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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生日:禮物

夏日黑夜,萬籟無聲。高樓處,街道處,全都朦朦朧朧,天上的星星用不眨眼的警醒的眼睛,穿透黑暗的每一個角落。

深夜的公交車上,朱智臻坐在后排,她一只手摟著正坐在她腿上的三歲的兒子黃瑞璽,一只手架在窗戶邊沿,空洞的望著窗戶外的一片漆黑的建筑。

“媽媽,我們?nèi)ツ模俊蓖鏌┝藦募依飵С鰜淼膸讐K樂高玩具的黃瑞璽睜著充滿困意的眼睛,望著朱智臻,把朱智臻從呆滯的思緒里拉了回來。朱智臻笑著看向兒子,她的雙眼也不自覺的跟著紅腫起來。

“我們……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我們?yōu)槭裁床换丶遥俊?

“因為……家里有老鼠。”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朱智臻只能這樣應(yīng)付孩子。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帶就從家里跑出來的她能和孩子去哪。

去梁好家嗎?算了,這么晚了不能再麻煩梁伯伯他們了。

去自己母親家嗎?不行,她還沒有打算將那件如此重大的決定告訴她。

去盛陽家?不可以。好歹自己也是個女人啊。

去……呵呵,更不行了。

朱智臻想了很久。最終,她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簡易旅館。不一會,她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手機頁面上的一家叫做“留客”的快捷酒店上。她在網(wǎng)上預(yù)定了房間、交付了定金、并且查好了路線——待公交車最后一站下車,她只要順著當前的路再走200米就到了。

下完訂單后,朱智臻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而當她正想要哄孩子睡覺時,她才發(fā)現(xiàn)黃瑞璽小朋友已經(jīng)趴在自己胸口睡著了。

想到最近一段時間的爭吵已經(jīng)傷害了孩子,朱智臻不自覺的感到心疼。她抱緊了孩子,就像要把孩子融化進自己的血肉里一樣,她將額頭抵在他幼小的額頭上,輕輕的,而又鄭重的親吻了一下。

朱智臻沉浸在自己和孩子的世界里。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此刻停站時,汽車上上來了一個包裹嚴實的奇怪人。

那人戴著口罩,背著包,戴著一把純黑色的老式雨傘。他竭盡全力用黑色的雨衣帽遮住自己的臉。即使夜間的公交車上多余的空位有很多,但是他依舊在上車之后認認真真的將所有的座位觀察了一遍。而后,他坐在了最靠近司機的座位上。

一路無事。

朱智臻也在晃晃悠悠的行駛過程中微微犯起了困,她的頭耷拉了下來。

然而,就在公交車即將在倒數(shù)第二站停靠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司機后方的那個人突然就有了奇怪的動作——他瞅了一眼四周,而后他迅速的將背包放在了座位下方,打開拉鏈,毫無耽擱的,他動作嫻熟的用傘尖戳了戳背包里的東西,幾乎就在車門打開的瞬間,他干凈利索的跳下了車……

隨后的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朱智臻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完整的意識。而她唯一記得的片段,就是她的眼前全是血。她的、孩子的,以及周圍乘客的……朱智臻拼了命的想要哭喊,想要求救,想要痛哭,但是無論怎么掙扎,她都提不起來力氣,她的嘴皮如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當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來的時候,她的身體終究還是屈服于了黑暗。

***

十二個小時以前。

“親愛的,祝你26歲生日快樂!”

中午十二點,身處M市的梁好正在一邊照著全身鏡擺弄著裙子的腰部,一邊對著電話那邊的盛陽說,此刻,她的臉上正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因為今天——6月16日正好是盛陽的生日。

“謝謝。”電話里,伴隨著盛陽極其簡單回應(yīng),熱情似火的梁好立刻聽出了電話那邊盛陽的些心不在焉。

“盛陽,你好像并不開心?”梁好停下了照鏡子的動作。

“不是……只是因為最近案子比較忙。而且,我并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好吧。”梁好的從鏡子處返回了床邊,拿起床上散落的機票。“那你想要什么驚喜嗎?”梁好偷笑著等待著盛陽的回答。

但是,她等來的卻是盛陽的拒絕——

“呃,沒有。還有就是小好……你千萬不要為了給我驚喜而特意回來!”

