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在醫院躺了一個晚上,和陳澤陽商量著要怎么辦,有幾個地方比較難,第一個是時間,第二個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誰又能伸手是個問題,朗家現在正是求救無門
一個晚上,他們想到了幾個人,時間緊迫,剩下的就等爸爸的消息了
朗家整個牽連甚是嚴重,朗老爺子幾番被請去問話,好大一把歲數那經得起這么折騰,一下子一病不起了,所有重擔全部壓在了朗叔叔的身上,朗叔叔內外兼憂,縱然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這會兒也感受到了力不從心了
當陳晨出現在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恨不得撕了她,一個巴掌打的陳晨站不穩,坐在地上捂著臉不說話。爸爸在旁邊也不說話,自家姑娘惹的禍,害得別人一家支離破碎的,雖然不滿但是也不好說什么。
朗叔叔在辦公室劈頭蓋臉的大罵陳家通敵叛國,給臉不要,爸爸都忍了下來,一句話沒說。一個上午過去了,朗叔叔也知道這么生氣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吃了兩片降壓藥長長嘆了一口氣,指著爸爸說“陳陸生,我不管你打的什么注意,在我緩過來之前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
爸爸也沒說話,看著他
“你這么看著我看什么?你還來勁是不是?”
“朗叔叔,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給您出氣的,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
“解決個屁問題,你特么能解決什么問題,你特么就跟給我桶簍子,你特么要不是···”他指了指爸爸“他的種,你早死八百遍了”
“那多謝朗叔叔仁慈了”陳晨也賭氣,這老頭太倔了,一上午了罵個人就不帶重樣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虧得他爸還能聽得進去
“真是你的號閨女啊,陳陸生,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生的閨女”老頭就差一把胡子了
“我們真的是來解決問題的”爸爸說
這下老頭愣了“解決個屁,你會解決個屎”
“現在子秋雖然被帶走了,但是證據不足,現在要想救他還來得及”爸爸慢條斯理的說著,這招對付暴躁的人最有用,他越急你就越要慢
老頭瞇了瞇眼睛,看著他沒說話。
“她愿意幫你”爸爸一手指了指陳晨
“她能幫個屁,一個腦子都沒長全的黃毛丫頭,不幫倒忙就不錯了”老頭是半個眼睛看不上她
“有些事兒,除了她能做,其他人做都不方便”
“什么意思?”老頭終于冷靜了下來略帶了些認真的審視著她,看的她有些別扭
“這里邊還需要有一個人幫助,是我死去妹妹的夫家”爸爸同樣是緩緩說出這幾個字,這樣的說話方式會大大增加威懾度,總讓人覺得是勢在必行“你也知道,商場如戰場,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對手,只要現在梁家愿意出手,子秋的事兒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老頭瞇著眼睛看著他
爸爸慢慢的說下去“至于這里邊是誰會伸手我不好說,畢竟我妹妹去世之后我們家就已經不與梁家來往了,不過這都是我們老一輩的恩怨跟這些孩子都沒有關系,所以你現在需要她”
老頭朝她翻了個白眼,厭惡的轉過頭冷哼著
“今天就先這樣,我們今天就是先給你打聲招呼,不出意外的話,陳澤陽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接觸到了子秋,一切就等他回來我們再議”
老頭一直坐在老板椅里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好像能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這時候爸爸轉過身摸了摸鼻子說“不管怎么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看在這個孩子能救子秋的出來的份上,你差不多得了”
一個煙灰缸應聲而落,爸爸靈巧的躲開了,但散了一身的煙灰,頓時有些上火,但是實在不好發火,拎著陳晨開門出去了。陳晨看著大家看他們的臉色各個充滿著好奇和打量,陳晨就止不住的想把他們耳朵剁了,把眼睛挖出來
陳澤陽的挖門道洞的請來的律師確實是精英當中的精英,舉手投足之間包含著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樣,他把所有利害關系擺明了給大家,越是分析的精準,大家的臉色就越難看,照現在看來實在是不容樂觀,相當的棘手。
所有能走動的關系需要疏通,可是就像是往大海里扔了塊小石頭,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不說,以前和他們走的近的幾個老人也都開始漸漸疏遠了,恐怕會沾上麻煩,一時間所有的大門好像都朝他們關閉了。
一下子他們陷入了僵局,就像是一張已然織好的蜘蛛網,只要有一人踏進來就必死無疑。
陳澤陽一直在和律師這邊緊密的聯絡,他們需要足夠的時間掌握最糟糕的動向,時間不等人。就在這個時候,有匿名舉報朗家還提供了實質性的證據,除了邱家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主要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人沒這個膽子。
大家坐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最后她長出了一口氣說“接下來成敗看我了,當時梁朗兩家逗得水火不容,到底能不能出力,又能出多少力,不得而知,但是絕對不能讓邱顥那個兔崽子好過”
她抽空給蔣老師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喝個茶,她越想越憋氣,忙乎了一溜十三招白白給人做了嫁衣裳,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惡氣。而且不讓她知道就算了,還他么欠欠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這真是老虎不發威把她當Kitty貓了啊!
蔣老師半信半疑的掛了電話,古語有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陳晨實在咽不下這邪氣,管她損不損呢,能讓她得勁就行,怎么能讓邱顥那個王八蛋不舒服就怎么來
蔣老師瘦了不少,但是人很精神,畢竟現在他不用跟著梁凱哲了,但是不代表梁凱哲一輩子就這么樣老老實實的回梁家,她可不信這種鬼話
但是顯然蔣老師也是這樣想的,梁凱哲注定這一輩子不會屈于人下,早晚會再次崛起的,他們自然都是心照不宣的等著。不管怎么說梁家的危機算是過了,蔣老師對她的態度也多少緩和一點,這倒是沒讓陳晨覺得哪里得勁了,一想到邱顥那兔崽子恨得牙都癢癢
干脆也不繞什么圈子,一股腦的連事實帶邪乎,讓本來有些玄呼的事情變得更加撲所迷離了,直到最后蔣老師的臉色白的有些瘆人才算罷了
晚上,邱顥的電話響了又響,陳晨哼著小曲在他打第三遍的時候接了起來,心情大好
“陳晨,你特么損不損!”
