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常清的堅持
- 不器歌
- 封使君
- 3137字
- 2019-10-14 00:15:13
“此女潛伏大陸,必有所圖謀,雖暫時失憶,可一旦她恢復(fù)記憶,或許會對諸位不利。”
苦荷面色不改,環(huán)視眾人,“若她突起發(fā)難,以貧僧看來,諸位除了段施主和無雙小施主能夠幸免意外,就是之然施主你,雖說天資卓絕,身懷儒門兩個奇功,也未必?fù)醯牧怂龏Z命一擊!”
段虎沒想到苦荷能如此高看自己,但他體質(zhì)有些特殊,在一般情況下確實(shí)能比別人多一絲生機(jī),見他亦提及雪無雙,心中暗自揣測雪無雙這雪域小公主或許也有他不知道的特殊本領(lǐng)。
只是這樣把碧菡推入深淵卻非他所意愿的,凌雨肯定也無法接受,“大師可有其他辦法。”
王之然也哼了一聲,有些意外這和尚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功法來歷,“反正不能讓她被你們給禍害了!我若沒有遇見罷了,既然看見了就決不允許!”
“阿彌陀佛,”苦荷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王之然,“貧僧早說施主身具佛性,慈悲為懷,果然不假!”
王之然端著的酒杯本已到了嘴邊,聽見苦荷此話卻突然呆滯了,真是服了這個和尚,真夠能扯的。
“若說其他辦法,也不能說沒有,但是此法有很大漏洞。”苦荷淡然地看著表情各異的眾人,“其實(shí)讓她去佛域真的未必是壞事,血脈之力是助力,其實(shí)也是一種枷鎖,其實(shí)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佛域取了她血脈也并非因?yàn)橛J覦于此。”
“說的比唱的好聽,若不是看上了人家血脈,你為何非要取人家血脈?我就不信她這點(diǎn)修為在佛域還能翻起浪來,你這和尚真是當(dāng)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王之然聽見苦荷之語當(dāng)即嗤之以鼻,連酒都懶得喝了。
“四靈血脈關(guān)聯(lián)重大……”苦荷作為絕頂高手與一群后輩交涉,不僅手下留情硬抗了諸人的攻擊,還忍了半天的污言穢語,不說他身份超卓,連大帝也要給幾分面子,就是個平常人也忍不住有火了,“之然施主,你覺得貧僧若要用強(qiáng),諸位就算齊上,又能耐和尚如何?”
此話一出,王之然啞然無語了,現(xiàn)場的氣氛又變得凝重起來,苦荷說得不錯,若他真要強(qiáng)為之,眾人合在一起也不夠他一下的,想來這和尚確實(shí)被王之然氣得不輕,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風(fēng)度,真的可謂佛法涵養(yǎng)精深了。
段虎不愿雙方起沖突,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師莫怪,我二哥乃是性情中人,言語不當(dāng)還請海涵!”
瞅了一眼苦荷,王之然難得沒有再大放厥詞,看來他狂則狂矣,還不至于狂到看不清形勢。
凌雨看情形不對也立刻開口道:“對啊,大師您是前輩高人,勿要與我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計較!還請您明言,還有什么解決碧菡之事的辦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荷嘆息一聲,雙手合十,“想不到貧僧千年修行,仍破不了這嗔字一戒!實(shí)在是著相了。”
雪無痕偷偷地瞅了一眼王之然,暗暗好笑,這位氣人的功夫估計比他的儒門功法可厲害多了,也就是苦荷,換了其他高手誰能受得住被一個后輩指著鼻子罵而還和顏悅色,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另外一法也很簡單,由貧僧徹底封了她的記憶,讓她以后就做一個土生土長的潛龍大陸人即可。”苦荷沒有再賣關(guān)子,“只是此法是以貧僧本身的修為限,若有修為高過貧僧者,很可能就能破除封印。而大陸隱世強(qiáng)者不知凡幾,上次那位楊葉施主就不是貧僧能望其項(xiàng)背的……”
“就如此吧!”凌雨斷然道。
“阿彌陀佛……”苦荷見凌雨意愿堅決,不再多言。他口宣一聲佛號,一陣梵音縈繞,整個人莊嚴(yán)寶相,真如活佛在世,與之前對戰(zhàn)之時不同,這一次的梵音更為和煦,讓人頓生向善之心。
隨著他口中佛唱不斷,一股祥和之氣從碧菡身上散發(fā)出來,頭部幾個“卐”字光印閃爍,不一會兒又徹底融入進(jìn)去消失不見,碧菡的面色也變得慢慢紅潤,呼吸順暢起來。
“善哉善哉!”苦荷收了佛功,面含微笑朝凌雨道,“貧僧已封印這位碧菡施主的域外記憶,若以后有所變化,施主須小心應(yīng)對,此物或可解一時之憂。”說完一串菩提手串自苦荷手中緩緩飄向凌雨。
凌雨恭敬接過了,執(zhí)了一個佛禮,“多謝大師!”