梁好瞬間以為自己沒有聽清,她驚呆了。因為此刻的她已經(jīng)穿好了去見盛陽要穿的新買的波點雪紡的蛋糕裙子,里面還穿著她室友強力推薦給她的超級性.感的套裝內(nèi)衣。梁好從來沒有這樣穿過,因為她總對這超薄的、少的可憐的布料感到莫名的緊張、害羞。天曉得她是提了多大的勇氣才把它們穿在自己身上的(甚至她的旅行箱里還多備了一套女仆裝)。她緊張的等待著這一天,她甚至在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勾畫了好幾個盛陽看到她這樣穿后的臉紅的反應(yīng),但是,一切卻被盛陽的一桶冷水給澆滅了。

“為什么?”梁好的語氣里第一次摻雜了無盡的抱怨。

“因為……這幾天真的特別忙……不好意思……小好,你最好最近都不要回來了……”

“最近都不要回來?”梁好有些生氣。“我可以不打擾你工作。就只是見你一面!”

“不好意思,等過幾天,我會去找你!”

“具體是幾天?”

“我……不確定……”

盛陽還沒有說完,梁好便生氣的掛斷了電話。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對盛陽發(fā)脾氣。

——“看吧,這就是招惹女人的后果。”

在電話另一邊,胡帥領(lǐng)將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雖然想笑,但是他也明白盛陽不希望梁好回來的用意,這不禁讓他有些難過。“怎么辦?還不趕緊打電話哄哄?”

盛陽拿著電話,卻始終無法按下通話鍵。

胡帥領(lǐng)知道為了這份工作,他們都失去了很多。他不禁有些感觸。畢竟,以盛陽的學(xué)歷,他明明去哪都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如果這個案子以后你決定離開重案組,我一點也不反對,我希望你過得更自在。”他對盛陽說。

盛陽的眼神中透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還沒等盛陽追問,門外,關(guān)海濱和傅強便走了進來。關(guān)海濱燦爛的笑著,手里還提著一個大大的蛋糕。“謝謝你讓我有了吃甜食的借口。”

“關(guān)伯——”

“這可是老傅和我一起買的。”關(guān)海濱笑呵呵的說。

盛陽的眼眶有些濕潤。

傅強知道盛陽不太善于表達,他搶先打斷了盛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堅毅的面孔中暗含著溫暖的微笑,同時,他將一個東西遞給到了盛陽的手心里。

“余銘讓我給你的。等回去可以慢慢看。”

盛陽呆在原地,他看到他的手中多了一個發(fā)黃的老舊的信封。

無疑的,里面是一封信。

“好了!我等不及吃蛋糕了!盛陽可以許愿了嗎?”章程興奮的舞動著刀叉。

“呃,好的……”盛陽回過神,將信封裝進了兜里。再次抬起頭時,盛陽感動的眼神中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的灰塵。他抿了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其實愿望我還真沒有什么……不過,我倒是有個比較……麻煩的請求……希望大家能忙我……”

***

中午,吃完了蛋糕、過完短暫的生日之后,按照排班,關(guān)海濱和盛陽、胡帥領(lǐng)和凌子悅不得不再次返回到了對電話亭的監(jiān)控之中。

因為就在下午一點,傅強接到了方宇傳來的信息——

「白晨含再一次以受傷為借口和我見面了」。

這個消息幾乎讓所有人瞬間振奮了起來!

于是,傅強立刻毫不遲疑的派出了兩隊隊員來監(jiān)視、跟蹤電話亭。

也就在下午三點十分,在兩輛SUV以及多名便衣警察的監(jiān)視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了。

盛陽和胡帥領(lǐng)只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那是胡文淵。

胡文淵在電話亭門口徘徊了一會,假裝系鞋帶,假裝等人,最終,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后,他終于走進了電話亭。

胡文淵在電話亭里呆了好一會,胡帥領(lǐng)也就跟著目不轉(zhuǎn)睛得一直死盯著電話亭,當胡文淵從電話亭里出來之后,胡帥領(lǐng)那一組立刻小心謹慎的跟在了胡文淵后面。

胡帥領(lǐng)耐住性子,即使心急如火,卻依舊盡量放慢了腳步,因為他們都急切的希望能夠從胡文淵的身上順藤摸瓜,揪出白晨含的同伙,但是可惜的是胡文淵并沒有回到他們的“巢穴”,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有人跟蹤,他不停的在附近繞圈。而就在胡文淵繞了好一會,最終一邊奪命奔跑,一邊撕開信件想要把它吃進嘴里的時候,胡帥領(lǐng)立刻追了上去,他如同一匹雷豹,直接將胡文淵撲倒在地,而后用他壯實的胳膊圈住了胡文淵的脖子,反手將他手里的信件奪了回來,并親手給胡文淵帶上了手銬。

“小兔崽子,好久不見!今天你可是給我家小孩最好的生日禮物!”

