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嬛閣。
夜陌的動作也被瑯嬛閣察覺,莪術一直在派人暗中查探夜陌的目的,已經查到生死門了。
“閣主,生死門最近一直在四處查探靈雀閣,據屬下分析,并不是生死門那位門主的意思。”
蘇情:“繼續說。”
“生死門最近有一位叫夜陌的殺手嶄露頭角,那位門主忌憚他日益壯大,給他準備了一種毒藥,這個叫夜陌的殺手為了取得信任,當面服下了那毒藥。”
“他叫夜陌?”
“夜陌正是這個殺手的名字。”
蘇情看起來并不是很關心,整個生死門尚且對靈雀閣還造不成多大威脅,何況一個勢單力孤的殺手。
莪術似乎還沒有說到重點,又聽他繼續說道:“不過閣主,那位殺手服下的毒藥就是卿桑公子當初中的相思引,他們會不會想從靈雀閣獲取解藥?”
“解藥。”
蘇情冷漠一笑,那女子死后這世上哪還有什么解藥,“不必理會。”
“是。”
莪術向蘇情稟報完畢便退出去。
這時,蒼術又走了進來,“閣主,新的資料都送到忘川了。”
“知道了。”
蘇情的用意不過是為了給忘憂一絲希望,哪怕只有這一絲希望,也總比讓他沉浸在悲痛中好。
忘川,竹林的木屋內燈火搖曳,正將一個人的影子照在紗窗上,他手里拿著一卷書,不時翻動起來。忘憂自從歧城回來便頻繁地來這竹林,雀奴的話讓他堅信眼前的女子不會就這么睡去,她能保持十多年容顏不變就證明她并非凡人。而瑯嬛閣的那些資料,也讓他有了希望讓她蘇醒過來。
蘇情對忘川這一切都全然無知,當然或許他也并不關心。倒是雀奴還每日等著能收到忘川的來信,忘川的信很久沒有送出去了。
“閣主,生死門那邊有動靜了。”
“說。”
“夜陌一直在讓沚城打聽川谷先生的行蹤,也暗中派了許多人,那些人正明目張膽地向江湖各大門派打聽起靈雀閣,還有那位少主,將離公子。”
“他這是要敲山震虎?”
“如此聲張,勢必會讓江湖的人都知道靈雀閣的存在,那些人已經被我們秘密處理,不過接下來如何行事,屬下還需要閣主的指示。”
“既然他要找靈雀閣,就讓他找,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蘇情冷言冷語,“派些人去給羅藏山送信,看他們能有多少本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
……
靈雀閣派出了一隊人馬,將夜陌約在了城外,夜陌也只帶了幾個親信。
“你就是夜陌?”
“你們就是靈雀閣的人?”
夜陌反問,果然靈雀閣再隱秘也經不起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傳開,他只是想從靈雀閣獲取一些關于那毒藥的線索,只有交涉之后才知道對方的實力。雙方相互確認身份后,也不多費口舌,他們都直截了當表明來意。
“我無意冒犯貴閣,只是你們藏身過于隱秘,才出其下策。想必你們已經查出我的底細,今天我來也是想和貴閣做一筆交易。”
“洗耳恭聽。”
“聽聞早些年生死門從貴閣脫離,曾帶走了不少稀世奇毒,我想知道的是其中一種,這種毒藥一旦服用之后,就會漸漸讓人四肢俱廢、五感盡失,最后殺人于無形。”
“消息是有,就看閣下出多少價錢。”
“全憑貴閣要價。”
“如此我便回去與我家主人細說,你且耐心等候。”
“靜候佳音。”
雙方都干脆利落,交涉完畢就此分道揚鑣。他們不約而同地都派了線人跟蹤對方,結果都是沒有成功。夜陌的心中不禁生了一絲棋逢對手的快感,雖然沒有追蹤到靈雀閣的據點所在,但最后還是達成了交易。雙方若真交起手來,在人數相當的情況下恐怕也難分上下,夜陌對靈雀閣更加好奇起來。
……
清風館。
“少主。”
“如何?”
