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從四面八方匯聚。
風吹過,帶著肅殺的氣息。
扶著聶洱,顧梁歌右手執黑劍,對眼前的來人,冷冷道:“你是誰?”
黑袍男人瞥了一眼顧梁歌的手。
那是握著劍的手,指節分明,卻輕微顫抖。
手掌的鮮血一絲一絲,沿著劍柄滴落。
“你已經受了傷。”黑袍男人不答,撇了一眼已經昏迷的聶洱,“把他交給我。”
顧梁歌冷冷一笑,“來戰!”
顧梁歌不知道眼前一襲黑袍,看不清模樣的男人是誰,可他知道,這個男人無比強大。
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位,都要強大。
從炙火森林出來后,顧梁歌與聶洱所見,是灰蒙一片的天空,沒有往日的澄凈,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沿途,是除妖的刀光劍影,是百姓的哀嚎,是鮮血的悲泣。
雖對魔始沖破封印有所準備,聶洱與顧梁歌沒有想到出了炙火森林后,沿途目之所及是一片蒼夷。
街道已變得冷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唯有巡邏的衛兵神色匆匆。
妖氣彌漫,天地灰蒙。
魔始帶來的破壞與鮮血比想象慘烈得多。
自炙火森林出來,聶洱與顧梁歌遇到的妖魔一撥接一撥,很多實力雖只是在二階,卻意外地難纏。
應對這些,顧梁歌與聶洱雖不懼,可無休止的妖魔襲來,顧梁歌與聶洱心身皆是疲憊。
何況融入聶洱體內劍靈的那股氣息常常壓制不住,顧梁歌還要渡靈能給聶洱。
好幾次,兩人險象環生。
一路刀光劍影,離下塘鎮不過三四個時辰距離的時候,顧梁歌與聶洱遇到了這個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靈能強大,出現悄無聲息。
若不是聶洱感知靈敏,他與顧梁歌早已變成了尸體。
縱然聶洱與顧梁歌反應靈敏,實力頗高,在黑袍男人面前,他們節節敗退。
已退無可退。
“你不是我的對手。”黑袍男子淡淡道:“把他給我。”
“昊清宗的門規,沒有怕死一條。”顧梁歌道:“顧梁歌的字典里,也沒有逃跑二字。”
黑袍男人道:“你是執意尋死。”
顧梁歌不言,只是將黑劍揚起了些。
“死了什么也沒有了。”黑袍男人道:“你不能說話,不能動彈,甚至,你不能報仇。如此,你還想要死?”
顧梁歌不言,黑劍向前,靈能翻涌中挽出一朵白色劍花。
黑袍男人抬手,手指不過輕輕一曲,輕易化掉了顧梁歌攻擊。
手指毫不費力,輕輕松松夾住了顧梁歌的劍刃。
黑袍男人毫發無傷,顧梁歌卻不吃驚。
他清楚這一擊對黑袍男人來說不過以卵擊石,他想要的,是爭取布陣的時間。
黑袍男人沒有給顧梁歌機會。
“我給過你三次機會了。”
黑袍男人搖頭輕嘆,手指待要發力。
一道白光襲來。
強大銳利的靈能破空而來,帶著呼呼的聲響。
光束毫不猶豫地朝黑袍男人方向攻擊,似乎在下一秒會生生切斷男人的手指。
黑袍人眼眸一縮,手抽了回來。
“躲得倒是挺快。”
白光消散,顧梁歌與黑袍男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名少年。
顧梁歌看著少年的背影,莫名地心中泛起一絲酸楚來。
“你是誰?”
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寶藍色的眼眸清澈澄凈,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可黑袍男人只覺得危險。
少年的靈力,他竟然無法探測。
少年笑了笑,“你問什么我都要告訴你,我不是很沒面子?”
黑袍男人冷笑,“你來做什么?”
少年聳了聳肩膀,“如你所見。”
少年轉身,握住顧梁歌的手。
顧梁歌垂眸,手心溫熱。
“如此,便討教一番。”黑袍人欺身而上。
倏而,大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黑袍男人警惕油然而生,身形一頓。
不過一息,大地恢復了清明。
眼前空蕩蕩一片。
顧梁歌,聶洱與少年,都不見了。
“翻天決!”
黑袍男人眼眸一凝。
傳說中方家還有后人存在?
想到什么,黑袍男人冷哼,“聶洱,你終究逃不掉的。”
風聲呼嘯而過。
眼前早已沒了黑袍男人身影。
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