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晚上有商業活動，合照拍完就先走了。

“賀嘉是個好學生，我不過教了他幾個月，這些年還一直記得我。不管多忙，來上海只要能抽出時間總會來看我，抽不出時間也會電話來解釋。”方教授送走賀嘉，回來和萬春歸說道：“現在這么知禮的人已經很少了，別說教了幾個月，帶了三四年的學生，畢業后不見人影的也多的是。”

方教授抱怨完她的學生，話語一轉，“我看賀嘉這個人挺好的，你不考慮一下。”

萬春歸想起剛剛天井中的那個吻，擦了一下臉頰，“師傅，我現在不考慮個人問題。”

“別傻了，”方教授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女人和男人可不一樣，女人青春短暫，好男人可不容易碰到。賀嘉長的帥氣，有又才華，這幾年估計也賺的不少，年齡也合適，差四五歲剛剛好。”

“賀嘉師兄什么都好，就是太有名氣了。”萬春歸望著方教授，只盼著她不要再亂點鴛鴦譜，誠懇的說道：“賀嘉師兄站的太高，我不敢站他旁邊。”

“怕什么。”方教授瞪著眼睛，“春歸你可不能低估自己，你才剛開始發展，以后成就誰都說不準，將來的路沒準比賀嘉更高。”

“師傅看徒弟，怎么看怎么好。我沒想那么遠，眼下我就想琢磨透怎么演好慕魚的心理轉變。”萬春歸粗略和方教授說一下《墜落成仙》的大概劇情。

“書中和劇本簡直就像兩個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把握慕魚的心理。我自己把握不到慕魚叛變的理由，演出來感覺總是怪怪的。”

“提前看原著是個好習慣，但是劇本和小說是兩碼事。很多電視電影雖然有原著，更多是提取原著的精神或者只是用了原著中的人物，劇本本來就是二次創作。”方教授斟酌的說道：“我沒看過這部小說，但是聽你說的故事大概，主角的故事似乎被分成兩個部分，并且兩個部分沒有重要的牽連，這對電視劇可不是好情況。好的電視劇，要讓缺了一兩集沒看的人也能對劇情發展很清楚。”

方教授說完，看萬春歸還是半解不解的樣子，接著說道：“你有你的想法，可以適當向劇組表達出來。也要多聽聽導演和編劇的見解，畢竟最后剪輯還是導演來做主，你給導演做出他想要的情緒表情，講故事是導演的工作，你只是導演手下的一個棋子，導演讓你怎么走就怎么走。”

方教授說話向來不婉轉，給萬春歸解釋的同時也點醒她，現階段的她有戲拍就可以了，導演編劇讓你怎么拍就怎么拍，還想討論人物性格，等你成名了再說吧。

老師的話，讓萬春歸回到酒店時還在心事重重。

難道沒有資本、名氣撐腰，真的連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嗎？

賀嘉來電話的時候，萬春歸正坐在酒店沙發上享受她的晚餐，水煮菜心。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清冷又溫柔的聲音。

“你好，賀嘉老師。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萬春歸特意掐著嗓子學他說話，看我不惡心死你。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在面對賀嘉的時候越來越隨意。

“萬春歸，”賀嘉的語氣又帶上些無奈，“你最近和你們公司聯系的多嗎？”

“公司…”萬春歸突然意識到，自從進入墜仙劇組，青姐打來的電話越來越少了，就連她在網上被人黑，青姐都沒有來一個詢問電話。她心思又一直在拍戲上，和公司聯系都是陳婷在負責。

賀嘉那邊等不到回應，接著說：“我聽到傳言，麥瘋文化有新股東入駐，陳青準備出來單干。你這邊沒有聽到風聲嗎？”

青姐要走？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青姐沒有和我說過…”萬春歸語氣一變，焦急的說：“我...我要給青姐打個電話…我先掛了。”

翻開通訊錄，找到青姐的電話，卻怎么也按不下通話按鍵。

她來回在屋里繞了三圈，平復一下心情，才撥通電話。沒有人接，一次、兩次、三次，電話一直響一直沒人接。

青姐在躲她。

青姐要走的事公司內部肯定早就知道了，公司為什么不告訴自己？

不對。自己不知道，陳婷肯定是知道的。萬春歸又拿起電話。

“陳婷，你立刻馬上到我房間來一趟。”

陳婷從來沒聽過萬春歸如此嚴厲的聲音，扔下手頭的事情，跑到萬春歸門前，一時間沒有控制手上的力量，碰碰碰的連敲三聲門，大嗓門的在走廊喊道：“春歸，春歸，怎么了？”

萬春歸沉著臉拉開門，讓她進來。

陳婷還沒搞清楚狀況，以為萬春歸這邊出了什么事，急忙問：“怎么了？”

萬春歸關上門，“公司最近有什么事發生嗎？”

“沒有啊，最近網上你的風評很穩定。等墜仙的戲拍完，剛好是黛雅的推廣期，公司準備先看一下市場反響，再接拍新戲。《我和明星談戀愛》被芒果臺買下了首播，可能要抽出時間配合一兩次宣傳。”陳婷細細回想最近萬春歸的行程，沒有問題，一切都安排的很合理。

“我問的是公司，麥瘋文化最近有大事發什么？”萬春歸斜抬著眼皮，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或者，我再說詳細點，青姐準備離開公司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青姐...青姐已經不負責你的工作了，現在你的工作是總監親自負責的。春歸，公司不告訴你是怕打擾你拍戲。”陳婷局促的搓了搓手，解釋道：“青姐是不是要離開公司我也不知道......”

“那劉雨婷、趙惠、華卡思呢？他們也都是青姐負責的，他們...”萬春歸自己話都沒說完，就想起來了，他們幾個早六七年就進公司了，算算合約也就這一兩年就到期了。

“春歸，青姐的事真的是公司嚴令禁止告訴你的。當時正是網上黑你的時候，公司不告訴你也是怕你負擔太重，不利于拍戲。”

萬春歸冷眼看過來，“借口，都是借口。怕我心理負擔重，那換角事件澄清后，為什么還不告訴我，如果今天不問你，是不是還要將我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