“大和尚,這就完事了?”雪無雙扯著腦袋看了一眼碧菡,眨巴著眼睛看向苦荷。
“大法無形,未必都要驚天動地。此事貧僧也是恰逢其會,由緣而生,既已解決,貧僧去也……”
話音剛落,苦荷已不見了蹤影。
“這大和尚,老這樣神神秘秘的……”雪無雙嘀咕了一句。
“哎呀!”段虎突然一拍腦袋,“忘記問大師那軍官是誰了!”
“什么意思……”雪無痕好奇道。
段虎道:“我懷疑馬三他們突然失蹤,也許能從這軍官處找到線索,可惜了!”
“想找出此人不難……”凌雨安頓好了碧菡,正好聽見了段虎的話,接口道。
“你有辦法?”
“放心,交給我了!”凌雨瀟灑一笑。
“莫非……我錯怪了這和尚?”王之然忽然在一旁冒出了一句。這苦荷竟然輕易就這么走了,也沒再提碧菡身上青龍血脈的事。
眾人聞言看向了他,各懷心思地沉默了。
凌雨倒是給了段虎一個意外,第二天就找到了他,“那個軍官找到了,說來真是有緣,還記得我們從傳送陣中遇到的那隊(duì)守衛(wèi)嗎?”
“是他!”段虎想起了那個表面世故,骨子里冷傲的軍官,還有那個叫常清的怪異軍士,“你怎么辦到的?”
凌雨淡然一笑,“山人自有妙計!你準(zhǔn)備怎么出手?”
“知道是他就好了,我去會一會他!”段虎眸子里精光一閃。
“我有個建議……”凌雨見段虎似乎很有把握,開口道。
“咱們的雨仙子神通廣大,有什么好主意,快告訴我!”段虎笑道。
“什么時候?qū)W會貧嘴了,”凌雨嗔了段虎一句,正色道:“或許你可以先從那個常清著手!”
段虎聞言神色一動,“哦?”
常清走進(jìn)一間偏僻簡陋的小房子,臉上掛起了溫和的笑容。
作為大家族常家之人,他本來應(yīng)該有著更好的生活,他在這一代常家子弟里面,雖資質(zhì)不是特別突出,但也是很優(yōu)秀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紀(jì),修為早已到了先天境。
而且,他身上是有著軍功的,他跟那幫混日子的京城巡守不一樣,他在西極之地的界域疆場中生死血戰(zhàn)過,也算小有名氣,但是在這個貴族遍地走,世家多如牛毛的京都就變得毫不起眼了。
自從他得罪了常澤,被排擠出到了京都,他所能做的就是整天和街上的流氓地痞打交道,但是作為一個真正的軍人,他仍舊堅持著軍營中的一切習(xí)慣,恪守自己堅持的原則。
而且他真的不在乎,雖然生活清貧,但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心愛,一個愿意陪他面對一切困難的溫柔美麗的女子。她不顧一切地陪伴在他這個所有人看來都沒有前途的棄子身邊,讓他的生命在黑暗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不至于沉淪深淵。
他深愛她,他感謝她,她就是他的一切,為了她他愿意付出一切。可盡管已經(jīng)被排擠成了一個邊緣人,麻煩卻并沒有饒過他。
不時會有莫名其妙的過錯落在他的頭上,而且他巡守的街道總是地痞流氓最多也是最惡劣的,同事們和他的關(guān)系也并不融洽,而這種時候,先天境的實(shí)力并沒有給他多大的幫助,在一個不熟悉的圈子里,那些人有的是辦法讓他有力使不出,只能忍耐著乖乖承受。
還好上天沒有放棄他,正當(dāng)他和她的愛人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的貴人出現(xiàn)了,那個豪爽善良的漢子,他在這個漢子的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經(jīng)欽佩并引為偶像的那位將軍的影子,那位他稱為周大哥的人。
自從周大哥成了這個城區(qū)的巡守官,他終于不用忍受那些亂七八糟突如其來永遠(yuǎn)沒有斷絕的麻煩了,他可以堅守著他的原則,他又可以再次做一個真正的軍人,守護(hù)著這一片的百姓,雖然僅僅只是作為一個巡守隊(duì)長而已!
今天正是發(fā)餉的日子,他去街頭王大爺那買了早就嘴饞了半個月的鹵肉,又去街尾李記布莊扯了六尺嶄新的棉布,準(zhǔn)備讓心愛的她能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大臘月的,他不希望她穿著陳舊破損的衣服跨入新的一年。
所以雖然這些一下子就花費(fèi)了他半個月的餉銀,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高興。摸了摸錢袋,里面還有幾十個銅板,節(jié)省一些應(yīng)該夠他們兩人支持到下一次領(lǐng)月餉了。
“下次發(fā)餉,給她去劉媽那買根銀釵,那根木釵實(shí)在是配不上這么漂亮的她……”他這么想著,輕輕推開了有些破損的房門,雖然已經(jīng)時近傍晚,但是她為了省錢,總是不肯提前點(diǎn)上油燈,他怕黑暗中不小心會傷了她,說了她很多次了,但是她每次都笑著答應(yīng),但是從來都不會變,就像愛他的心一樣。
“我回來了!”推開房門,他的面容驀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