。”
“難道王程的死跟王耀祖有關系?”
“咱們當天也沒太注意這件事,不過現在想來,他們父子應該是計劃了什么事情。”
馬逸插話說:“也許,王程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被殺的。”
劉航搖了搖頭。“也可能是我們想多了。”
小房子里生活的必需品一應俱全,是經常有人居住的樣子。大房子里除了有相同的生活必需品外,并無其它的物品了,所以看上去十分的空曠。不過,家具上擺放了許多的工藝品,令整個房間看上去溫馨很多。從裝修風格和家具的擺設上來看,應該是王耀祖為兒子準備的婚房。
兩位警官到處翻找著,希望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所以做起事來非常認真。劉航和馬逸也沒閑著,幫他們一起搜尋著房間的每個角落。不過,他們什么都沒有找到。
王程的家的墻壁上,并沒有擺放面神的畫像。
“副村長,我聽村長說每家都有一幅面神的畫像,以便每天供奉祭拜,可是王程家怎么沒有。”
對于馬逸的提問,陳建國先是掃視一遍周圍,然后詫異的撓了撓頭。“應該是有的呀……是不是掉到角落里了。”話音剛落,他便在角落里翻找起來。
馬逸剛想走過去幫他,卻被劉航攔了下來。“王程根本沒有掛過那副畫,你看墻壁上連個釘眼都沒有。”
“還真是。”
“那不一定要掛在釘子上呀……有可能用漿糊貼在墻上了呢,咱爺爺奶奶那輩兒不都用漿糊貼春聯嘛。”
“沒錯,可是你仔細觀察一下墻壁,根本就沒有漿糊干掉以后的痕跡……而且小屋子也沒有這種痕跡。”
“那你的意思是說他不相信鬼神之說?”
劉航輕點了點頭。
此時,高警官出現在兩人身旁。“二位老弟,發現什么了嗎?”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劉航嘴角上揚,一副想探聽消息的表情,但又將自己的企圖掩飾的恰到好處,完全不會引起他的懷疑。“那高警官你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二位老弟,你們不覺得這所房子不論從裝修上來說,還是從家具的質量來說,都遠遠超出了村長所能承受的物質范圍……所以我在想,這與我之前調查的,有一點相符合,就是王程突然間發了一筆橫財。”
劉航沒想到高警官竟然注意到了這點。為了讓整個房間看上去很平凡普通,特地選擇了木質顏色偏暗且沒有什么光澤的家具,但摸起來的手感與普通的家具完全不同。村民家擺放的家具,木質很差,不完整的表面會有細小的木絲,極易造成劃傷。
“所以,我覺得這起案件的動機就是錢,只要順著這個線索繼續調查,我相信馬上就能抓到兇手了。”
聽著他自信的語調,馬逸安心了很多,但劉航卻有些不安。
房門在狂風的吹動下,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緊接著,陰云跟隨著風的步伐急匆匆的布滿了天空,將陽光隱藏起來。
“又要下雨了。”馬逸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但下一秒意識到下雨會拖延自己回家的時間,便嘆了一口氣。
陳建國感覺到天氣的變化,便催促著他們趕快離開。“快變天了,咱們先回去吧,要不一會兒雨大了可就回不去了。”
他們聽從了他的建議,在沒有打雷之前,四人回到了接待室。
高警官感覺有些無聊,便找了一個話題。“老弟,你跟我講講你參與偵破的案子唄,讓我這鄉下人也見見世面!”
劉航將秦溪兒案子的經過詳細又簡單的講述給他聽。詳細講述了案件的曲折離奇,簡單講述了案件的偵破過程。換句話說就是將最有看點的部分添油加醋的講述了出來,就如同看了一本懸疑小說一樣令人興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