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門自從被皇帝數落之后便一心經商,夜陌已經在做最后的布局,他的計劃就定在開春。
不久后……
夜陌在城外收到將離的第一封信,信中稱那毒藥已經查到眉目,讓夜陌繼續等待。知道將離行事反復無常,夜陌轉身就將信燒掉,然后寫了一封回信,決定主動出擊。
“來人!將這封信送去城外。”
“是。”
“明日午時,我約他在桃林一見!”
“屬下這就是安排!”
城外桃林就是夜陌與將離約定的聯絡點,夜陌的信在城外轉了幾個來回,最后送進了清風館。
……
“少主,是從翠鳶閣送出的信。”
將離拿過信,覺得好笑又荒唐。
“翠鳶閣,不愧是他夜陌!真是越來越有意思!我親自去會會他。馬上去城外留信,明日午時,讓夜陌一個人來!”
目光望向翠鳶閣,懶得再做偽裝。
“屬下這就去做!”
誰也沒有料到,夜陌和將離互相試探了無數個來回,最后彼此的距離,僅僅隔了幾家花樓。
“少主,還有一事。”
“說。”
“忘川最近似乎很繁忙,忘憂公子頻頻出谷,往來瑯嬛閣和南國,已經半年有余。”
“這么一說我倒忘了,都怪靈雀閣那些老匹夫靈頑不靈,我應該找個時候好好去拜訪。”
“少主還是記不起來?”
將離伸了伸胳膊,活動筋骨,“記不起來,都這么久了,忘了就忘了吧!應該不是什么大事。”
清風館主:“雀奴或許知曉?”
將離:“可找到雀奴?”
清風館主:“羅藏山窮追不舍,雀奴已經回靈雀閣,想必此刻正在火巖嶺受重罰。但憑少主吩咐,屬下愿意前往羅藏山救出雀奴!”
“算了,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將來再說吧!”
火巖嶺是靈雀閣刑罰之地,常年高溫不降,火山隨時噴發,乃是名副其實的熔巖煉獄,進去之后無人生還。當然,雀奴好好的留在云閣,這些說辭只是瑯嬛閣放出的消息。
事情遠非如此。
第二天中午,在城外桃林,一位紅衣少年前來赴約,等了一會兒,只見一襲緋色從桃林深處走了出來。
他們就是夜陌和將離。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穿了一身紅色,一個樸素淡雅,一個華麗莊重,只是將離還戴著一只銀白色面具,同瑯嬛閣盜取秘冊時一樣,讓人看不出容顏。
夜陌:“為何還戴著面具?”
將離:“自然是貌美如花,怕招惹某人嫉妒。”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夜陌在與靈雀閣交涉后,也欣賞起將離的能力,不免想一睹真容。籌謀了這么久,夜陌的勢力正在一天天壯大,假以時日,足夠與那位門主相抗衡,而之后,他就可以把精力放在解毒上。
“請說吧!”
將離:“那毒確實是從靈雀閣流落出去的,不過……”
夜陌大概知道將離要說什么,也絲毫不露于色,“不過什么?”
“靈雀閣并沒有任何記載。”
“難為你親自跑一趟。”
夜陌大概猜出將離的境遇,被數十個黑衣人圍剿在船上,一定是靈雀閣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不過將離能親自來赴約沒有這么簡單。
“川谷先生近日在南嵇游歷,你不妨去南方尋醫問藥。”
將離已經和川谷先生打好招呼,只讓他盡量和夜陌周旋。這也是他與老先生之間的約定,將離以尋回長生訣為條件讓川谷先生為夜陌醫治,而川谷先生此刻正在沚城等王府找上門來。
“你還沒有說要什么酬勞。”
“我自然會幫你查出解藥的下落,你不用這么心急。”
看似答非所問,卻是在暗自較量。
“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夜陌也對將離多了一分信任,雖然將離的城府極深,他相信靈雀閣的人有這個實力,何況他們早已經達成了共識,關于那本秘冊。
“作為見面禮,我有一個消息。”
將離:“什么消息?”
夜陌告知將離:“涇安侯府余黨。在生死門之前,曾有另外一股秘密勢力,暗中參與謀劃,皇宮已經有所察覺,不會輕易罷手。”
“哦?”
“據說在清風館。”
夜陌意味深長地說,并不點破。將離也不以為意,清風館早就得到消息,這告密之人除了生死門那位門主,再也沒有其他人。
“這就是你的見面禮?”
生死門迫于皇權的震懾只得供出清風館所在,不過還沒有知道靈雀閣。近日來清風館附近聚集了不少探子,這讓將離很是費神,整日叮鈴哐當的,睡覺也吵的不得安寧。
“你以為,我想借刀殺人?”
“不然呢?”
夜陌:“這只是為了表達我們合作的誠意。”
“夜陌,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哪里!”
兩人一番較量下來,不相上下。
這一片桃林,皚皚白雪,他們不禁享受起這片美好和寧靜。
“這里的桃花比別處開得好。”
“嗯。”
夜陌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回答他,不免在心底認可了將離,除了楚云,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人沉下心交談。此時的將離何嘗不是把夜陌當成了同盟,或許只是這在這桃林,或許只在這一瞬間,但事實如此。將離需要尋回秘冊,同時還有那個夭折的計劃。
“清風館已經不安全,你還是盡早打算吧!”
將離沒有回答。
“若無處藏身,何不來翠鳶閣,成為我的影子。”
“你真會打算盤!”
夜陌沒有再回駁,對將離的態度在無形之中已經轉變,或許隱約察覺出來,將離此人內心有某種信念,將來會與他成為同道中人。同時沉浸在這一片雪白,兩人之間猜忌也逐漸煙消云散。
“暗夜流光,你我同行。”
“……”
將離踮腳飛上枝頭,無聲地欣賞著這一望無際的桃林。夜陌站在樹下,他伸手拂落一捧雪放在手掌也看得入神。他們都不知道對方是何時候離開的,只是這天黃昏的光影與這片雪景十分相稱。
這天他們回去以后,各有打算。
將離送了一封信去忘川,清風館確實已經不安全,只要有人進去就一定會翻出蛛絲馬跡,這樣一來他也會暴露,清風館已經打算從歧城撤離。
夜陌則讓楚云將川谷先生請去了漓王府,隨后也親自去了沚城。
在沚城的漓王府,夜陌向楚云說出了自己中毒的事情,川谷先生替他診治了一番,也沒有診出具體的毒來。這也在夜陌意料之中,他沒有因此而失落,反而是楚云,當他得知夜陌中毒之后就開始憂心起來。
“公子可有覺出什么異常?”川谷先生問夜陌。
“沒有。”
“奇怪了,這不像是中毒的癥狀啊!”
“聽說這種毒會慢慢發作,從而讓人四肢俱廢、五感盡失。”
川谷先生點了點頭,“老夫會盡力一試。”
“有勞您了。”
“那老夫就先下去了。”
楚云吩咐人將川谷先生帶了下去,川谷先生也在王府住了下來,萬一夜陌哪天毒發還能及時趕去相救。
“你不必如此憂心。”
“是什么人給你下毒?”楚云憤然地問道,心里已經猜到許多,從母親的來信他就知道那位門主處處刁難于他,他也一直勸夜陌離開生死門,可沒想到還是成了現在的境況。
“你別管,我自有分寸。”
楚云不再追問,從身上掏出了一塊令牌來交給夜陌,“這是我的暗衛營,希望能幫上你。”
夜陌沒有拒絕,他需要確保此次萬無一失。
臨走時,楚云又交給了他一些錢財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