將離雖被南國追殺,但清風館是他一手扶持,明里協助靈雀閣行事,暗中卻只聽命于將離一人,唱得一手好雙簧。這也是為何靈雀閣成事屢試屢敗,將離在清風館藏匿了半年也未透露一點行蹤。
“那人名叫夜陌,是生死門晉升的天級殺手,被人暗害。看起來誠意滿滿,任憑靈雀閣要價!”
靈雀閣的暗影將消息帶回清風館,將離隱約也有些氣憤,卻不露于色,“任憑要價,口氣倒是不小。”
“少主打算如何處理?”
“若是都能用錢解決問題,豈不是便宜了他。哪有這么容易,讓他等著!本公子吃過的苦頭,也讓他嘗嘗吧!”
“是。”
清風館主又讓暗影去告訴夜陌,靈雀閣已經著手在查辦,他只需在生死門耐心等候,至于價格,要等事成之后再談。夜陌此時正在生死門拉攏自己的勢力,無暇分身,雙方就此達成共識。生死門的那位門主近來高枕無憂,殊不知自己的勢力正一點一點被夜陌蠶食。
……
寒江月夜。
此時,在沚城以南的河流上,兩艘大船越靠越近,一艘順流而下,一艘乘風破浪逆流而上,其中一艘坐的忘憂幾人。
“辛夷公子,前面有船朝我們靠過來了。”船夫回頭說,“您看怎么處理?”
忘憂正在秉燭夜讀,看著瑯嬛閣新給的資料,長生訣在瑯嬛閣丟失,只能另尋那枚丹藥的下落。
“不必理會。”
“好。”
船夫繞開它的航線,試圖讓兩艘船錯開來,卻沒想那艘船并不避開,反而越湊越近,兩艘船就這樣“砰”地一聲撞上了。
“公子小心!”
辛夷和沉香頓時警惕起來,船的晃動也帶動了蠟燭,這一傾斜正將一滴燭淚滴在忘憂手上的信紙上,忘憂收起那些資料起身放進桌旁的柜子。
“船上公子恕罪!”
另一艘船上的船夫連忙道起歉:“實在是抱歉,我這船舵失靈,不小心撞上您的船,我這就將船劃走。”
辛夷沒有計較。
“繼續前行!”
這就像一場意外,他們的船又回歸了正常的路線。
此次南下是要去南嵇宮廷,是受南國新帝之邀參加登基后的第一個慶典,也是詢問關于那枚丹藥的線索。忘川向瑯嬛閣借取長生訣時,羅藏山已經表明態度,長生訣失竊后,丹藥一事不宜再讓羅藏山知情,因此忘憂決定親自去南嵇面談。
“公子,聽說生死門又有人中了相思引,正在尋找解藥,可能很快就會找上忘川。蘇公子傳信提醒,來者不善,讓公子小心。”
“這藥真是害人不淺!”
相思引重現江湖,又是一場風波,牽扯出雪山舊傳聞,草原與齊越之間的糾葛總要有個定論。
忘憂:“忘川不見外客。”
“屬下這就傳信回谷,重新布陣,嚴防生人靠近!”
……
江上霧濃,兩艘船的距離越拉越遠,一艘南下而去,一艘北上回歧城。
羅剎:“剛剛明明有機會見到那位忘憂公子,為何改變主意?”
“還是小心為上。”
夜陌這樣和羅剎說,誰也不能確保忘憂的船上沒有生死門的眼線。夜陌又秘密地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沚城,并不打算在那里靠岸。自從取得那位門主的信任,夜陌的行蹤更加隱蔽。
城中的大夫都診斷不出來,這讓夜陌很被動。直到后來,他知道了靈雀閣,也知道了忘川。不僅如此,他還與靈雀閣少主達成交易,親眼見到忘川那位醫者。盡管一切看起來順利,他還是不能明目張膽地行動,只能送信去了沚城讓楚云幫忙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