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全歸納法
- 月色偽裝者
- 故園無此卿
- 1709字
- 2019-09-11 09:05:41
“什么不對?”顧芫問道。
陳言之走過去,將那張紙放在她辦公桌上,隨手拿了一支筆開始勾畫:“你看,你寫的‘案發日看守所人群’中,其實可以將他們分為幾個類別。一類是在押犯人,暫且叫常駐人群吧,另一類總體是臨時人群。”
陳言之將在押犯人的名字劃掉,又將剩下的那些被顧芫分得亂七八糟的名字分別歸整為了幾個大類:駐所干警、提訊人員、武警部隊、探監家屬、辯護律師、保潔人員、新進嫌疑人。
陳言之繼續將屬于駐所干警、武警部隊和保潔人員的那些人名歸為一類,解釋說:“這些算是每日進出的工作人員。”
顧芫目不轉睛,暗自感嘆這人果然是有強迫癥,連字都是寫的正楷。
“那么剩下的提訊人員、探監家屬、辯護律師又可歸為一類。”陳言之在旁邊寫下:當日進出人員。“現在就剩下最后一種:新進嫌疑人。”
講到這里,陳言之拿筆的右手按在了顧芫的椅子靠背上。他本是左手撐在桌上,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個環繞的姿勢,將顧芫卡在了椅子中間。從背后看來,似乎在擁抱,或是做著什么更親密的動作。
聽到他停止了,顧芫抬頭看他一眼。他鼻梁很完美,又直又高,可能是皮膚太好,在日光燈下,這樣的角度看來似乎還有些隱約的透光。還沒發現過他眼角有一顆小黑痣,相書上說,痣長在這里,主勞碌。他也會勞碌嗎?
也不知是不是工作太久有點缺氧,顧芫感覺怎么有點熱,暗自吐了口氣。
陳言之看著她微紅的耳朵,想笑,又不敢,惱羞成怒了怎么辦?為了掩飾,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那么,案發時在看守所里的人其實就可以分為常駐、每日進出、當日進出,還有新進嫌疑人這類只進不出的人員。”
“只進不出。”聽到這里,顧芫似乎想到了什么。
真是笨死了。陳言之心道,甚至想去敲一下她的頭。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干嘛!”顧芫不滿。
“還沒想到嗎?”陳言之的手離開了她的椅子,直起身體,雙手交叉抱著。有點遺憾,聞不到她的味道了。他努努鼻子想道。
只進不出。顧芫腦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還有只出不進的那一類!”
是啊,怎么就沒想到呢!看守所當然還有刑滿釋放、取保候審、保外就醫人員,甚至還有那些被判處拘役的,一個月也可以回家一兩天的罪犯。
但是保外就醫和拘役回家的人員在登記手冊上會有,而刑滿釋放和取保候審的人只會寫:某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刑滿釋放或取保候審。按照慣性來說,都會認為這一天是已經自由了,所以自然不會登記在冊。所以不管怎么查找案發當日的人員,總會找不到這一類人的名字。
那么,殺死“獨眼”的那個人也就近在咫尺了。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線索。”顧芫有些不可思議,她一向不愛整理,那一張紙也是寫得亂七八糟,有具體名字,有數字,還有彎彎直直的線條,也不知他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找出來的,“就從一張紙上,你還不知道具體案情......”
陳言之對她的驚訝很是受用,“萬殊一轍,我們學文學要用的完全歸納法,同樣也可以用到破案當中。”
不過,他心里想的卻是:哥當年苦逼地寫著審查報告的時候,你還在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種小兒科呢!
顧芫驚訝之余又有些挫敗,一個強迫癥患者,還是個門外漢,竟然幫了自己這個專業的人的忙。是巧合的存在,還是智力的碾壓?顧芫不敢再多糾結,立即和看守所取得了聯系。
自然,這晚的謝恩宴是吃不成了。為了節省時間,陳言之還只能陪著她吃了桶泡面。
不多久,陳言之又接了個公司的電話,著急回去了。而看守所那邊也傳來消息,當天刑滿釋放的只有一個人:徐坤。
徐坤。
顧芫怔住。這個人的名字和當年撞死趙東理那個司機一樣......
想到這里,顧芫快速打開系統,想要調出當年那件交通肇事案的電子卷宗。然而因為系統有次升級,有些資料損壞了,那件舊案也沒有查到。
于是,顧芫拿了檔案室的鑰匙,決定去把紙質卷宗翻出來看看。
檔案室在負一樓,旁邊是車庫,過道的聲控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壞了。漆黑一片。夜里太安靜,安靜得有些陰森的感覺,顧芫的腳步聲顯得十分突兀。
但她滿腦疑問、一腔熱血,只是一心想要看看那個案子。檔案柜第九個,第三排,第十一本:徐坤交通肇事案。
可是翻開卷宗,顧芫心里一驚,關于徐坤身份信息的那一頁被人撕掉了。
而此時,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
在b市的另一處,正大律師會議室
兩個男人站在窗邊,外面是萬家燈火。
“他出來了。”
“餌已經撒出去了。”
良久,那人又說了一句:“好戲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