胡帥領(lǐng)在給胡文淵拷上手銬的同時揮手就是一拳,胡文淵的嘴角立刻青了一圈。但是胡文淵并不驚慌,也不害怕。“嘿嘿。”他卻只是笑了笑,然后朝向胡帥領(lǐng)身上吐了一口痰。

胡帥領(lǐng)的拳頭忍不住又朝他另一邊的有嘴角揮去。

而當時隔兩年,胡文淵再次坐進審訊室的時候,盛陽簡直不能相信對面的孩子就是胡文淵。

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他幾乎讓自己變成了一個野獸。

他眉骨高聳,額頭和太陽穴處布滿了青筋,一高一低的嘴角上掛著明顯的虛假的微笑,瞇著的右眼眼皮上多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刀疤下面的眼神里中充滿了好斗的、暴力的傾向。如果以前,他的臉因為年紀小還有一絲殘留的稚嫩的氣色的話,那么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兩年的摸爬滾打的他已經(jīng)真正成為了一把游走與城市之中的獵刃。

盛陽在進審訊室之前被傅強拉住了。

“他和你有仇。他不會和說實話的,我和老關(guān)去。”

盛陽思考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盛陽緊盯著審訊室里的胡文淵。他看到他在傅強和關(guān)海濱進去之后,眼神反而愈加興奮,好像他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般。這讓盛陽心里很不舒服。

“他不會供出白晨含的同伙的。”盛陽說。

——盛陽似乎已經(jīng)從他的表情和挑釁中得到他的答案了。

果然。在整個審訊過程中,胡文淵都緊閉著他陰邪上揚的嘴,時刻顯出高傲而狡猾的表情,他的狹長的眼睛不斷的移動,似乎在找人。盛陽知道,他是在找他。

最終,兩個小時過去后,傅強和關(guān)海濱終于出審訊室里出來了,他們搖了搖頭。

“這孩子就像聽不懂人話一樣,一直笑,絲毫不愿意配合。而且,他好像對自己被抓一點也不意外。”關(guān)海濱說。

“是因為他缺乏現(xiàn)實感嗎?”胡帥領(lǐng)問。

“不知道。”關(guān)海濱搖了搖頭。

“如果我去……”

“你去就更不行了。”傅強再一次阻止了盛陽。“這家伙很有可能會為了耍你而說謊,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盛陽知道傅強是在保護自己。他沒有再多堅持。于是,無功而返回到辦公室后,盛陽不得不再次打開胡帥領(lǐng)從胡文淵手中截過來的那封本要寄給白晨含同伙的信,仔細研究這一條線索:

「6.5035016506-035605320165302-0」

而一研究,盛陽直接就研究到了晚上十一點。

盛陽實在覺得有些頭疼。

這串數(shù)字不是電話號碼,不是郵編或者坐標,也不能由數(shù)字轉(zhuǎn)化為鍵盤上的漢字,難不成白晨含和自己的同伴還自己編了一套溝通密碼?

“還看這個干什么?反正信又沒有落到她同伙手里?”看到盛陽埋著頭,胡帥領(lǐng)走過來,遞給他一塊中午沒吃完的蛋糕。

“但是我還是要搞清楚他們的下一個目標。”盛陽將蛋糕順手放在了一旁,頭也不抬的說。

“也對。”胡帥領(lǐng)點了點頭。

“怎么樣,給小好打電話道歉了嗎?”

此刻,盛陽才恍然停下了筆。但是他依舊沒有抬起頭。

“我忘了……”

“你可真是……得到了之后就有恃無恐啊!”

“不是。”盛陽將一縷翹起來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他擺弄起手邊的筆。“我只是在想……如果這幾天讓小好生氣的話……她肯定就不會來找我了……”

盛陽說完,胡帥領(lǐng)驚訝的半張了嘴巴。他說不出聽到后那是什么滋味。“盛陽……你中午說的幫忙……”胡帥領(lǐng)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所以你早就做好準備了?”

“嗯……”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應(yīng)該告訴她實話。她有權(quán)利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也正在考慮告訴她……但是我還是沒有信心……”盛陽緊緊的抿著嘴。

“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她沒有信心?”胡帥領(lǐng)耐心的看著盛陽。“如果是對小好的話,那完全是你多慮了。如果是對你自己的話……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fā)生的。所以我也不會幫你的那個忙。”胡帥領(lǐng)沉重而又堅定的笑了笑。而他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傅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傅強又恢復(fù)了他一如既往的毫無表情的臉龐站在了辦公室門口。只不過,這次令胡帥領(lǐng)和盛陽不解的是,這次他并沒有看向盛陽,而是直勾勾的看向胡帥領(lǐng)所在的方向,氣喘吁吁,緊蹙著眉頭,眼神里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悲傷。

“怎么了傅隊?是胡文淵招供了嗎?”盛陽緊張的問。

“不是。”傅強說。“收拾一下出發(fā)去醫(yī)院。阿臻出事了!”

————

下一章:“快點把盛陽叫回來!不然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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