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怪？”顧芫不解。

陳言之將那瓶白酒拿在手里，轉動著酒瓶，瓶身上反射出的燈光像一顆顆星星。“500毫升的飛天茅臺，一兩千塊錢一瓶，你們去拿酒的時候，我看見柜子里應該還有一整箱。我記得你說王宇凡家境貧寒，似乎并非如此啊！”

聽到這兒，顧芫想起了王宇凡的那雙破舊的皮鞋。

陳言之晃動著酒瓶，瓶子里的液體來回蕩漾著，他繼續分析道:“你們是在廚房拿的酒，廚房里有一口大鍋生銹了都沒洗，地上還有一堆紅薯皮，廚房頂上掛著的臘肉會滴油下來。由此可見，王宇凡媽媽并不是特別講求整潔。但這個酒瓶上面沒有積灰，也沒有劃痕、油漬，說明是剛開封的。”

“沒錯。”顧芫拿過瓶子看了看。

陳言之繼續說道:“但是這瓶酒只剩下小半瓶。晚上吃飯的時候問過，王宇凡媽媽不喝酒，他家也沒其他人。一個失憶的人，看起來智商只是一個十來歲孩子的水平，會喝酒嗎？”

陳言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這大半瓶酒在哪里去了？”

顧芫沉默了，以前的一些猜想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

“而且有一點是最可疑的。”

“什么？”

“一個邊境的農村家庭里，居然有醫用棉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你是說……”顧芫心里一跳，像是想起了什么。

“沒錯，有人不久前也受過傷。”

……

第二天清晨五點多，外面傳來一陣哭鬧聲。昨晚才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一大清早不知道又怎么了。真是多事之秋。

顧芫穿好衣服下樓去，看見陳言之他們站在院子里，還有一個看起來十來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六十多的老頭。

老頭拉扯著小女孩的衣袖，女孩滿臉是淚，旁邊的人在勸說著。

“怎么了？”顧芫問向陳言之。

陳言之微瞇著眼睛，說道:“這位老人家說小孩拿了他的錢。”

“拿什么錢？”顧芫沒睡醒，完全沒反應過來。

“這他媽小娼婦偷了我的錢!個不要臉的，走，今天必須跟我去派出所!”老頭用力扯著女孩的胳膊，把她衣服都扯得變形。

聽到那個詞，顧芫有些生氣，語氣提高了不少，說道:“文明點!這種不干不凈的話怎么在孩子面前說!”然后將孩子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把。

在以前的工作中，顧芫也不是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有關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辦過好幾起。未成年人的心智不成熟，尤其是落后地區，缺乏教育，孩子們沒有明確的是非觀念，甚至不知道一些“小事”怎么成了犯罪。所以，對于未成年罪犯，大多數情況應以教育為主。同時，要更加維護他們的權利。

“就是，李老頭，何必說得這么難聽呢！”王宇凡媽媽也在一旁勸說著這個老人。

小女孩知道誰在幫她，拼命往顧芫身邊擠，嘴里喊著:“我沒偷死老頭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