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維森林-
“好了沒有,我們到底還要在這見鬼的森林中呆多久?”在地上躺了很久的左月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古月坐在一旁的地上,正在對不就前回收的護盾生成器、心靈感應裝置以及圣槍戰甲進行校準和調整。
“就快好了。”對護盾生成器和心靈感應裝置的調整已經接近尾聲,古月掌心中捧著兩個徽章問道:“護盾生成器和心靈感應你想要哪一個?”
“哼!”只有嘴能動的左月冷哼一聲,“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是是是,你是大武術家,自然看不起這些粗枝末節的東西。”既然他不需要,這些東西古月就自己留著。
和自幼生長于武術世家的左月不同,古月既沒有左月那常年累月鍛煉出來的變態反應能力,也不會那傳聞中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的金剛不壞鐵布衫。
“你這是在嘲諷我吧。”相互共事,左月又何嘗不知眼前這個人的底細,“那年槍術大賽,你可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區區第二。”
戴上圣槍戰甲的變身手環,心念微動,戰甲立刻被召喚出來緊緊覆蓋住身體表面。當他將護盾外形的徽章貼到左腕護甲上時,護腕出現一個足以讓徽章鑲嵌進去的凹槽。
所有戰甲都會預留出6~10個數量不等的功能連接插槽,以方便為戰甲添加新的的功能。
徽章鑲嵌進去后,戰甲開始為護盾生成模塊充能,充能完畢后,一個由十九塊菱形緊密連接組成的能量盾牌浮現于左手手腕上。兩三秒過去,護盾看上去就像消失了一樣變的完全透明隱藏起來,只有在受到攻擊的應激狀況下才會再次顯現。
不同戰甲的功能插槽數量雖然不同,插槽多能夠為戰甲增加多種新功能,插槽少則能夠提升模塊的功能強度和能量效率。不過最有趣的是,根據模塊安裝的位置以及戰甲的不同,相同的模塊會展現出不同的能力。
古月選擇將集成心靈感應模塊,有著心形外觀的徽章安裝到后頸,能量連接,信息通道建立,其所穿戴的戰甲與他的聯系更加緊密,大大地提高穿戴戰甲時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對左月存在的解析已經完成,在翻看所獲得的數據時古月突然沖著地上躺著的人嫣然一笑。
“我可告訴你,不要亂來。”左月好像預感到了什么。
“我突然發現某樣有趣的東西,想在你身上做做實驗。”古月的手指飛快在左月身上那塊面板上滑動著。
“我可以拒絕嗎?”左月無法理解身上所展開的虛空面板中快速滾動著的字符和符號,雖然看不懂,但他明白,那是對自身存在解析后所獲得信息數據化的產物。
古月十分認真誠懇地說道:“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希望你不要拒絕。”
“我也希望你不要亂來。”左月深知,古月并不是在質詢自己的意見,而是在提醒他。
·
-城市地下車站-
在之前約定好的地方和逃回來的狼犬碰頭后,渡鴉羅蘭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回到教會復活其他隊友后,再前往大陸的貝西河畔碰頭。
離開教堂后,羅蘭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因此他想到一個掩人耳目的辦法來擺脫那些跟蹤者的糾纏。
接下來的行動最好一人隱秘進行,那些狼犬跟著他只會礙事。
這座城市的地下有直達港口的列車,大概是見他穿著治愈教會的長袍,站臺的保安人員并沒有怎么用心盤查便讓他進去了。在票務室付好車票上車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不一會一個穿著大衣拎著公文包帶著眼鏡的男人坐到他對面。
男人手里拿著報紙和喝了兩口的果汁飲料,即便他表現的很從容,可對生氣(生靈氣息)十分敏銳的渡鴉來說,這些隱藏完全沒有意義。
自從出了教會,這家伙便一直跟著自己。
翻看著報紙的男人扭開瓶蓋喝了口飲料,在放下飲料時他的目光落在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渡鴉身上。
男人推了推著特別功能的眼鏡,然后向羅蘭攀談起來,“你好。”
羅蘭不耐煩地睜開眼睛,之所以閉眼是為了集中精神,感知車廂中有沒有其他特別的氣息,“有什么事嗎?”
