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已經到陳恩生家樓下。
時至午夜,小區里如往常一樣清幽,路燈也像往常一般的昏黃。
春末的濃重氣息,兩人下車后感受到的是一陣源于晚風中的暖意,還夾纏著一股花的清香,并沒有印象中的春寒料峭。“你還沒說短信是關于什么。”江眠對短信內容十分執著,他知道所謂的照片門對陳恩生的影響根本不及這條短信,甚至剛才看見江無憂,陳恩生也沒有像收到這條短信后的那樣心灰意冷。
“就是原本徐格要帶我去三亞,現在機票退訂了。”陳恩生心情已經平復,對江眠說話的語氣也漸漸恢復到平常:“你滿意了?”
“我滿意什么!你就因為這事兒傷心難過?”
“你哪只眼睛看我傷心難過了,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我是個白癡好了吧?”
“你知道自己白癡就好。”
“那既然我是個白癡,”江眠拉住她,深情地看著她的雙眼,認真地說:“我這個白癡請你答應我,一會兒到家,我們就把今晚的事情忘掉,當它不存在,咱們照常該干嘛干嘛,好么?”
“我大概不行了,我不像你。”陳恩生坦誠。
“怎么不行?我和你經歷的是一樣的事,沒道理我行你不行,你應該相信自己,也應該相信我!”江眠真摯的眼眸里只有陳恩生。
“我們不一樣,我們面對的問題也不一樣。”陳恩生卻不敢看他。
“你看著我,你別告訴我是那條短信的問題?那能代表什么?”
“它不代表什么,可就因為它什么也不是,所以我不能當這一切不存在。”陳恩生從江眠的手里慢慢掙脫,對江眠說:
“你知道么,今天下午張曉晨對我說徐格計劃帶我去三亞時,我真的特別開心!
不是因為去三亞開心,而是為我又發現了他愛我的蛛絲馬跡開心!就像我剛才對他說的那樣,我以為他是愛我的,哪怕不是我想要的那份愛。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他去過三亞的,可當時他因為臨時有事所以我們只是在酒店住了一晚就提前回來了,所以我一直覺得很遺憾。
我以為他是想彌補這個遺憾才要帶我去三亞重游,我甚至自以為他還能記得這件事就是因為愛我。
可是今晚的事情讓我所有的發現、覺得和自以為都化成泡影,不僅如此,它還會變成一面鏡子,把我照成一個笑話。你說,我能當它不存在么?”
陳恩生沒有表現出任何有起伏的情緒,此刻的她非常平靜,平靜到讓江眠覺得陌生。
他寧愿她像剛才那樣痛快的哭,也不愿看到她如此克制自己。
“好了,好了,不行就不行吧!”江眠再次將陳恩生攬在懷里,雙手快速地在她后背摩梭,不知道是試圖安撫懷里瘦弱的女人,還是嘗試著在安撫自己。
他的心劇烈地疼痛著、抽搐著,胸口像是被塊巨石壓迫著,讓他難以呼吸,禁不住地流下眼淚來。
他第一次因為看見一個女人的內心而哭泣!也因為這個女人的內心被別的男人完全占據而心酸不已。
“你怎么了?”陳恩生被他抱在懷里,敏銳地感受到他情緒上的波瀾。
“沒怎么。恩生啊,都會好的,都會變好的,你相信我!”他在她耳邊真誠地說:“我帶你去三亞啊,我們現在就去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