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你工資是從我的報酬里扣出的。你這樣吃里扒外，信不信我讓公司換了你。”萬春歸氣手都開始發抖，“是看我好欺負嗎？更換經紀人竟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春歸，不是不告訴你。公司說你的所有工作沒有變動。前段時間出了網上的事，你也要花時間精力琢磨劇本，我就自作主張先不打擾你。真的是我自作主張…”

萬春歸扶著沙發背，全身克制不住的顫抖，死死抓住沙發才沒有摔倒，緩緩坐在地上。

“春歸，春歸...”陳婷嚇住了，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萬春歸，左右張望，手足無措，“救護車…打120，不對，不能叫救護車。先找服務員，”說著，她打開房門想要出去，又想到要先和萬春歸說一下，“春歸，你再堅持一會…我去找人…”

“水，糖水…”萬春歸沒有暈過去，只是在不停的發抖，她知道自己這是血糖低。最近為了上鏡好看，已經很長時間沒好好吃飯了。

“好，水。”陳婷連忙打開柜子里的冰箱，冰箱里只有純凈水，她想起來，這是萬春歸的要求，房間內不能出現含糖的飲料。

“糖水，我房間有，我去拿。”

陳婷急急忙忙出去，走廊上徘徊著一個人，一看見她就迎上來，“春歸怎么了？”

來問話的人，似乎和萬春歸很熟，開口就問到春歸，聲音雖著急卻也鎮定。

陳婷正張惶失措，不知道要怎么辦，連忙回道：“春歸暈倒了，我去拿飲料。”

“飲料？”

“春歸需要糖水。”陳婷急忙解釋。

“我進去看看。”那人立刻就明白過來，萬春歸低血糖了，推開門，“拿瓶含糖量高的，快去。”

語氣不容否定，陳婷連忙去了自己房間，拿了瓶葡萄汁。

等她回來，那人已經將萬春歸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

陳婷打開飲料瓶，那人接過來，扶著萬春歸的肩膀，喂她喝了兩口。

萬春歸沒有力氣說話，神志還是清醒，順從的喝下飲料，沒有立刻咽下去，含在嘴里，讓口腔內充滿久違的糖的味道。

過了一會，才一點點一點點吞下去。

糖份安撫了神經，萬春歸不再顫抖，只是渾身使不出力氣，她推開飲料，“扶我起來。”

兩人將她扶到沙發上坐好，萬春歸有氣無力的給陳婷介紹說：“這是賀嘉，上次拍戲認識的朋友。”

“這位是我助理，陳婷。”

賀嘉沖著陳婷點點頭，隨意的坐在沙發對面，沒有開口說話。

陳婷站在兩人中間，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好像是個瓦數超高的電燈泡，“那…春歸，我…你現在還算好，我...我那邊還有事，先回去了。”陳婷結結巴巴的說完，又補上一句，“公司那邊我什么都不會說。”

陳婷走后，萬春歸用下巴點點賀嘉，“給我拿瓶水，不要飲料。”

“真是減肥不要命了。”賀嘉掃了眼沒吃完的青菜，嘴里嘀咕著，卻站起身拿了瓶純凈水遞給她。

萬春歸打量他一下，笑道：“你也別說我，你自己不是也在減重，Frascopetta喜歡皮包骨頭的模特，業界都知道。”

賀嘉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我們這行還真可憐，有名氣如你，都要時刻保持身材。”

“本職所在而已。你助理前面敲門的聲音太大了，我在房間聽到你的名字，才知道原來你住在這一層。”賀嘉給自己也拿了瓶水，解釋了自己怎么一下子出現在這里，“沒想到你也住這里。”

“托了harry的福，換了酒店。”萬春歸自嘲道：“前面那家酒店熱鬧的像火車站，上海區的朱總親自來給我換的。”

“哦，是她，很正常。”賀嘉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態，“這樣說來真的要好好謝謝Harry。”

“可惜Harry微信將我刪了。”萬春歸看向賀嘉，“你知道嗎？”

Harry那晚上喝的不少，醉的厲害。萬春歸后來想到賀嘉一直同他在一起，那天晚上是不是賀嘉用Harry的手機和自己聯系后再刪除。反正Harry喝醉了就會斷片，根本不記得加過自己微信。

“是嗎？他好友很多，誤刪了也說不定。”賀嘉氣定神閑的回應。

萬春歸沒力氣和他周旋，沒有接話。

“今天是我的錯，不該告訴你這件事。”賀嘉低聲說道：“下午在方教授家碰到你，我有點...”

有點克制不住，想找借口聯系你？

這話，賀嘉有點說不出口，說什么，怎么說？按照他的計劃，至少要兩年后才考慮個人問題，到時候年紀大了，粉絲也成熟了。

可是命運最喜歡出其不意，他沒想到這么早就遇到心儀的人，還有Harry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早點攬入懷中被別人搶走了怎么辦？

好在萬春歸現在還小，一心撲在工作上，但是社會這么險惡，不拉到自己在身邊真是不放心。

萬春歸沒聽出他話里有話，開口問道：“你說青姐為什么要走？”

“這種事情我們怎么會知道，不外乎兩點，一是金錢，二是心情。”賀嘉嘆了口氣，“陳青是麥瘋的元老，十幾年的老員工了，應該不是待遇的問題。那就是另外一個了，麥瘋最近新加了個股東，估計理念不合吧。”

“我不相信青姐會拋棄我。”萬春歸感覺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點。

“看來我不應該告訴你。”賀嘉有點后悔的說：“本來是怕你蒙在鼓里，稀里糊涂被公司買了。”

萬春歸接著說：“我第一個廣告是青姐找的我。”

“那時候，我還在學校學唱戲，青姐在校門口攔著我，說要找我拍廣告。”萬春歸邊說邊回想起當時。

“我害怕她是騙子，沒理她。青姐在學校門口的小吃街等了一個星期，才等到我。第一個廣告我賺了三千，當時我每個月的生活費不到三百。”

“后來，青姐將我簽到她公司，她告訴我模特是吃青春飯的，特別是平面模特，從業期更短。她讓我私下多學表演，從小學的基本功別拉下。后來李蕩前輩結婚息影，公司開始培養新人，青姐又將我從模特組轉到影視組，親自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