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山下小鎮的夜晚著實是熱鬧,練傲寒玩了一通后覺得索然無味。她尋了個路邊攤子坐下,秋山秋水在一旁的攤子上看些新鮮玩意。洛珩叫了五碗餛飩招呼著大家來吃。
秋山秋水聞著味就過來了,別澤分著筷勺,秋水等不及直接低頭沿著碗邊吸了口湯,秋山笑呵呵的說他沒吃相被鄔陽師伯看見又得挨戒尺。
“去,要不你別吃。”秋水奪過先分給他的碗筷。
“這是我的?!鼻锷奖阋Z。
秋水抱著碗勺往洛珩那邊躲去。
“吃東西別鬧?!眲e澤無奈的遞上碗勺。
幾個人這才坐好斯斯文文的吃著夜宵。
練傲寒吃了幾口填了肚子道:“楚朔和司武師兄怎地沒來?”
洛珩道:“功課不過關,被師父扣下了?!?
秋水道:“真夠傻的,溜出來不就得了?”
別澤無奈的搖搖頭道:“難怪就數你挨的戒尺多?!?
“別澤師兄你多給師伯泡些藥茶降降火,火氣跟著年紀一起長?!本毎梁詭訔壍?。
洛珩被嗆了一口餛飩湯,“師妹說的精辟。”
師兄妹們玩的差不多了便一路走回去。
練傲寒忽的想起什么,轉身朝熱鬧處跑了去。
練傲寒蹭的一下在人群中跑沒影了,師兄弟們趕緊去找。
一刻鐘后,一個攤位前,一小女子抱著一捧糖扯住別澤的衣袖,垂眉低聲道:“哥哥,我忘帶錢了?!?
“哥哥帶了?!?
找到了人,別澤的心這才放下。
師兄們將練傲寒送回了含沉殿后寧易單獨留下了別澤問了幾句話。
“師叔,師妹自回來后這性情著實是有些變了,變得……弟子也說不上來,她有時候話比原來多了,有時候甚至比之前更不愿意說話?!眲e澤道。
寧易點了點算是知道了。
別澤告了退剛走了幾步,寧易忽道:“替本尊和師兄帶句話,綰兒的事請他多多費心。”
“是?!?
買回來的糖練傲寒只吃了一顆就放在一邊了,她坐在庭內,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
“綰兒,還記得你入我門下后過的第一個生辰我許了你什么嗎?”寧易道。
“師父說只要是綰兒想要的都會是綰兒的。”練傲寒勉強保持著平常的神態,但眉眼間還是透出了幾分委屈。
寧易在她身旁坐下,“綰兒想要遲早都會是綰兒的,但綰兒之前的那段情,師父希望你能放下?!?
“師父,你?”練傲寒瞪大了眼睛,師父知道了!
寧易道:“你在睡夢中一直迷迷糊糊的喚著一個人的名字,我問白湘,她支吾的不肯說,我只好去查了,原來你和他在去年初春就認識了。”
“師父……”
寧易道:“他若只是明允的弟子倒也無妨,可他還是當朝的太子,綰兒,一輩子困在深宮之中,你不會開心的。你最煩被管束,而深宮的規矩成千上萬。還有……他不可能只娶一個?!?
“師父,我早就和他斷了,我和他不合適,他需要的是個賢良淑德的女子來做一朝國母,而我……師父,在大仇得報后我便辭去了官職,回重華宮修道。若非出了宋家的滅門案我還能早幾日回來呢。這些日子我重新回去上課,我忽然發現我有時候聽不進去了,心思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所以我才逃的課?!?
寧易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綰兒心里苦,師父明白,過去的就忘了吧。”
自那晚過后,重華宮的少主似乎真變回來了。
每日早起練功,然后和同門弟子一起上課,即便課上講的東西她早已會了,她仍舊認真聽著。遲到早退的事再也沒發生過,閑暇時還會幫著受罰的哥哥們抄幾遍書應付鄔陽。
書閣內是紙筆紛飛,秋水一邊寫一邊道:“鄔陽怎罰我也罰得這般狠,我又不是他門下的!”
秋山道:“咱們的師父也不幫我們說些話,我手都快廢了!”
司武道:“你們可就別抱怨了,不過是抄幾遍書,人楚朔還在師父的行止殿里跪著呢,手都被打的跟個饅頭似的?!?
“唉,重華宮的弟子不好當,行止殿的弟子更難當,還是我們閑云殿的弟子好過些?!鼻锷降?。
秋水撇撇嘴,“得了吧,鄔陽師伯罰人不是挨戒尺就是抄書,再就是罰跪,也就那幾樣,咱們師父呢?罰人的花樣太多了,幾乎不帶重樣的。”
洛珩咬了咬筆桿子,“這般看來,反而是含沉殿的弟子好當,掌門師叔就沒罰過小綰,我家師父想罰都會被師叔給攔下。外面的都以為尊上的徒弟是最難當的,也不知是如何傳出的謠言?!?
“要不我和師父說說,讓他把你收到含沉殿門下?”練傲寒說笑道。
“可別!”洛珩道:“你師父太冷了,我怕他。”
“我師父哪兒冷了,是師兄你太跳脫了。”練傲寒不平道。
別澤無奈得笑了笑,“快抄吧,不然今日秋山秋水交不了差可是要翻倍了。”
洛珩道:“叫他們上課吃早飯,還挑著師父的課吃,這不就找罰嗎?”
“這不就起晚了來不及嗎?”秋水回嘴道。
“楚朔師兄是犯了何事?”練傲寒問。
“唉,別提了,他忘記做功課了?!鼻锷降?。
“不過是沒做功課,罰的也忒狠了些?!鼻锼?。
洛珩噗嗤一笑,“沒做功課頂多來這抄書,這楚朔師弟早晨沒睡醒把空的本子交了上去,等課后才想起,就趁師父不在時想去把本子偷回來,結果在翻找時剛好碰上師父回來,嚇得他碰掉了桌子上的禮盒,里頭的東西都碎了。這禮盒好像是某個門派想要與我們交好送來的,師父本意是想退回去的。”
“楚朔師兄,完了。”秋水感嘆。
含沉殿內,藺爾道:“如今京城快亂成一鍋粥了?!?
寧易淡淡的“嗯?!绷艘宦暋?
藺爾急了,“這快火燒眉毛了,你還坐的住?”
“京城的事自有朝廷,與我等何干?”寧易道。
“誒!壞就壞在有人舉報說那多起官員被刺案都是我重華宮所為!還有憑有據的”藺爾道。
“兇手非我派門人?!睂幰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