男人尷尬地笑著抬起手腕,掀開袖子露出精致的手表,“我想麻煩先生你一下,能否幫我校準下時間。”
然而,手表僅僅是個幌子,當羅蘭的目光從男人臉上轉移到他手腕佩戴的手表表盤上時,他仿佛看到一個漩渦。
是催眠術,在意識被漩渦吸取進去之前渡鴉恍然察覺到。
·
-夢幻之境-
高峻的山峰仿佛被誰攔腰斬斷,平坦的高臺上,刺骨涼風夾雜的涼意侵襲進四肢百骸。
羅蘭打了個激靈,他回想起剛剛坐在前往港口的列車上被人催眠。雖然他知道這里不是現實,可目前回到現實的辦法他卻一點沒有。
渡鴉戰甲的能力便是制造能夠以假亂真的幻覺,若非擁有足夠了解真假虛實之間區別的實力,常人即便是獲得渡鴉戰甲,也無法使用戰甲的能力。因為他們會在使用戰甲的能力時被自己所創造的幻覺迷惑,自欺欺人往往難以發覺,實力越強,陷入地也就越深。
陷入幻境或者夢境時,劇烈的疼痛和猛烈的驚嚇并不能讓人從中脫離,反而只會讓人更加確信這里就是現實。
渡鴉戰甲的〖死神降臨〗和〖烏啼月落〗皆是能夠使人深信不疑的幻術,中幻術直接死亡的例子可是一抓一大把。
幻境中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并不相等,羅蘭深知,人在幻境中被放置一段時間后少不了會胡思亂想,設置幻境的人便能夠通過那些想法找到受術者內心的漏洞,利用漏洞窺視其內心。
羅蘭盤腿坐在地上,放緩呼吸進入冥想狀態。
然而就在他放空思想,進入無我無心的狀態時,一股強烈的光線將他從那種狀態給驚了出來。
羅蘭瞇著眼仰起頭順著光線散發出來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一個巨大的門扇憑空浮現在半空中。
門扇和門框上雕刻著精美的浮雕,門框上是云繪,左門扇上是以明亮色調刻畫著的傳說中的天使,右門扇上刻畫著的則是以灰暗色調傳說中的惡魔。
“這世上的事物非黑即白,這世上的生靈非善即惡。”戴在眼睛的男人出現在羅蘭身側,他將看向天空那扇門的目光轉移到渡鴉身上,說:“你為什么要裝作牧師?混進教會和瑪利亞主教見面是不是在圖謀著什么有害于我治愈神教利益、有害于我偉大教主安危的事情?”
羅蘭捏著自己的山羊胡子,“什么時候,治愈教會改稱為治愈神教了?”
治愈教會是人的教會,而治愈神教這個稱呼很顯然是那些家伙將其視為神的教會,至于這‘神’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被狂熱信徒神格化的‘某人’,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偉大的教主是神在世間唯一的代言者,于我等而言教主無疑是神在這世間的化身。過去治愈教會虛有其表,而無其實,從而導致至今教會中仍有人質疑我等偉大神的存在。為了讓我們偉大治愈之神的恩澤和光輝散布到世間每一個角落,教主令我等將治愈教會改稱為治愈神教,讓世人皆知曉我們所信仰的治愈之神的存在并非妄想,而是卻卻事事的存在的。”
與其說是神教,更像是邪教,羅蘭不禁為男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不值,下意識爆出一句出口:“MDZZ。”
“你說什么?”前一刻還一臉虔誠的眼鏡男,下一刻面露兇光并且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連枷。他之所以掏出武器,是認為羅蘭在嘲諷他的信仰。
見對方掏出武器,羅蘭同樣毫不客氣地從后腰抽出短刀,“若治愈之神真的存在,為何不治愈盡這世間疾苦?”
“正如復活術無法復活求死之人,窮苦亦是他們咎由自取。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為何同樣生而為人,別人能夠依靠辛勞和汗水換取食物和住所,那些乞丐難道想只要伸伸手、賣賣慘就能得到食物和救贖?”
“強詞奪理。”羅蘭用劍指向眼鏡男。
在山林、遺跡中游歷多年的羅蘭,養成了用劍指著別人進行理論,畢竟冒險者和傭兵都喜歡用手中的武器和別人理論(物理)。
然而眼鏡男和羅蘭不同,當他看到羅蘭用武器指向他時便認為羅蘭說不過去他而惱羞成怒。可是羅蘭不是不想和繼續理論,如果能夠不通過武力來解決問題便再好不過了。可就在羅蘭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眼鏡男把連枷甩了過來。
他為什么要攻擊自己?在躲閃連枷的時候羅蘭心中思索著。
最先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身為狂信者的眼鏡男不喜歡有人反駁,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家伙只會肆意把自己的想法安在他人身上而且不許有半點反抗。
像這樣的人,哪還需要多少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