“哎呦,這話您說的,我再損也得屈您之下啊”
“你這個傻逼,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她“邱顥,我要能讓你好過,我跟你姓”
邱顥氣急敗壞的一邊罵一遍威脅加利誘,陳晨自然不怕他,蔣老師是個聰明人,肯定想的到,梁家在C城樹大根深,怎么一夜之間就風雨飄搖了,這里邊他自己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把她逼上絕路,拼了命的把這趟水攪渾,他們鬧得越歡,她才越開心,也樂得看熱鬧
正當她還沒有樂完呢,陳澤陽的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興致,陳澤陽警告她不要玩了,現在形式對他們不利,讓她快點行動。他現在要回隊里一趟。
陳澤陽以前得到隊里有不少身份特殊的公子,但是他受傷之后也沒有見他和隊里哪個人走的近,這會兒必定是某個人可以決定生死
陳晨打定了注意,第二天就找到了她的姑父,梁凱哲自然也在,看見她的時候杜少有些不自在,但是現在她可不管他怎么想,有些事兒可不是他能解決的。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愿意來求他,畢竟他姑姑的死和這個人是有關系的,她還不至于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仔仔細細的把這個老頭看了一遍,看上去挺慈祥的,但是怎么樣都親近不來。她倒不是怕這個人,只是無論誰站在他面前都會不自覺的低下頭,陳晨一面覺得縱使有求于人也不至于低聲下氣,一面又不敢面對他的淫威。最后她把心一橫,左右都是人,總不能這老頭還吃人不成,就把他當成普通···有點不普通的老頭就行了。
她把事情經過和來龍去脈取其精華的快速的陳述了一遍,又回答了幾個老頭犀利的問題,也不知道老頭哪根筋打錯了,非要她上前一步。
她先是戒備,但想了想他這個年紀估計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上陣博弈的狀態了,況且梁凱哲現在還在呢,還能現在把她吃了果腹不成?遂也不再顧慮,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怕我?”老頭瞇著楊靜隔著一張辦公桌問她
“為什么要怕?”她也學著老頭的樣子瞇著眼睛看著他“您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那不成都是窟窿?如果是那樣我可能真的會怕”
老頭面露不悅,陳晨掃了一眼梁凱哲,臉都綠了
陳晨想罵他沒見識,這種高高在上的人,越是有人不把他供著他越是較著勁跟你對著干,說不定還真就著了她的道也不一定
她想了想又說“您在尊貴,難道不是和我這種人一樣呼吸一片空氣”說著舉舉茶杯聞了聞“香啊!喝同樣的茶?”說著還極挑釁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說白了都是人,我還就不信了,你還能吃人是怎么樣”
老頭觀察了她有一會突然不怒反笑“像,像極了”
“像誰?”她反問
梁凱哲在一旁緊抿著嘴唇不說話,老頭依舊瞇著眼睛看著她,半晌說“這件事我已經聽明白了,也知道了來龍去脈,雖然很讓人憋氣,也確實棘手不好辦,可梁家已經從這個漩渦里滾出來了,也為此損傷了大半的元氣,現在正是整頓的時機,已經沒什么精力和能力在去插手這件事了,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急于這一時”
“我不管,反正你不管的話,我就賴在這不走了”說著自己轉身就窩回了沙發里,來之前她已經把這種結果想好了,可當真的聽見這話心里沉了不知多少個深度,她還真不知道這老頭還對什么感興趣,除了求他還真是別無他法。
老頭又好氣又好笑,就沒見過她這么沒臉沒皮的,一笑“你不用在我這耍無賴,就算你耍也沒用。這樣吧,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聽見他這么說她頓時覺得這老頭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不好對付,立馬來了精神頭,兩眼就像兩個手電似的嗖嗖的冒精光
老頭也沒忍住,手指著她回頭跟梁凱哲說“這丫頭,猴精似的”
陳晨有些得意的撲到他跟前,拉著他的胳膊就恃寵而驕的晃來晃去的說“好姑父,好姑父,你快給我指條明路吧”
老頭被陳晨哄得樂開了花,讓梁凱哲拿筆記了個地址說“老九,你陪他走一趟”然后走到保險柜打開從里邊拿出了一枚真蛋殼,陳晨微微皺了皺眉,但是什么也沒說
老頭交給梁凱哲說“你把這個交給他,他就明白該怎么做了,你們可以信任他,他說怎么做你們就怎么做就行,其余的別問別管”
陳晨一聽就知道這個人身份不一般,心里的那種雀躍就更別提有多高了,她隨手就捧著老頭的頭,吧唧一口就親他腦門上了“謝謝姑父”
老頭被陳晨直接整蒙了,不知該喜還是該憤,咬著牙板著臉的說“胡鬧”
陳晨哪管那些啊,她現在能感覺到朗子秋是有希望的,只要還有希望,她什么都愿意做,不自覺的就有點潤濕了眼眶
“漬”老頭以為她是被嚇著了“這么大人了,怎么還說哭就哭呢”
“姑父,我不因為你哼我了,是我終于看見希望了”
老頭沖著她點了點頭,看了梁凱哲一眼,這小子低著頭正憋笑呢,老頭臉上有點掛不住揮手給了他一下,梁凱哲叫著跳開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